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将客厅切割成细碎的光斑，林婉柔握着私人侦探寄来的牛皮纸袋，指甲深深掐进烫金的封口处。最后一抹夕阳透过落地窗斜照进来，在米色地毯上投下长长的阴影，她的影子像被拉长的困兽，随着颤抖的指尖微微晃动。当一叠照片滑落掌心时，茶几上的玫瑰花突然簌簌地掉了几片花瓣，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爆发的风暴哀悼。
照片里，雨薇仰着头与墨白城说话，睫毛在路灯下投出细小的阴影，而丈夫低头凝视她的眼神，让林婉柔想起七年前婚礼上，他望向自己时同样深情的目光。最后一张照片拍摄于暴雨夜，墨白城将西装外套披在雨薇肩头，两人共用一把黑伞的画面，刺痛了她的眼睛。她颤抖着拿起放大镜，照片角落“鼎盛集团停车场”的标识格外刺眼——那里本该是只有公司高层才能进入的专属区域。
玄关处传来开门声时，林婉柔迅速将照片塞回信封，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相框。落地镜里，墨白城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翼而飞。“这么晚？”她的声音像淬了冰，弯腰捡起相框时，指尖划过照片里他们在马尔代夫的合影，彼时的笑容此刻看来如此讽刺。
墨白城的皮鞋刚踏入玄关，昂贵的手工皮革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出细微声响。水晶吊灯将他疲惫的身影拉得很长，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衬衫领口敞开着，第二颗纽扣不翼而飞。他抬手松领带的动作突然僵在半空——客厅里，林婉柔正端坐在雕花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支细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猩红的指甲油在白色瓷器上格外刺目。
“这么晚？”她的声音裹着烟草的苦涩，尾音像被掐断的琴弦般锐利。墨白城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扫过茶几上翻倒的相框，那是他们在马尔代夫拍的婚纱照，此刻玻璃面上布满裂痕。
“公司有个紧急项目。”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记忆不受控地闪回几小时前，雨薇在办公室里咳得满脸通红，退烧药药效退去后她苍白的脸颊，还有那声微弱的“谢谢你”。
林婉柔突然起身，高跟鞋踩碎满地寂静。墨白城还未反应过来，一个牛皮纸袋已狠狠砸在胸口。照片如雪片般散落，他弯腰去捡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画面里，他正将西装外套披在雨薇肩头，两人在公司停车场的画面被拍得一清二楚。
“紧急项目需要送女人回家？”林婉柔的声音突然拔高，抓起茶几上的威士忌酒瓶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碎裂的声响中，她的眼泪终于决堤，“需要深夜在停车场耳鬓厮磨？需要把限量版口红送给别的女人？”她颤抖着扯开自己的珍珠项链，圆润的珠子滚落满地，“你当我是傻子吗？墨白城！”
墨白城望着妻子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婚礼那天，她穿着婚纱走向自己时，眼中也是这样滚烫的泪光。可此刻那光芒里只剩下恨意，像淬了毒的箭，直直刺进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婉柔，你听我解释……”
“解释？”林婉柔冷笑，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叠信用卡账单甩在他脸上，“迪奥999，2023年5月20日；宝格丽项链，2023年七夕节——这些日期，你连敷衍的短信都没有！”她抓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已编辑好的邮件，“明天中午十二点前，要么发声明断绝和她的一切往来，要么看着这些证据出现在所有股东邮箱里。”
墨白城的手死死攥住沙发扶手，指节泛白。窗外雷声炸响，暴雨倾盆而下，将客厅里的争吵声裹挟得支离破碎。他突然发现，原来婚姻早已像这满地狼藉的玻璃碎片，无论怎样拼凑，都回不到最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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