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隐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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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路的指腹在证物袋上轻轻摩挲,隔着塑料,日记本的纸页发出沙沙声。

柯南的呼吸声就在耳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爽,还混杂着窗外雪粒拍打玻璃的细碎声响。

“鸦。”柯南突然轻声念了一句,指尖点在墨迹晕开的圆斑上,“如果是‘乌鸦’的‘鸦’,右半部分确实是这样。”他的喉结动了动,镜片后的瞳孔缩成了细点,“之前X先生说的‘猎人游戏’,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陈路垂眼时,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想起三天前在巷口收到的匿名短信——“米花山庄,猎人已设网”。

当时转角的路灯忽明忽暗,有双皮鞋踩过积水的声音由远及近,等他回头时,只看见一片被风吹散的银杏叶。

“先找王丽。”他把证物袋收进内袋,动作轻得好像怕惊醒什么,“她是上周被送来医院的家暴受害者,病历上写着施暴者是‘山庄护工’,但我昨天查监控,送她来的是马龙的车。”

柯南的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滑动,屏幕的蓝光映得他眼尾发青:“她的病房在三楼最尽头,护士说她不肯见警察,只肯和穿格子衬衫的人说话——”他突然顿住,抬头时嘴角扯出一个带点无奈的笑容,“刚好你今天穿了格子衬衫。”

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人鼻腔发酸。

陈路敲了三下门,里面传来床板吱呀的轻响。

推开门时,他看见靠窗的病床上蜷缩着一个穿着蓝条纹病号服的女人,头发湿哒哒地黏在额角,右手腕缠着渗血的纱布。

“王女士。”陈路拉过椅子,保持着半米的安全距离,“我是陈路,一名侦探。”

王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白得几乎透明:“你……你怎么知道我姓王?”

“你枕头下的身份证。”陈路的目光扫过她缩在被子里的左脚——脚踝处有淡紫色的淤痕,形状像五个指印,“12月7号晚上,你从山庄后窗跳下来,摔断了左脚。但病历上写的是‘意外跌落’。”

王丽的肩膀剧烈颤抖起来。

她突然掀开被子,露出整条小腿——从膝盖到脚踝布满了新旧交叠的淤青,有些呈指甲状,有些是条状,像是被皮带抽的。

“他说……”她的声音发颤,“他说只要我不说,就给我妈治病的钱。”

陈路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他摸出手机,调出马龙在慈善晚会上的照片:“是他?”

照片里的男人穿着定制西装,举着支票簿,笑得很温和。

王丽却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指甲在床沿抠出月牙形的痕迹:“他不是好人!”她突然抓住陈路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他打阿琴,用烧红的火钳!阿琴是他老婆,上个月失踪了……日记!阿琴有写日记的习惯,在……在阁楼的旧衣柜里!”

“阁楼?”柯南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从护士站顺来的病历夹,“山庄结构图显示,阁楼只有主人房有钥匙。”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光闪了闪,“但陈哥刚才在房间里发现衣柜内侧有锁孔延伸线——那是双向锁的痕迹。”

陈路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想起日记本里那句“厨房的刘婶总盯着我药箱看”,想起刚才在病房外听见的敲击声——和雪夜山庄的节奏一模一样。

“走。”他按住柯南的肩膀,“现在回山庄。”

雪停了。

山庄的红瓦上堆着厚厚的雪,像一顶歪戴的帽子。

陈路绕到后巷时,鞋底在结冰的青石板上打滑——墙角有新鲜的鞋印,42码,和马龙常穿的手工皮鞋纹路吻合。

阁楼的木门虚掩着。

柯南踮脚从门框上摸下钥匙,金属在他掌心沁出凉意。

推开门的瞬间,霉味混杂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陈路摸出手机照亮,光束扫过靠墙的旧衣柜时,他听见柯南倒抽冷气的声音——

衣柜内侧密密麻麻地钉着照片,有女人被捆绑的背影,有带血的皮带,有一张拍的是女人的手腕,和王丽腿上的淤痕一模一样。

最下面压着一沓信,信纸边缘被撕得毛糙,第一封的开头是“亲爱的妹妹”,最后一句是“如果我死了,凶手是马龙”。

“啪嗒。”

灯泡突然爆了。

黑暗里传来皮鞋踩碎木板的声音,混杂着马龙的笑声,像砂纸擦过玻璃:“两位侦探玩得开心吗?”

陈路迅速把信和照片塞进怀里,转身时撞翻了旧木箱。

柯南的手在口袋里摸索,摸到了上次阿笠博士新做的闪光弹。

“陈哥!”他大喊一声,手腕一翻——

刺目的白光炸开。

陈路借着这瞬间的亮光,看见马龙的脸扭曲成青灰色,他扬起的右手握着一把弹簧刀,刀刃在闪光里泛着冷光。

“跑!”陈路拽住柯南的手腕往楼下冲。

楼梯转角的铜铃被撞得乱响,雪粒从破窗灌进来,打在他们后颈上像小冰锥。

直到冲进停在院外的车,柯南才敢回头——后视镜里,马龙站在台阶上,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长,他抬起手,对着他们的方向比了个“嘘”的手势。

“呼……呼……”柯南靠在椅背上喘气,额角的汗把刘海黏成一绺绺的。

陈路发动引擎时,瞥见副驾上的证物袋——日记本的封皮被蹭破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夹着的带血枫叶。

“去警视厅。”陈路把暖气开到最大,指节还在微微发抖,“今晚必须把这些证据锁进证物室。”

柯南突然按住他的手背。

少年的掌心滚烫,像一团烧得正旺的火:“陈哥,刚才在阁楼,我看见衣柜顶上有个铁盒。”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上面刻着只乌鸦。”

陈路的手指在方向盘上顿住。

车载广播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杂音,随后传来一个失真的男声:“猎人游戏,第二关,开始。”

雪又下大了。

雨刷器来回摆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两道模糊的弧。

陈路望着后视镜里越变越小的山庄,突然想起王丽说过的话——阿琴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他们管他叫鸦先生”。

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

陈路瞥了眼屏幕,未接来电显示是“X”。

他刚要回拨,柯南突然指向窗外——

路灯下,有个穿黑风衣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抬头望着飘雪的天空。

他的后颈有块暗红的胎记,形状像一只展开翅膀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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