赵扩紧紧捏着那封染血的信，刘伯温的字迹力透纸背，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他原本动摇的心神为之一振。破局之机，究竟是什么？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汪德臣和婉儿生死未卜，军队更是危在旦夕，他必须先度过眼前的难关。
“传令下去，全军向北撤退！”赵扩翻身上马，嘶哑着嗓子吼道。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死寂。士兵们一个个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连日来的苦战，已经耗尽了他们的体力和斗志。
“主公，将士们都已经精疲力尽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一名将领策马来到赵扩身旁，语气沉重。
赵扩环顾四周，只见原本威武雄壮的军队，如今却像一群丧家之犬，毫无生气。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翻身下马，走到一名瘫坐在地上的士兵面前，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没有输！”
那名士兵缓缓抬起头，看着赵扩，眼中满是绝望，“将军，我们已经没有力气了，逃不掉了……”
赵扩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猛地回头，只见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骑士浑身浴血，正是他的亲卫。
“报——！主公，汪军师他……”
亲卫的话还没说完，赵扩便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汪先生怎么了？你快说啊！”
亲卫的脸上满是悲痛，“汪军师他……快不行了……”
赵扩如遭雷击，一把推开亲卫，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快不行了”这几个字。汪德臣是他的心腹，是他的兄弟，更是他在这乱世之中唯一的依靠，他不能接受汪德臣就这样离他而去。
“备马！我要去见汪先生！”赵扩红着眼，嘶声吼道。
“主公，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啊！”一旁的将领连忙劝阻道，“汪军师吉人自有天相，您还是以大局为重啊！”
“大局？还有什么大局！”赵扩怒吼道，“难道还有比汪先生的性命更重要的事情吗？”
就在这时，又一名斥候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跪倒在地，“报——！启禀主公，陈友谅的军队攻破了我们的南面防线，李姑娘……李姑娘她被俘了！”
“什么？！”赵扩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李婉儿是他心爱的女人，是他在这乱世之中唯一的温暖，如今却落入了陈友谅的手中，生死未卜。
接连不断的打击，让赵扩几乎崩溃，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无比。
“主公，您要振作啊！”一名将领跪在赵扩面前，声泪俱下，“现在只有您才能带领我们走出困境啊！”
赵扩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一张张焦急的脸庞，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还有责任，还有希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元军那边情况如何？”
“启禀主公，元顺帝的大军已经逼近徐州，我们……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赵扩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将领退下。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空荡荡的，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恍惚间，他想起刘伯温临终前交给他的那封信。“天命难违，但人力可改。若遇绝境，可依计而行……”计？什么计？赵扩颤抖着手掏出那封信，反复翻看，却只看到一片空白。他明明记得，信上是有字的啊！难道是天意弄人，连最后一丝希望都要剥夺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怎么回事？”赵扩猛地站起身，厉声问道。一名亲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报——启禀主公，张将军他……他率领本部人马，投降元军去了！”
“什么？！”赵扩如遭雷击，他知道，张将军是他的心腹爱将，跟随他多年，立下赫赫战功，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背叛他？
“还有……”亲兵的声音越来越小，“王将军，李将军……他们也……也……”
赵扩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在地。他明白了，大势已去，人心涣散，他已经无力回天了。他苦笑着，仰天长叹，难道这就是他的结局吗？
亲兵的话语仿佛利刃般，一刀刀割裂着赵扩的心。他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一片空白。难道，他辛苦建立的基业，倾注的心血，就要付诸东流了吗？难道，他注定要成为历史的尘埃，任人遗忘吗？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手中紧紧攥着一封染血的信笺。“主、主公……”斥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信笺递出，“这、这是……”话音未落，便一头栽倒在地，没了气息。
赵扩颤抖着手接过信笺，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枚鲜红的印记。他认得这枚印记，那是……难道是她？！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借着微弱的烛光，一行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君心如铁，妾心似水，山河破碎，岂敢独活？然天无绝人之路，君可速往……”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