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绽放黑夜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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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渡回到旅馆的时候,羽衫正倚在沙发上玩着棕色的小熊玩偶,她玩的很认真,没有注意已经回来的江渡。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暴雨下完之后,天空竟然放晴了,整个东京布满了光辉。江渡将黑色被打湿的雨伞放下,放下了刚刚给羽衫买好的零食,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他坐在一旁看羽衫玩玩偶。

“今天是花火大会,你要去看看吗?”江渡说,他原以为会一直下雨的,没想到这暴雨说晴就晴。

“花火大会?”羽衫放下手里的玩偶,眸中有些疑惑。她之前从来没有参加过,哪怕听都没有听过。

“嗯。”江渡说,“就是放烟花的地方,烟花你知道吧?就是在天空中有着很多漂亮图案颜色的。”

羽衫轻轻的点点头。

“那里人很多的,很热闹,你要去看看吗?”江渡尽管害怕羽衫去了那里会暴走伤害别人,但自己答应过她,要带她好好玩,既然花火大会可以举行,那自己就带她去看看。

江渡还是有些窘迫,他怕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带她去,他怕羽衫自己不想去,那可就真尴尬了。毕竟屌丝邀请女神,女神一定会找很多理由拒绝,就比如有事或者不舒服,但这时候,往往屌丝还会说上几句自以为很暖的话,试图让女神感动觉得他好帅好暖。他之所以这么清楚,当然是他亲身的经验,毕竟实践出真知嘛。

羽衫点点头,“好。”她尽管想尝试新事物,但又有些害怕新事物,可她不想拒绝江渡。

江渡松了口气,幸好没上演他刚刚想的那个桥段。他看了看时间,四点半,时间还早。

“我去洗澡。”羽衫留下这句话便一头扎进了浴室。

很快浴室里就传来了“哗啦哗啦”的声音,声音很吸引人,但江渡对此早已习惯。他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些关于花火大会的信息。

羽衫洗澡速度很快,不大一会的功夫就洗完了,她裹着宽大的浴巾走了出来,隐隐可以看到雪白的肌肤,她丝毫没对江渡设防。

江渡没有看,背对着她。

“你洗好了?”江渡说。

“嗯。”羽衫轻轻答了一声。

羽衫暗红色的长发像是瀑布那样披散下来,她拿出吹风机将头发吹干。头发在她肩上披着,她看起来很安静,端庄,就像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羽衫静静的梳头,她梳的很慢,动作很是优雅,不加修饰的长发变得笔直。

江渡回过头来,看到了正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羽衫。

“挺好看的。”江渡夸了一句,他倒是真觉得羽衫现在漂亮,毕竟这张不施粉黛素静的脸很吸引他。

“要穿浴衣吗?他们说日本人参加花火大会都要换上浴衣。”江渡没什么了解,他刚刚在网上看到是这样说的。

羽衫摇摇头,她将自己的巫女服换上,没有穿江渡给她买的漂亮的衣服。

“好吧。”江渡说。

江渡没什么好整理的,他在一旁坐下等待羽衫。

好在羽衫并不磨蹭,很快便收拾好了。她穿的很漂亮,尽管没什么修饰。

“好了,走吧。”见羽衫收拾完,江渡便带她出门了。

要看花火大会的地方离他们住的旅店并不远,所以没有乘坐什么交通工具。

现在太阳还在天空燃烧,一圈圈的金轮映在了他们身上,将他们照的闪闪发光。

他们并排走着,江渡并不敢走太快,他要保证羽衫一直在自己的视线内。

附近有不少人穿着浴衣向着目的地赶去,他们手里往往拎着个袋子,里面放着花火大会要吃的食物。他们大多结伴而行,有和朋友一起的,也有一家人一起的,他们相互交谈,沉浸在这种欢快的气氛里了。

越靠近那里人就越多,四周越来越嘈杂。江渡下意识向着羽衫近了近,这么多人,他害怕一个不注意羽衫就不见了。

“跟好我。”江渡在羽衫耳畔轻轻的说。

“嗯。”羽衫点点头,她也怕和江渡走散。她轻轻的拉住了江渡的衣角,跟在他的身后。

江渡想拉住她,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天空渐渐黑了下来,刚刚空中还是挂着金色巨轮,现在却也沉寂下去。尽管这样,现场却更加热闹,这根本浇不灭他们的热情。

江渡他们走得不算快,但也很快到了会场。会场的人很多很多,山坡上河堤上都挤满了人,这比世界上任意一个明星的演唱会的人还要多,不少人在这里摆起了小摊,卖着各式各样的食物和玩具。

尽管天色已经沉了下来,但八月的天气还是很炎热,不少人都倚在樱花树下,在樱花树下看着落下的樱花,等待翘首以盼的花火大会。

羽衫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尽管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离放烟花还有一会,江渡带着羽衫来到卖小吃的地方。这里有不少人,很多的情侣都手挽着手在这里闲逛起来。

