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透着闷热,林若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窗边的树叶轻轻晃动,阳光男孩许曜泽正从楼梯口朝她跑来。
“喂——等等我!我今天打完球了才来的,饿死我了!”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她桌边,笑容明亮,手里拿着一瓶冻酸奶。
“你怎么又没吃饭?”他皱眉,一脸心疼地看着她,“你最近总是没胃口,皮肤还老是起疹子,是不是太累了?”
“高考快到了嘛……”林若晴轻轻笑了笑。
“那你更得吃饭,我还想陪你一起考上大学呢。”
许曜泽咧嘴一笑,眼神却真挚无比。
——就是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少年,一点点闯进了她心里,照亮她那片灰色的小角落。
他们从高一/认识,高三确定了恋人关系。
他每天打完球就会来送她回家,撑伞、买药、给她讲笑话。
她从没想过,自己也能被这样一个闪闪发光的人喜欢。
林若晴是在厕所里,听见其他女生说的。
“你知道吗?苏子悠说林若晴其实是故意装可怜,博同情。”
“她说林若晴天天演戏,说家里惨,其实目的就是想让曜泽心疼她。”
“你们知道吗?他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啊,子悠是曜泽从小定亲的对象,父母都是经过同意得,现在曜泽跟可怜晴在一起了,没想到吧!林若晴是个‘插足’的人。”
另外一个女性附和:哇!好大得瓜啊!那个苏子悠跟林若晴还是闺蜜关系吧!这不就是友谊得小船说翻就翻?“
“真恶心啊!林若晴就是个婊子啊!撬了好朋友得墙角,不要脸啊……”
林若晴听到这些议论得声音,根本不相信这个是事实啊!呆站在格子间里,手里的纸巾一点点被攥皱,整个人像坠进了冰湖。
她不敢相信。
她一直以为,苏子悠是她唯一的朋友,是在她鼓励她学习甜品,有共同得梦想,说“我想考甜品学校”的时候,会认真听她梦想的人!事情也不是他们八卦说得那样啊!当时是子悠给我介绍得曜泽,为什么事情扭曲成这样了??
林若晴鼓起勇气,在放学时想去问问苏子悠,
“悠,同学私下都在说我得坏话,说的那么难听,这个…有些话是你亲口说得吗?”
苏子悠看了她一眼,笑得轻蔑而不屑。
“林若晴,是,我是亲口说了,难道你表现出来得不是这样吗??
林若晴备受打击,不可置信得问:“为什么你也要这样说我啊?别人说我不在乎,你说话真的太伤人了啊!当初是你把曜泽介绍给我得,为什么现在又变了呢?我不明白??
苏子悠愤怒:“林若晴,我在跟你开玩笑得,我怎么可能真的把竹马介绍给你?他是我的!他是我的!你不能抢走啊,为什么你连这个分寸都没有!啊!贱人,懂不懂?
苏子悠喊完,胸脯都在喘气,眼眶里蓄满看泪水,一双眼睛又带着恨意,又带着不甘。
林若晴看到愤怒到狰狞的闺蜜,,非常伤心,不可置信得后退了两步,哽咽得声音说:“我们已经在一起,,感情的事情我又能怎么办,你什么都比我优秀,我也真的是羡慕……”
苏子悠不耐烦的打断林若晴的话:“别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婊里婊气的!你以为我会羡慕你?”
她一步步靠近,眼神冷得吓人。
“你的家庭普通,要不是认识我,你有机会认识曜泽吗?你们生来就没有平等的地位,家境,优势,教养,你一样都没有,吃着食堂最便宜的餐,过着想蚂蚁一样的生活!哦,就想工蜂一样,一点都不起眼,我是可怜你,我也不会羡慕你的!”
“曜泽是我青梅竹马,我们从小在一起学舞、游泳、参加家庭聚会,我爸妈早就说——我们以后是一对。”
她咬紧牙关:“你只是走了狗屎运而已。”
林若晴听着,手心全是汗。
她不知道,一个人能说出这么多难听的话,是要恨她到什么地步。
“你说得对。”她轻声说,声音却颤抖着,“我确实走了狗屎运,因为我一直以为你是我朋友。”
说完,林若晴转身走远,没有再回头。但她的心好痛,朋友的决裂,友谊的奔溃几年的友谊说没了,就没有了,人怎么可以这么可怕,又可怕??
六月的夜里风很闷,林若晴整理好情绪,打开门回到家,弟弟正抱着画板坐在沙发上画画。
她走过去,看见弟弟画的是他们三个人:
她、弟弟、还有那个昏迷不醒的父亲。
“姐姐,我画好了。爸爸醒了,我们就去糖屋里吃冰淇淋,好不好?”
她咬住嘴唇,用力点头。
“好,等爸爸醒了,我们就去。”
但那一夜,她缩在床上,天花板白得晃眼,她怎么都睡不着。
一闭眼,全是苏子悠的脸。
从初中第一次坐在她旁边,热情地递来一块牛奶糖开始,到高一一起挤在图书馆背单词的深夜,再到高二那年两人互相写下“我一定会陪你走到高考”的纸条……
她都记得。
她们曾经一起在小卖部抢最后一瓶橘子汽水,一起在操场上边跑步边抱怨教练是“魔鬼”,也曾窝在床上熬夜讨论未来要开的甜品店的名字,幻想墙面要涂成奶油色,柜台摆草莓马卡龙。
苏子悠笑着说:“你做甜点,我做运营,我们开店一定火。”
她笑着点头:“我们一起,一定会的。”
可这一切……都碎了。
就像她曾经偷偷收进抽屉的友情书签——一面印着“友情万岁”,另一面印着“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如今只剩下讽刺。
她是真的没想到,那个说着“你是我姐妹”的人,会背后把她踩在泥里。
她闭着眼,泪悄悄滑下。
不是为许曜泽,不是为苏子悠。
是为她自己。
终于她哭出来了,咬着手掌,强忍这咽呜的哭泣声,因为弟弟在旁边睡觉……哭的嚎啕狼狈,撕心裂肺……她终于承认:她早就不相信任何人会真心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