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烟台,海风裹挟着秋意掠过蛇蟒顶,漫山红叶如被点燃的云霞,与苍松翠柏相映成趣。这座毗邻烟师的山峰,此刻正沉浸在秋日独有的斑斓色彩中,吸引着无数学子前来探寻自然之美。
周六下午,黄一瓜宿舍与栗清照宿舍的八人在校门口准时集合。黄一瓜穿着深蓝色牛仔外套,内搭简约白T,阳光帅气;栗清照身着米白色针织开衫搭配淡蓝连衣裙,温婉动人,宛如画中走出的少女。温破晓则精心打扮,笔挺的休闲西装、锃亮的皮鞋,还特意喷了淡雅的古龙水,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走吧!今天可得好好放松放松!”温破晓热情洋溢地招呼着众人,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栗清照。一路上,他频繁凑到栗清照身边,时而讲几个俏皮的笑话,时而化身“导游”,兴致勃勃地介绍沿途的风景。黄一瓜看在眼里,虽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碍于同学情面,也只是默默跟在一旁。
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攀爬,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女生们被路边绽放的野花吸引,纷纷驻足拍照;男生们则相互调侃、比赛,看谁能率先登顶。随着海拔不断升高,眼前的景色愈发壮美,远处的城市与大海尽收眼底,壮阔的景象让人心旷神怡。
登上山顶的那一刻,众人被眼前的美景震撼。金黄的落叶铺满地面,远处山峦层叠,秋日的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大家寻了一处空地,铺上野餐垫,将带来的零食饮料摆放整齐,开始享受这惬意的时光。
栗清照拿出相机,为大家记录下这美好的瞬间。黄一瓜体贴地在一旁帮忙整理头发、调整姿势,两人的甜蜜互动引得旁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温破晓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换上灿烂的笑容,加入到聊天之中。
“此情此景,不吟诗一首简直可惜!”栗清照触景生情,率先开口。她微微闭眼,轻声吟诵起李清照的《渔家傲》:“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柔美的嗓音与诗歌的意境完美融合,仿佛将众人带入了那个如梦如幻的世界。
其他女生也纷纷响应,有人背诵起王维的《山居秋暝》,有人吟诵起杜牧的《山行》。一时间,山顶之上诗声朗朗,与山间的风声、鸟鸣交织在一起,别有一番韵味。
温破晓似乎早有准备,清了清嗓子,自信地朗诵起一首英文诗歌——济慈的《秋颂》:“Seasonofmistsandmellowfruitfulness,Closebosom-friendofthematuringsun……”他发音标准,语调抑扬顿挫,将诗歌中对秋天的赞美之情展现得淋漓尽致,赢得了众人的阵阵掌声。
就在大家沉浸在诗歌的美好氛围中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喧哗声。四个穿着花哨、流里流气的男人朝这边走来。他们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脖子上挂着粗重的金链子,嘴里叼着香烟,一边走一边大声说着不堪入耳的脏话。当他们看到栗清照等人时,眼神瞬间变得不怀好意。
“哟,小妹妹们长得可真水灵啊!”为首的光头男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他吐掉香烟,色眯眯地盯着栗清照,“陪哥哥们玩玩呗!”其他几人也跟着哄笑,吹着口哨,言语间满是轻佻与侮辱。
栗清照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紧紧靠在黄一瓜身边,眼中满是恐惧与厌恶。黄一瓜怒火中烧,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上前一步,挡在栗清照面前,怒声喝道:“你们嘴巴放干净点!”
“哟呵,这小子还挺有脾气!”光头男人不屑地大笑,“怎么,英雄救美啊?我就喜欢这样的,有挑战性!”说着,他竟然伸出手,想要去摸栗清照的脸。
黄一瓜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他怒目圆睁,猛地挥出一拳,重重地砸在光头男人的脸上。光头男人被打得踉跄后退,脸上立刻肿起一个大包。“敢打我?兄弟们,给我上!”光头男人恼羞成怒,大喊一声,四人便朝着黄一瓜他们扑了过来。
女生们吓得尖叫连连,纷纷躲到一旁。黄一瓜毫不畏惧,挥舞着拳头与他们搏斗。但对方都是打架斗殴的老手,黄一瓜很快便落了下风,脸上、身上接连挨了好几拳,嘴角渗出鲜血,衣服也被扯得凌乱不堪。
温破晓看到黄一瓜陷入困境,心中正义感爆棚。他咬了咬牙,大喊道:“黄一瓜,我来帮你!”随即冲进混战中,与黄一瓜并肩作战。两人配合还算默契,可面对凶狠的社会渣滓,依旧渐渐力不从心。
就在他们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周围的游客被打斗声吸引,纷纷围了过来。许多烟师的学生认出了黄一瓜和温破晓,他们义愤填膺,毫不犹豫地加入战斗。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原本处于劣势的局面瞬间扭转。
那四个泼皮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一番痛打之下,他们被打得鼻青脸肿,只能狼狈地逃窜而去。
战斗结束后,黄一瓜和温破晓瘫坐在地上,身上布满伤痕。黄一瓜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向温破晓,苦笑着说:“没想到咱俩第一次并肩作战,竟然是这种情况。”
温破晓也笑了笑,伸出手,真诚地说道:“以前是我不懂事,总跟你较劲。今天这一架,让我明白了,咱们都是兄弟!”黄一瓜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的芥蒂瞬间消散,伸手握住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多日的不快在此刻烟消云散。
女生们纷纷围了过来,满脸心疼。栗清照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轻轻抱住黄一瓜,哽咽着说:“谢谢你,一瓜,为了我受了这么多伤。”黄一瓜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只要你没事就好。”
