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的话语如同冬夜寒风,吹得赵扩遍体生寒。他机械地接过信笺,目光落在血红的印记上,心口猛地一缩。这印记,分明是李婉儿常用的那枚!难道是她?难道她还活着?
颤抖的手指几乎无法撕开信封,一行行熟悉的娟秀字迹跃然纸上,却并非佳人倾诉衷肠,而是另一番景象。信中没有署名,只有简短几句分析了元朝内部的权力斗争,末了写道:“当今之计,唯有暗中联络孛罗帖木儿,许以重利,令其反戈一击,方可破局。事关重大,望君三思。”
孛罗帖木儿!赵扩心中一惊,此人正是元朝丞相,手握重兵,却与元顺帝貌合神离,早有反意。这封信,分明是在为他指点迷津!
赵扩猛地想起信封上的那枚印记,心中疑窦丛生。李婉儿深陷敌营,如何能得知如此机密的消息?这封信,究竟是她所写,还是另有其人?
他仔细端详字迹,笔锋锐利,运笔如行云流水,绝非寻常女子手笔。难道是……刘伯温?!
想到此处,赵扩心头一震。刘伯温素有经天纬地之才,当年他曾多次派人暗中联络,却始终没有回音,没想到竟会在这个时候收到他的消息!赵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无论这封信是谁的手笔,它都为困顿中的义军指出了一条生路。孛罗帖木儿手握重兵,若能策反,必将对元顺帝造成致命打击!
他立即召来汪德臣,将信笺递给他,沉声道:“先生请看,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
汪德臣接过信笺,仔细阅读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主公,这的确是一条妙计!孛罗帖木儿此人野心勃勃,早就对元顺帝心存不满,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我们若能许以重利,再辅以巧妙的计策,未必不能说动他。”
“先生所言极是!”赵扩精神一振,“只是该如何与他取得联系,又该如何保证他真心归顺,却是一个难题。”
汪德臣沉吟片刻,缓缓道:“主公莫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首先,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可靠之人,作为使者前往孛罗帖木儿军中,此人必须机智勇敢,口齿伶俐,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先生可有合适的人选?”赵扩问道。
“老夫倒是有一个人选,只是……”汪德臣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先生但说无妨。”
“此人便是老夫的旧识,名唤张宾,足智多谋,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是他如今身在元营,想要说动他,恐怕不易。”
“先生放心,只要能说动此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在所不惜!”赵扩目光坚定地说道。他知道,想要成大事,必须要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几日后,赵扩意外地收到了一个来自大都的密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简简单单的“扩”字。他心头一震,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是……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信是李婉儿写的!她竟然还活着!
信中,李婉儿讲述了自己被俘后的遭遇。原来,她被俘后,并没有受到虐待,反而被元顺帝安置在一处宅院中,好吃好喝地供养着。元顺帝对她颇为客气,甚至还流露出几分爱慕之意。
李婉儿深知自己身处险境,步步为营,谨慎应对。她利用自己的智慧和美貌,周旋于元顺帝和后宫嫔妃之间,巧妙地打探着各种消息,并寻找着传递消息的机会。
终于,她等来了一个机会。一个偶然的机会,她结识了宫中一个负责采买的太监,此人贪财好色,李婉儿略施小计,便将其收买。
她将自己打探到的关于元朝内部的一些重要情报,以及元顺帝的性格弱点,偷偷写信,通过太监传递出来。
信的末尾,李婉儿写道:“扩哥,我深知你胸怀大志,如今你我虽天各一方,但我相信,终有重逢之日。望君珍重,勿为我担忧。”
赵扩读完信,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欣喜,又有担忧。他紧紧握着信纸,李婉儿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
他立即命人将信中提到的那些元朝官员的名单整理出来,并开始秘密调查他们的背景和动向。令他振奋的是,其中一些官员,的确对元顺帝的统治颇有微词,甚至暗中与起义军有所联系。
赵扩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他知道,机会来了!他开始暗中联络这些官员,以各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善意,并承诺,只要他们愿意弃暗投明,将来必将得到重用。
他的努力初见成效,一些对元顺帝心存不满的官员,开始偷偷与他联系,表示愿意与他合作,共同推翻元朝的统治。
深夜,赵扩端坐在书房,烛光摇曳,映照着他凝重的面容。几名心腹将领低声汇报着各地的军情,气氛压抑而紧张。突然,一名斥候快步走进来,单膝跪地,“报!启禀主公,大都方向有异动,数万精锐骑兵正向我军逼近!”
赵扩猛地站起身,脸色阴沉,“终于来了!”他早已预料到元顺帝不会坐以待毙,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主公,我们该如何应对?”一名将领焦急地问道。
赵扩剑眉紧锁,踱着步子,脑海中迅速地分析着眼前的局势。他知道,硬拼绝非上策,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等待时机。
“传令下去,全军进入一级战备,加强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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