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的医院走廊泛着冷白的光,陈路靠在墙角的塑料椅上,后颈擦伤的地方被消毒水浸得发疼。
他盯着病房门上方的电子钟,分针刚划过“12”,就听见门内传来轻微的响动。
“陈哥。”柯南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窗台,正把脸贴在玻璃上往里看,“王哥在给李娜姐喂粥,她喝了小半碗。”
陈路直起腰,脊椎骨发出咔嗒声。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时,安室透的邮件还躺在收件箱里,“LW”两个字母像两枚图钉扎在视网膜上。
昨夜李娜说“信里还有”的尾音还在耳边,他记得那封被刘飞部分烧毁的信,边缘焦黑处确实有半截账号,和邮件里二十万转账的收款账户尾数完全吻合。
“叩叩。”病房门开了条缝,王海探出头,眼眶还是肿的,却勉强扯出个笑:“两位侦探,进来坐会儿?”
李娜靠在床头,脸色比床单还白,见他们进来,手指动了动,指向床头柜上的铁盒:“信……在里面。”
陈路戴上从柯南兜里顺来的橡胶手套,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半封被透明胶带粘补的信,信纸边缘有火烧过的焦痕,字迹是打印机打出来的,内容却让他呼吸一滞——
“终止婚礼,否则让李娜永远醒不过来。解药在你西装内袋,注射后送医可保她性命。钱汇至622848xxxxxxxxx,户名LW。”
“这是刘飞塞在我化妆镜里的。”李娜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昨天才想起来,婚礼前一天他说要帮我检查首饰盒,趁我不注意放的。”
王海攥着她的手直发抖:“我早该发现那小子不对劲!上周他说要预演流程,非要我试穿西装,原来……”
“他需要确认你会在婚礼当天穿那件内袋有解药的西装。”陈路捏着信纸的手收紧,“河豚毒素衍生物发作时间在三十分钟到两小时之间,刘飞算准了毒发时你会在场,确保有人能及时注射解药——他根本没想杀人,只是要威胁你汇钱。”
柯南蹲在床边,指尖轻轻划过信纸上的焦痕:“火烧得很刻意,只烧了账号前几位。如果不是陈哥发现转账记录,我们根本查不到LW是谁。”
“LW是刘飞的英文名缩写。”陈路把信纸放回铁盒,“但二十万转账发生在三天前,那时候刘飞还没开始威胁你们。”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监护仪的滴答声显得格外清晰。
李娜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轻声说:“推迟婚礼吧。等……等事情查清楚。”
王海立刻点头:“我这就去通知亲友,酒店和场地都改期。”他转向陈路,眼睛里闪着水光,“两位侦探,真的谢谢你们。”
陈路摆摆手,目光落在柯南身上——这小子正盯着李娜床头的鲜花,花束里藏着个微型追踪器,小红点在他的侦探眼镜屏幕上明明灭灭。
离开医院时,晨雾还没散。
柯南蹦跳着上了出租车,忽然回头:“陈哥,你后颈的伤要不要处理?昨晚在宴会厅追刘飞时蹭到桌角了吧?”
“小伤。”陈路摸了摸后颈,指尖沾了点血,“先回酒店。”
酒店房间的地毯泛着旧咖啡渍的黄,陈路刚把钥匙卡插进卡槽,就看见门缝里塞着个牛皮纸信封。
他蹲下身,信封上没有邮票,只写着“陈路收”,字迹是印刷体。
柯南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信封:“有松节油味,是用老式打字机打的。”
陈路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便签纸,墨迹未干:“想知道黑衣组织的秘密?今晚十点,废弃仓库B区,独自前来。”
“独自?”柯南皱起眉头,“但你不可能真的独自去。”
陈路把便签纸举到灯光下,背面有隐约的压痕,用铅笔涂开后,露出一行小字:“带戴眼镜的小朋友,他们追不上你们。”
“是陷阱。”陈路把便签纸折好,“但我们得去。”
“为什么?”
“李娜的信、刘飞的转账、安室透的邮件……”陈路从行李箱里取出战术背心,“这些线索都指向黑衣组织在渗透本地犯罪。如果这封信是知情人递的,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柯南的眼镜片闪过一道光:“我去拿阿笠博士新做的追踪器,还有伸缩吊带。”
废弃仓库在城市边缘,铁锈味混着潮水的咸涩钻进鼻腔。
陈路看了眼手表,十点整,仓库铁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一线光。
“里面有三个热源。”柯南的眼镜切换到热成像模式,“左边货架后一个,右边楼梯上一个,正中间……是文件箱?”
陈路推开门,灰尘在光束里跳舞。
正中央的木桌上堆着一摞文件,封皮上印着“APTX4869实验记录”“非法药物运输路线”,最上面一张是近期米花市失踪人口名单,其中一个名字被红笔圈了——刘飞的大学室友,半年前失踪。
“陈哥!”柯南突然拽他衣角,热成像屏幕上,三个热源正在移动,“他们从后门包抄过来了!”
陈路抓起文件塞进战术背包,拉着柯南躲到货架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金属棍敲击地面的脆响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老大说要活的。”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那两个侦探要是敢跑——”
“砰!”
柯南的脚力增强鞋踢飞一个铁桶,在右侧货架后炸开。
蒙面人们被响声吸引,陈路趁机拽着柯南往左边跑,战术背心口袋里的烟雾弹被捏碎,灰雾瞬间弥漫。
“往通风管道!”柯南指着天花板,“我之前用侦探徽章定位过,管道通向河边!”
陈路蹲下让柯南踩着肩膀爬上去,自己刚抓住管道边缘,后腰就被硬物抵住。
他反手一肘击在对方肋下,趁那人闷哼时翻进管道,膝盖撞得生疼。
“追!别让他们跑了!”
管道里的灰尘呛得人睁不开眼,柯南在前头爬得飞快:“左转!前面有个出口!”
两人从管道口坠进灌木丛时,后背的文件袋被树枝刮得哗啦响。
陈路扯着柯南往河边跑,身后的脚步声逐渐远了,只听见河水拍打礁石的声音。
“呼……呼……”柯南撑着膝盖喘气,眼镜片上蒙了层雾,“他们没追上来?”
陈路摸出手机,追踪器的红点还在仓库方向。
他打开背包,文件都还在,最底下压着张照片——是琴酒站在保时捷356A旁的模糊侧影,背后是米花港的集装箱。
“这些资料……”柯南的声音发颤,“是黑衣组织内部的人给的?”
“可能是卧底,也可能是想借我们之手搅局的。”陈路把照片塞回文件堆,“但至少证明,他们在本地有个中转站。”
两人沿着河岸往市区走时,天已经蒙蒙亮。
柯南的白球鞋沾满泥巴,陈路后颈的伤被汗水浸得火辣辣的。
路过便利店时,柯南突然拽他袖子:“陈哥,后面那辆黑色轿车……从仓库出来就跟着我们。”
陈路假装低头系鞋带,余光瞥见车牌——是套牌的。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追踪器,小红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正跟着他们的脚步移动。
“先回酒店。”陈路把背包抱得更紧,“睡两小时,下午去警视厅找目暮警官。”
柯南点头,目光却始终盯着后视镜里的黑点。
晨风吹过,他听见陈路低低的声音:“有些网,才刚刚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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