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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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演奏家转着他的指挥棒笑着拍了拍他的学生:“做的好我亲爱的安妮,我想这样我们的工作暂时能告一段落了。”

称为安妮的伪物是一个上半身长着精灵模样下半身长着章鱼触须的女孩子,她高兴地用已经从蟹钳变回原样的手摸了摸自己那墨绿色的头发。

正当师徒高兴时,一个硕大的黑影遮住了他们周围的光。

“我想,并不能。”黑洞骑着她的“流星”从天而降,沙皇紧紧抱住她的腰。他恐高。

“嘿我的老伙计,近来可好?”演奏家摘下他的那破了一个洞的林肯帽微微示意。他的眼睛也被遮住了,却不是黑洞那种高精密的护目镜,他带着威尼斯狂欢节上的小丑面具。

只不过那个面具曾被粗暴地破成了两半以至于上面满是裂痕。

“许久不见演奏家,灯那边又有新的任务了,A级。”说着,黑洞抽出了一卷羊皮卷轴扔了过去。“有违反约定脱离摇篮自成的伪师在你的管辖区出没,已经在当地造成了恐慌。考虑到任务等级,灯派我来协助你。”

“噢我的天,多么可怜的可怜虫,就像被一根牙签死死钉在海绵上的蚜虫一样。面对这种小可怜,为什么要两个人?我一个就够了。”演奏家接过卷轴直接在反面写上他刚想出来的曲子“听我说!这次我想了首特别棒的曲子!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演奏给灯听了!”

“这次行动我负责作为诱饵引他出来,你负责回收。明白了吗?”黑洞没有听他言语,简单地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写了什么,便从“流星”身上下来走进屋内。

“等等……黑洞,这次的行动怎么会和卡莱雅家族有关联?我拒绝!”演奏家看完任务协议后知后觉,尖叫着想把羊皮卷上的名字擦掉,但是于事无补。羊皮卷任务一旦签订,就无法抹除。

“什么家族有什么关系?别忘了你是位伪师,这世界上的一切已经都和伪师无关了。”

“我的天!我的天!哦不!灯怎么能这样?!”演奏家抓着自己的头发,“他们毁掉的东西还不够吗!还是如此阴魂不散!”

演奏家怒号着,目不转睛盯着羊皮卷上“卡莱雅”这三个字,手里的力度恨不得把这张纸撕个粉碎。可是他不能。

他的学生呆呆地站在一旁等待老师开饭的指令。

“冷静,我们是伪师。”黑洞牵着那个小女孩走进饭厅“你要明白,灯走的每一步都有他的用意。”

“……我知道,我只是还没习惯而已。”演奏家深呼吸吸口气,松开手把羊皮纸展平。“吃饭吃饭。”

晚上,“流星”兴奋地在夜空中穿梭。黑洞所管辖的地区并没有这样漆黑的夜色,无法让它完美融入。

身为狮鹫中的异种,是荣耀也是诅咒。

因为漆黑的羽毛,它们天生被赋予了神谕,但也有人认为此为不祥。由于太有争议,只有常伴黑暗的伪师有勇气与它们相处。天知道它们有多渴望与其他人相处。

渴望到连两个入侵的人那微小的气味它都可以闻到。

它一个翻身然后俯冲,像颗真正的流星划过天边。

温利借着斗篷的掩饰在黑暗中匍匐。他不能理解,为什么瓦尔可以这么正大光明地走在黑暗中不被发现。仅仅是因为他是萨莫?

而安吉奈奈,早就被瓦尔以“小朋友不能熬夜”赶进了他随身携带的空间纸片睡觉了。所以现在这里就他一个人在活受罪。

他正打算扯瓦尔的衣袖,却被什么庞然大物撞飞出去。

还没等他适应撞飞过去的惯性,他又被强硬地拽了回来,随后往天空飞升。

“呕……”作为一只见多识广的云猫,没面子,太没面子了。他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竟然被弄成这副模样,重点是,他连对方真身都没看见!