“甜酒?”江渡看到一间铺子上写着“清河甜酒”,甜酒是用米和米麴发酵而成的饮品,他在考虑要不要给羽衫买一杯尝尝。

“你要买吗?甜酒很好喝的。”卖甜酒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穿着深蓝色和服,看起来很老实,他看到江渡他们,向着他们介绍自己的甜酒,“这是用米和米麴发酵而成的饮品,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非常爱喝,它喝了不会醉的,有种甜甜的口感。”

羽衫被说得愣愣的,她有些呆,她看了看江渡。

“你小女朋友成年了吗,没成年是不能喝的。”卖甜酒的人以为羽衫是江渡女朋友,毕竟来这里成对的大多都是情侣。

江渡有些冒汗,他看了看羽衫,好在对方没什么反应,他觉得她应该没注意或者不知道女朋友是什么意思,他也就没反驳店主。

“你要喝吗?”江渡说。

羽衫赶快点点头,她想尝尝甜酒什么味道。

“好,来两杯。”

店主快速盛了两杯甜酒,将甜酒递给江渡,“两杯四百日元。”

江渡拿过甜酒,拿出四百日元给他。

他给羽衫拿了一杯。

羽衫接过,小口抿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口腔。

“怎么样,好喝吗?”江渡说。

“还可以。”羽衫说。

江渡带着羽衫继续逛着。

人很多,加上天气很热,江渡有些受不了。

“好热。”江渡说,他扇了扇风。

他回头看了一眼羽衫,羽衫脸上有些红,紧紧的跟在了他身后。

江渡看到那边有卖刨冰的。这里的刨冰很简陋,上面就只是冰加上果酱,上面没有奶油,也没有水果,但买的人却很多,这种炎热的天气,哪怕只是吃上一口冰,也能带走不少的热气。

江渡带着羽衫过去排队,人很多,他们倒是排了一会才买到,旁边倒是有卖酸奶的,江渡一并将酸奶买来。

羽衫拿着小勺子刚要挖冰,但江渡却将她叫停。

“等等,先加点酸奶在吃。”江渡将酸奶打开,把酸奶均匀的滴在了两杯刨冰上面,“给,尝尝好不好吃。”

羽衫接过,轻轻挖了一勺放进嘴里,那股冰冰凉凉酸甜的味道进入她的口腔,她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口又一口的吃着刨冰。

吃了刨冰,身上的热气很快就消散了,身上只剩凉爽。

他们继续逛着,前面聚了一大群人。

江渡凑过去,那是一个和尚,约莫有六七十岁的样子,和尚身前摆着很多平安符,在他的身后是一棵参天的樱花树,树枝上挂着很多木块,木块上写着自己的心愿,有不少人在那里祈愿。

江渡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个和尚是浅草寺的和尚,每年的花火大会他都会在这里,很多的人会来他这里求平安符,据说他这里的平安符特别的灵,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

“方丈,这平安符怎么求?”江渡开口问老和尚,他想给羽衫求一个。

老和尚看到江渡和他身后的羽衫,笑了笑,“只要在这里写下愿望,然后挂在祈愿树上,在敲这个钟一百下,就能得到平安福。”他递给江渡一块木板和一把刻刀,指了指挂在那里的一个古铜色的钟,钟的表面有很多古老的纹路。

江渡接过,他看了看羽衫,在木板上刻下了“平平安安”,他走到了祈愿树下,将木板挂了上去。

他又拿起小锤子,在钟上敲了起来。

“咚!”第一下,钟发出来长鸣,声音一直延续很久,很久还在回荡。

“咚!”第二下,钟发出的长鸣似乎更加古老。

江渡手有些酸麻,这个锤子很重。羽衫静静的待在他的身后,江渡看了一眼她。

他继续拿起锤子。

“……”

一百下敲完,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江渡转了转手腕。

“好,施主,挑一个吧。”老和尚笑着对江渡说。

江渡看了看那堆平安符,他一眼就看到了与别的平安符不一样的一个,这个平安符很特别,身上没有那么多花纹,它全身是黄色的,身上写着“平安”二字。

他将平安符递给羽衫,“给,拿好。”

羽衫没想到这会是给她的,她有些错愕,有些惊喜,有些不知所措。

“给,这就是给你求的,别愣着了,看看喜不喜欢。”江渡有些想笑,他可不喜欢什么平安符,当然是为了送给羽衫才求的,要不然他怎么会敲那么长时间的钟呢。

羽衫回过神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接过平安符,双手紧紧的握着,她将平安符放进自己的怀里,像是在拿着什么宝贝,害怕将宝贝丢失。

她很开心。

夜幕降临,巨大的黑色笼罩了世界,但整个世界却被暖色的灯照亮。

花火大会即将开始。

“そばにいてね

どんな時も

その手を離さないでいて

曖昧でも

構わない今夜

永遠を約束しよう

I love you, I love you, you're my last“FIRSTLOVE”