而在一旁,栗清照的室友杨馨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温破晓。她红着脸,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从包里拿出纸巾,轻声问道:“你……你伤得严重吗?我帮你擦擦血吧。”温破晓有些意外,看着杨馨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笑着点头:“谢谢,不碍事。”
杨馨细心地帮温破晓擦拭脸上的血迹,动作轻柔,眼神专注。她的脸颊愈发绯红,轻声说道:“今天你好勇敢……”温破晓心中一动,看着眼前温柔的女孩,突然发现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十分可爱。
在众人的帮助下,黄一瓜和温破晓简单处理了伤口。尽管身体疼痛难忍,但他们的心中却满是畅快。这场意外的冲突,不仅让黄一瓜和温破晓化解了矛盾,更让温破晓与杨馨之间悄然萌生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蛇蟒顶上,为这场热血的较量与朦胧的情愫披上了一层浪漫的面纱。一行人缓缓走下山去,山顶上的欢声笑语、激烈打斗,以及那刚刚萌芽的爱情,都成为了他们青春记忆中最难忘、最珍贵的片段。
下山的路上,杨馨和温破晓不自觉地走在了一起。两人时而轻声交谈,时而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栗清照和黄一瓜走在前面,看着身后这一幕,相视一笑,为好友感到由衷的开心。
暮色如墨,悄然浸染了烟台的夜空。市中心的火锅店蒸腾着热气,霓虹灯透过雾气在玻璃上晕染成斑斓的光斑。黄一瓜宿舍和栗清照宿舍的众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此起彼伏的碰杯声与欢笑声,将白天蛇蟒顶那场惊心动魄的冲突渐渐冲淡。
“今天真得好好谢谢你们!”栗清照举起果汁,目光扫过黄一瓜和温破晓脸上的淤青,眼中满是心疼,“尤其是你们俩,要不是……”她的声音微微发颤,被杨馨揽住肩膀的动作打断。
“打住打住!”温破晓笑着举起啤酒杯,故意晃了晃,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好不容易联谊成功,可不许说这么煽情的话!来,敬青春!”他仰头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黄一瓜看着温破晓仰头喝酒的模样,想起白天并肩作战时对方替自己挡下的那记重拳。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玻璃杯上凝结的水珠,突然被温破晓拍了下肩膀:“怎么,不敢跟我碰一个?”
“谁不敢了!”黄一瓜抓起酒瓶,瓶口与温破晓的杯子重重相撞,泡沫溢出,溅在两人缠着创可贴的手背上。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灼烧而下,他却感觉心底某处被温破晓眼中闪过的复杂情绪刺痛——那里面有不甘、释然,还有一抹转瞬即逝的悲伤。
随着夜色渐深,桌上的空酒瓶越堆越高。平日里文静的女生们也开始嬉笑打闹,杨馨红着脸给温破晓递纸巾,眼神里藏不住的关切让栗清照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而黄一瓜和温破晓的酒局早已脱离了“比拼”的范畴,两人你一杯我一杯,话却越来越少。
“一瓜……”温破晓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醉意,“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的目光越过黄一瓜,落在正和室友说笑的栗清照身上,玻璃杯在掌心缓缓转动,折射出细碎的光。
黄一瓜握着酒瓶的手紧了紧,喉咙发紧。他想起白天温破晓护着栗清照时坚定的眼神,想起此刻对方眼底化不开的眷恋,突然觉得这酒格外苦涩:“大概是……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吧。”
温破晓闻言笑了,笑声却带着几分自嘲:“是啊,所以你才会那么拼命。”他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喉结颤动,“我输了,从一开始就输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溅起的酒液洒在黄一瓜手背上,凉意刺骨。
周围的喧闹声突然变得模糊,黄一瓜看着温破晓泛红的眼眶,心底泛起一丝不忍。他伸手揽住对方肩膀,却被温破晓突然抱住。温热的呼吸喷在颈侧,带着浓重的酒气,黄一瓜听见头顶传来压抑的抽气声,肩头渐渐湿润。
“对不起……”温破晓的声音闷在他肩头,“我以为……我能放下的。”黄一瓜感觉后背的衣服被攥得发紧,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他想起这些日子温破晓明里暗里的示好,此刻却只觉得满心酸涩——原来这场旷日持久的“较量”,最煎熬的人从来不是自己。
“别傻了。”黄一瓜拍了拍温破晓的后背,喉咙发紧,“你会遇到更好的。”他想起杨馨看温破晓时温柔的眼神,突然觉得命运的安排总是如此奇妙。
温破晓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得更深。两人就这样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在满室喧嚣中,共享着这份隐秘的心事。直到栗清照走过来轻轻拉了拉黄一瓜的衣角,温破晓才松开手,胡乱抹了把脸,强笑着举起酒杯:“来,再干一杯!”
散场时,路灯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杨馨主动扶住脚步踉跄的温破晓,两人并肩走在前面,低声交谈着。黄一瓜和栗清照落在后面,十指相扣。夜风裹着海鲜的咸腥味拂过脸颊,栗清照突然停下脚步:“你和温破晓……聊什么了?”
黄一瓜低头看着她被路灯染成金色的睫毛,轻轻叹了口气:“没什么,就是男人之间的胡话。”他将栗清照的手捂在掌心,突然觉得有些庆幸——在这场青春的悸动里,自己是那个被偏爱的幸运儿。
远处传来温破晓爽朗的笑声,混着杨馨清脆的回应。黄一瓜转头望去,只见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随着脚步摇晃,渐渐融入烟台温柔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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