此刻他感觉到他在空中转了许多个圈圈,然后俯冲,上升……抓住他的那个东西乐此不疲,好像他是它的玩具一样。

他喊叫着,替夜空助兴。

瓦尔看着温利逐渐变成天空一个点,竟然有些兴奋。他认出了那匹狮鹫。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轻轻把衣摆拖起来扎在一旁避免弄脏,开始助跑。

那速度越来越快,在他轻轻点地腾空而起的时候,在空中化作了一群月蝶,月蝶群很快便消散在夜色中。

一间钉满琴谱的钢琴房内,黑洞静静地听着演奏家演奏他新的曲目。

虽然演奏家弹的根本不着调,那曲子一点也不好听。

正在高潮部分,演奏家激动得直接踩在了钢琴凳上准备两手砸下钢琴创造那传奇般的结尾,却被一阵划破长空的“啊——”打断了。

“哦!多么令人气愤!竟然有人敢打断我的演奏!我要把他从高塔上砸下去砸出花腔!”他卷起袖子拿起指挥棒,准备给那个倒霉蛋一个沉重的教训,却发现“流星”抓着温利从那打开的落地窗钻了进来。

“流星”甩了甩头走向黑洞,眼里写满了“我好乖,快夸我”。

温利强撑着身体爬了起来,被一根棍子顶住额头。

演奏家用一种很恐怖的眼神盯着他“不速之客,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领域,不然。我就用你的头在墙上砸出命运交响曲。”

温利脑袋飞速运转。

“哦我的天哪!我的达尔卡卡!我居然真的遇到伪师了!我想!你会需要一根新的指挥棒!是的!我是你的超级粉丝!所以我才连夜过来的!”他“激动”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正躺着一根木头指挥棒。

演奏家眼里顿时散发出光芒。

以物换物梦中仙,不带金银演奏家,四大皆空黑洞人。

在大家的印象中,伪师大都很有钱——无论是与国家还是与家族合作按要求训练伪物,都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收入。尤其是三位排名在前的伪师。

但是很奇怪的是,梦中仙只接受物品作为支付的筹码,演奏家不收金银只收世上稀缺的珍宝,黑洞人更是古怪,除非摇篮发布任务强制执行,否则她不和任何人签订契约。她收学生只是随自己的心意和心情。

而温利手里那根指绘棒,则是用极其稀有的材料,铁树制作而成。最妙的是选取的地方是最轻也最具有韧性的根部。

这根棍子一直是指挥家们梦寐以求的东西,甚至可以为它癫狂。

“我的天哪!哦!多么完美!多么迷人!该死!我竟然一点怒火都没有了!”演奏家捧着那根指挥棒“现在!还等什么!哦我的挚友!地上冷,快起来!”

他优雅地伸出手来扶温利,与刚刚判若两人。

“我想,你们会想喝杯茶的,对吗?”黑洞站了起来,看着那空中若隐若现的蝴蝶磷粉。

“你的意思是,你们想要和我们合作?为什么?”演奏家虽然对温利的态度有所转变,但也没好到无条件信任的程度。

“我们受卡莱雅家族所托解决这件事情,我和我的搭档想着,还是和伪师合作会比较稳当。毕竟,没有什么人比同行更了解同行。”瓦尔喝了一杯茶。

伪师口味可以的。这茶不错,也不便宜。

温利看了瓦尔一眼,想说什么又吞了下去。

“不过,我没想到我能这么幸运一下子遇到两位著名伪师,”瓦尔笑笑“这位我知道是演奏家,那么这位是?”

明知故问,很明显有鬼。温利看破不说破,默默喝了一口茶。

“黑洞。”黑洞简单明了。

她并不是一个没礼貌的人,只是她性格就是如此。

“原来是伪师黑洞,失敬。不知这次行动,黑洞你是否会祝我们一臂之力?”

黑洞惜字如金:“我会伪装成地下商人联系他。”

“那可是再适合不过的,黑洞女士眼毒可是我们伪师出了名的,她总是知道什么商品用多少价格最为公道。”演奏家举着茶杯纹丝不动。“至于你们,跟着我就可以了。”

“好的,事成之后必有酬谢”瓦尔站起身,不自觉打了个哈欠“时间不早了,请问客房在哪里,我想我该休息了。”

“二楼楼梯口旁那一间。”

“谢谢。”

“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等温利和瓦尔的背影从视线中离开,演奏家放下杯子。里面的茶已经微凉。

“你觉得呢?不像是正常的搭伙人。”演奏家慎重地拿起那根指挥棒,抚摸了一下“漏洞百出……可是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但很明显他们没有恶意。”黑洞摇了摇头,一点担忧的样子都没有。“能送这种指挥棒的人,想必也知道我们做了什么。能坦然服下说明无歹心。”

他们下的不是普通的安眠药,只要他们想,这两个人能永远睡死过去。这种成分来自铁树,识得的人都知道铁树有种呛鼻的味道,味道的源头就是铁树汁,铁树汁经过加工后没有呛鼻的味道,但是服用时会感觉有粉末沾在牙上。

“怎么办?我更加好奇了。”

“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