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懂啊,这李宅的早膳真香啊!”
李牧眯眼抚肚,口中含着饭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理会一旁小厮丫鬟背着身子在偷笑,他侧耳听见,前厅又热闹了。
吃得饱饱,他缓缓起身左右走了两步,确定那该死的眩晕感没发作这才放下心来。
一旁小厮撇嘴不屑,心道等仙长们离开了李宅,再看你回到原先境况。
李牧目不斜视,压根没注意那些人,吃饱了觉得被死祭叫来就要帮人搞事情才对,趁着这身子状态还好,洗漱一番,去凑热闹。
李子玉大声吵闹,面红耳赤,倒像个十足的痴儿,看样子对原主舅舅也算不上尊敬。
急的原地打转,咆哮道:“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傻子被仙人照拂,竟要带他去仙山!”
就算带走的是李宅杂役小厮粗使丫鬟,也不会令李子玉这么生气。
李宅的家仆都是他李子玉过了眼在他那里表了忠心的,他愿意退而求其次,唯独选中那李牧他不同意。
李牧呵呵呵笑出声慢悠悠凑到李子玉跟前,在他耳边道:“羡慕了也没用呐。”
说罢,还故意往前贴了半步,李子玉本能后退了一步。
前厅在做的都是昨日那些人,李牧走进来那一刻,大家便将眼睛都放在他的身上,此时大家不禁嗤笑:
“都说李清欢这正统的主子痴傻疯癫,今日一见言多有虚……”
臊的舅舅这代家主整张脸都白了。
李牧冲着人群中发出声音那人拱了拱手,待那人也回了礼,他装作不好意思道:
“关久了,任谁都想疯的!”
舅母端坐上位,有些发福,浑身昂贵的西域蝉纱,一旁的舅舅更是浑身闪耀着“有钱”的光。
前厅左侧皆是仙山来客。
大家都看着这李宅真正的小主,唇红齿白,本该眉眼含笑的少年此时满是委屈,娓娓道:
“难得见到诸位长辈,若不是仙长喂了丹药给我,此时要疯的没了命吧!”
洗干净的脸有些苍白,一看便是久病未愈,站在那里极为瘦弱。
门外小厮想到那人方才吃了两大碗饭就要笑出声,被身旁娃娃脸同伴给拍了一下摇头示意,当即憋着。
白姿看了一圈,低头思考。
真不是他吗这搞事情的套路和节奏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那么三清山人尽皆知的“云中仙”李牧李乐天。
这几位仙长年少俊美,衣衫无风自扬,袖扣的云凤纹路极为祥和,统一的宽袖窄襟只要是修行的都认得一定是来自神女峰。
特别是云凤纹为神女峰专属,上古云龙和凤凰的血脉预示将会出自神女峰。
神女峰规矩简洁“不仁”二字,“不仁”便是敬畏万物皆有因果,维护善恶有报的正气。
修士想要拜入神女峰除了要看资质之外,最主要的是要看有没有血脉天赋,白姿是神女峰血脉最纯净的“云龙”圣体,修炼天赋更是极佳。
舅母咬牙端量李牧,不敢置信喝了傻药被蹉跎了三年,竟生的这般“好看”,当真令人讨厌,但不能当着宾客的面咒骂出声,压抑道:“伺候清欢少爷的丫鬟小厮呢,赶紧扶少爷回房!”
舅舅也挤出满脸褶子,点头笑着挥手示意仆人拉人,李牧顺势倒想李子玉,被躲开后只好闭眼等着重重摔向地面,白姿垂眸面色微冷,两位师兄已经上前挡住小厮们,李子玉气得哇哇大叫,抬脚就要踩。
李子玉气得脸如黑猪肝,这是气血上涌,吼道:“你个疯子、傻子、呆子!要发癫,看我不打死你!”
尽管宾客印象中李子玉知书达理性格温和,不过亲眼见到这副狠戾模样也就更加觉得言之有虚、言之有假了,看到他才是更像疯癫的那个人,皆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道是李家舅舅不正。
李牧道:“打死我可以。”
挤出两滴眼泪,他看向李子玉:“你将家主令牌还给我,将我祖父和娘亲留给我的所有东西还给我,我死而无憾!”
李子玉瞪大眼睛感觉就要炸了,难道前一日打的轻了,怎么就敢跟自己这样说话,恶狠狠道:
“你个傻子!我李子玉的东西凭什么说是你的!你个傻子能有什么家主令牌?”
李牧道:“傻子不配!喂了傻药可不就傻了!”
终于舅母坐不住了,她明白这李清欢是真的变正常了,打小那孩子就聪慧,几乎过目不忘,气恼却压抑着道:“李清欢你怎么证明你是好了,口说无凭,谁能保证你以后不会又疯了!”
李牧委屈道:“你们都是坏人,坏人怎么证明我没有好?口说无凭,谁能保证你看谁不顺眼,就说他是疯了!”
舅母沉默,李子玉跳脚,还想踩人,又被拦下。
一位仙师看不惯还点了他穴位,发不出声了。
李牧被大家扶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松开的领口,隐隐露出白皙瘦弱的胸口,实在太瘦了。
在做宾客不禁唏嘘这李家真主子实在太惨了、随时被打,这瘦的脱了相哪里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恐怕连个杂役都比他生活的好,不仅被打被骂还被喂傻药,要不是仙长到来救了他,恐怕活不到春日。
那可是亲舅舅,好狠的心,与侄儿挣家产,手段阴狠拙劣,吃相难看!
大家齐刷刷看着,又不好都杀了,仙长们还在呢,舅舅强忍着杀意,尬聊尬笑,陪着说道:
“自家人,小孩子之间闹着玩罢了。子玉,家主令牌本来就是你清欢弟弟的,你快取下来还给他。至于库房钥匙,夫人也是怕你之前不清楚给弄掉了,去去去,赶紧取下交给清欢。这家里自己人几句话就说清的事情,就不让大家伙看笑话了,呵呵。”
几位仙长饶有兴致一一落座,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神女峰的弟子嫉恶如仇,遵循的便是善恶有报,怎么可能撂下被欺辱的小清欢转身就走,那不是如了恶人的意。
李牧只管伸出手去,一把扯下令牌,又一把扯下钥匙,道:“那就谢过舅舅了!”
不管对面三人脸色如何铁青,他摸着钥匙和令牌,心中暖流走过,脸上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口中心中默念:“清欢啊清欢,心愿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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