For you, with you

二つの影を一つに

肩寄せ合い朝まで

不思議なくらいに

キミが心の隙間埋めていく

惹かれ合うほどに無邪気になって

その暖かい手に触れてたくて

この夢の果てで

誰か傷ついても

何かを得るため何かを失う

臆病になって踏み出せないのは

きっとそれだけキミが大切だから

これが最初で最後の LOVE…

そばにいてね

どんな時も

その手を離さないでいて

曖昧でも構わない今夜

永遠を約束しよう

愛しい人よ

変わらずにそっと

その手を離さないでいて

運命を変えるくらいの

キスをしよう星空の下

呆れるほど電話して

眠りにつく午前4時

もっと知りたくて

キミの心の中泳いでいる

不器用なほどに夢中になって

まだ行きたい場所が沢山あって

この夢の続きが

夢で終わらないように

遠すぎた季節に切なさ重ねて

儚い記憶に怯えてた時もあった

それでもキミが笑えるなら

これが最後で最初の LOVE…

そばにいてね

どんな時も

その手を離さないでいて

曖昧でも構わない今夜

永遠を約束しよう

愛しい人よ

変わらずにそっと

その手を離さないでいて

運命を変えるくらいの

キスをしよう星空の下

何かを得るため何かを失う

臆病になって踏み出せないのは

きっとそれだけキミが大切だから

これが最初で最後の LOVE…

そばにいるよ

どんな未来も

キミがいないと違うから

冬の月も夏の星たちも

二人で見上げていたいから

愛しい人よ

変わらずにそっと

その手を離さないでいて

今、運命を変えるくらいの

キスをしよう真実の下

I love you, I love you, you're my last“FIRSTLOVE”

For you, with you”

附近响起了宇多田光的FirstLove,整个场地开始狂潮。

一颗烟花冲入夜空,在空中爆炸,蓝色的花纹照耀了整个夜空,给漆黑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炫美。

更多的烟花飞上天去,无数美艳的烟花在空中炸开,绽放出绚丽的颜色。

江渡想起了一句和歌,他轻轻的哼了出来,

“流失于幻梦之处,寻前路归期迷途。”

他不知道在哪里听过,可是是啊,你我都是流失于幻梦之处的离人,可是何时才能寻找到前路的归期?

每个人在这条路上追逐着什么,我们因此流失于不可实现编织的幻梦中,终其一生在寻找前路的归期,可至此无果。

他轻轻的摇摇头,他不知道。

羽衫盯着绚烂转瞬即逝的烟花,这么美的场景她不曾见过,她死死的盯着,生怕会错过。

河水映照着花火一明一灭,白色的烟雾缓缓腾空,在闷热的夏夜夜晚,花火的节奏和人海潮汐达到共鸣。

当下的每分每秒,在目睹花火的一瞬间成为过去,眼前的花火一朵朵绽开。

花火的光在羽衫眼睛里缓缓褪去,在逝去的花火下,夜色越来越浓郁,羽衫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

羽衫一点点向着江渡靠近,尽管他们的距离很近,但对于羽衫来说,却是很煎熬,她很害怕自己会被拒绝,所以她很小心,每一步动作都很小心,生怕会引来江渡的不满。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亲近一个人。

她的指尖慢慢触碰江渡的指尖,她的手慢慢攀上江渡的手,一点一点。她仔细的揣摩着江渡的神色,警惕的像一只小猫,只要江渡拒绝她,她就像是会炸毛。

江渡感受到手指上的余温,那一点余温很温暖,像是要将他包裹一样。那只手猛地拉住了他,羽衫这一步用了很久很久,耗费了她很大的勇气,他感受到了手中的手微微颤抖着,但却没有挣脱开。

这一刻江渡认清了一个该死的事实,这个女孩之所以对他的信任,是因为喜欢他,是因为对他有种特殊的情感,是“爱情”,是她所想的一切。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并没有选择她。

江渡回过头来,看着满脸拘谨窃喜的羽衫,他对上了她的眸子。

一颗花火恰好在空中炸开,绚丽的颜色映在了他们的眸中,羽衫暗红色瑰丽的眼眸中充满了欢喜。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小时很快过去,遥远的海风,顺着荒芜扑面而来,浇灭了人们的烦躁。这场烟火大会结束了,这场夏天刚刚开始,但也在飞速驶过。

……

昏黄的路灯照着影子,将影子拉的长长的。空气中像氤氲般弥漫着潮湿的味道,似乎是大雨的前兆。灰云将天空笼罩,不再有光亮闪烁点缀夜幕。男孩牵着女孩走在长街上,女孩线条纤长美好,肤色瓷白的像是荧光,她爱惜般的握住平安符。江渡走的很快,他有预感一场倾盆暴雨即将会在夜晚闷热的东京落下。女孩加快了步伐,她轻盈的像是鸿雁汲水,起落的裙摆摇动着,女孩似乎很开心,她嘴角微微勾起,像是无声的笑着。

雷声响起,夏天的雨去的快来的也快,淅淅沥沥的雨落下,他们已经走到了长街尽头。江渡脱下外衣举在头顶,羽衫钻了进来,两人靠的很近,彼此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浑浊的水花溅在女孩的裙摆上,雨水浩荡奔流,在长街上跳动。女孩提起裙子,裙尾被雨水打湿。两人跑向旅店,狂风伴着暴雨而来,冷风雨水打在了他们的背上。

八月末,似乎是日本最美好的一个季节,最晚的一批樱花盛开绽放,红叶落下,尽管伴随着暴雨,但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