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三年三月廿六,本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但瀚玉迟迟在大理寺办公,竟到亥时一刻也不见屋中进人。
心生愁绪,便披上刚做好的月白刻丝灰鼠披风,提起羊角灯,往着小门处走起。
祁府礼数做得周全,在南京城颇有声誉,作为祁家媳妇,一举一动都得谨慎小心,莫叫人耻笑。
“小姐慢点,没摔着了。姑爷或许是在路上耽搁了,别急坏了自个身子。”梅香在我身后小跑跟上,脸上显出些无奈之情。
“瀚玉此时都没回来,应是出事了,我得去看看。”我摇了摇头,继续往小门处走去。
果不其然,在小门处只看见漆黑一片,我的心眼都提到胸口处了,手紧紧攥着羊角灯。
湛湛长空黑。更那堪、斜风细雨,乱愁如织。
我正低眉,兴致有些提不上来时,就听见了哒哒的马车声。
“瀚郎!”我顾不得什么礼数,赶紧从小门出去迎接我那情郎。
只听帘子里的人惊讶的说道“茕茕?你怎么来了?”,瀚玉连忙让马夫停下马车,从马车下来。
看着灯光映下他有些疲惫的面容,我的眼中再也止不住泪水,“瀚玉,你今后不许这么久回家了,你不知我有多担心。”
“是为夫的错,以后不会让夫人忧心了。外面冷,咱们先进去吧。”
他摸着我的灰鼠披风,欲用自己的温度让披风变得更加暖和,我颔了颔首,搭上比自己大许多的手。
心中的不安只有在他的温度融化掉,我不知何时如此依赖于他?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