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李月娥出生于SX省的一个农村,父母都是本分的农民,母亲一直体弱多病,父亲一个人种地养活着全家七口人,在李月娥小学毕业后,因为母亲重男轻女的思想,觉得女孩子上学没用,就被迫辍学,在家帮忙干活,于是年仅13岁的她每天做着七个人的饭,还要包揽一些其它的家务,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造成李月娥的童年充满了农村人固有的思想,这种思想也影响了她的一生。
李月娥和邻村的高伟结婚后,由于农村人不懂避孕措施,也没计划生育的观念,五年生了三个儿子,在第三个儿子出生后,李月娥患上了高血压,因为高伟痴迷赌博,李月娥被迫离婚去了内蒙古。
在内蒙古,经同学介绍认识了林建军,很快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怀孕后,李月娥的身体变得非常虚弱,连医生都惊讶这么高的血压怎么敢怀孕,妊娠期高血压差点要了她的命,早产的四儿子林喜乐只有不到2公斤,先天不足也造成了林喜乐体质较差,长期身体虚弱。
小儿子出生后,李月娥又回陕西接来了林高腾和林高兴,让她对未来的生活更有信心,在和林建军共同的努力下,生活越来越好,然而林建军的失明就像乌云遮头,给家中遮上了一层阴霾,所有的重担一下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2000年的冬天,林高兴和林高腾和往常一样中午放学回到家中,此时林建军正坐在炕上发呆,旁边还有熟睡的林喜乐。
“回来了?”
张玫瑰看到林高兴和林高腾,从厨房探出头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询问道,
“嗯,今天又是奶奶你给我们做饭?”
林高兴一边说着,一边跑进了厨房,看着锅里的排骨烩酸菜,顿时心里乐了,身为一个吃货,没有比美食更具有诱惑力的了。
看到林高兴着急的样子,张玫瑰笑了,
“可以吃了,快去洗手,准备一下碗筷。”
说完拿出一个保温盒开始盛饭,单纯的林高兴和林高腾也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情。
林高兴洗了手后又拿出来了碗筷,这时张玫瑰也把排骨端了上来,看着俩人吃完饭,张玫瑰忍不住问道:
“你们也不问一下你妈去哪了?昨天晚上也没见到吧?”
林高兴满脑子问号,疑惑的看向奶奶,平时李月娥忙的早出晚归很正常,一天不见也是经常的事情。
张玫瑰仿佛想到了什么,戏谑着问道:
“你妈回陕西了,不要你们了,你们回去吗?”
“不回去,回去干嘛啊。”
“我妈应该有事回去了吧,过两天就回来了。”
林高腾和林高兴分别回答道,听到两人的回复,张玫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满脸担忧的说:
“你妈昨天晕倒了,现在还在医院,今天上午才醒过来,也幸亏抢救的及时,一会儿你们去医院送饭,顺便看看你妈。”
林高兴和林高腾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去了医院,病房挤满了人,大姑、二姑和二叔都来了,连远在SX省的四个舅舅也来了。
李月娥全身上下插满了仪器,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一刻,林高兴感觉他似乎要失去自己的母亲,有害怕,有不知所措,更多的是无助,泪水瞬间就流了出来。
“你们两个过来握住你妈的手。”
看到二人进来,林高兴的二舅对两人喊道。
林高兴感觉自己双腿无力,忍住让自己没有发出声音,擦了擦泪水,艰难的来到病床前,蹲下身子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林高腾也蹲在了另一边。
似乎感觉到了儿子的到来,李月娥慢慢睁开了双眼,开始还松弛的手突然就有了力气,牢牢抓着两个孩子的手,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眼睛里缓缓流出了泪水,虚弱的闭上了双眼,手中加大的力度告诉了林高兴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林高兴和林高腾默默流着眼泪,整整十来分钟,病房陷入了沉默,没人开口讲话,只有偶尔仪器传来的滴滴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好了,让你妈好好休息,都回家吧,其他人也都回去吃饭吧,现在也没什么事情,留一个人看着就行了。”
最终林其文发话打破了病房沉重的气氛,即使发生再大的事情,他依然把学习放在了第一,对着林高兴和林高腾说道:
“你们两个下午继续去上学,家里的事情你们也别操心。”
林高兴的大姑林叶坚持留了下来,而其他人在互相安慰中一起回到了家中。林建军和张玫瑰依旧满脸愁容,看到众人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张玫瑰摆好凳子让人们都坐了下来,林高兴的四个舅舅应该已经有过商量,看到所有人都坐了下来,大舅开口说道:
“首先,感谢你们这几年对月娥和二浪三浪的照顾,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月娥呢~脑出血已经瘫痪了,医生说了最多可以活三年,建军现在也看不见,这几个孩子也不能没人管,我们弟兄四个也商量了一下,乐乐我相信你们能照顾好,这两个大的我们就带回去,不能给你们添麻烦了,不管怎么说他俩也是我们的人,我们几个舅舅会把他们抚养大的。”
听到大舅的话,林高兴的内心充满了悲伤,他不想离开这个家,但好像真的无能为力,母亲是他在这个家唯一的依靠。
林建军坐在一旁也只是静静的听着,双目失明的他都需要别人照顾,面对这种情况也充满了无奈。
“也不能说你们的人,两个孩子同样也是我们的人,几年的相处,他们就是我们的家人。”
听到林高兴的大舅说‘我们的人’,林其文略微沉重的说:
“我和他奶奶还不算老,我们也可以把他们养大,既然来了这个家,就是我们的家人。”
听到林其文的话语,林建军仿佛也有了依靠,笑着说道:
“两个孩子叫了我两年爸爸,那么我就是他们的父亲,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爸妈愿意抚养,我就不会放弃这两个孩子,你们也放心,即使没有他妈,我一样不会偏心,还是会和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他们两个。”
一直没说话的林建军的二妹妹林霞也笑着说:
“我和我姐,还有我二哥,我们也都商量了,我哥看不见,我嫂子又病了,三个孩子我们姊妹每人领养一个,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他们不可能没人管。”
感受到家人的支持,林建军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一个都不给,三个儿子怎么了,以后都是财富。”
张玫瑰也笑了,
“对,对,都是财富,一个也不能少。”
这天,李月娥虽然躺在病房,但是如果她能看到这一幕,也会很幸福吧,一直在被接纳,何其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