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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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上的草黄了又绿,如此又过了三年。

“慢些,布和。你跑慢些,阿妈都要追不上你了。”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孩手里拿着拨浪鼓,跑着闹着,那颜在后面追着喊着。

原来这个小男孩就是那颜和阿古那的孩子,那日苏日勒几句话点醒了她,她不光只是自己,她还有腹中的孩儿。

后来那颜强忍悲痛,安心养胎,终于平安生下了这个儿子,她给他取名布和,就是希望小布和能像他的父亲一样强壮,勇敢。

“苏日勒,苏日勒。”布和指着远处,口齿不清的说道。

顺着小布和指的方向看去,苏日勒正带人往这边过来,这三年来,他收起了以往娇惯的少年脾性,开始带着人慢慢征服周边的小部落,壮大整个塔塔部。他手段狠厉,那些小部落要么投降,要么就会消失在草原上。故而草原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见阎王笑,不见苏日勒。”

看着那颜两母子站在不远处,苏日勒回头告诉身后的人,让他们先回去,他自己驱马过来。

阳光下,少年已经长成,他高大,英武。只要微微一笑,整个草原上的姑娘都红了脸颊。

他翻身下马,随手松了缰绳,任由马儿低头吃草。苏日勒蹲下身子,张开双臂。

“来,小布和,过来。”

小布和便挣开母亲的怀抱,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跑来。苏日勒长臂一伸,就把他拥到了怀里,他站起来,把小布和高高的抛过头顶,再伸手接住。乐的小布和咯咯直笑。

将手放在唇边,打了个清脆的口哨,已经跑远了的马儿又踢踢踏踏的跑了回来,苏日勒将小布和扶上马背,小布和摸着马儿脖子上的缰绳乐的直流口水。

那颜便要伸手抱他下来。

“布和乖乖,快下来吧。苏日勒还有事情,我们不要打扰他。”

抬手制止了那颜,苏日勒轻声开口。

“无妨的,那颜嫂子。我喜欢陪着小布和一起玩儿。”

“我们草原上的儿郎就是要在马背上长大。是不是呀?小布和。”苏日勒笑盈盈的,逗弄着小布和。

然后他就看到有小兵往这边急匆匆的赶来。

“那颜嫂子,你带小布和继续玩儿。”将小布和还给那颜,苏日勒过去问道。

“怎么了?”

“禀王子,据内线传来的消息,乃蛮部联合了泰赤乌部、蔑儿乞部、克烈部,将对我们塔塔部大肆进攻。”那小兵单膝跪地回应。

“四部联合,可真看的起我塔塔部啊。”苏日勒笑了,他的声音如碎裂的玉石那般,寒彻刺骨。

他没说起身,那小兵并不敢动,仍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恭敬极了。

“起吧。”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小兵才敢起身,一抬头,苏日勒已走得远了。

大帐内,苏日勒斜倚在榻上,手上一把镶金嵌玉的小匕首不停地把玩着。

“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他看向前面站着的几人,声音清冽。

“王子。倘若四部联合,以我们塔塔部目前的状况,只怕打不得。”身材高大的卓力单膝跪下。

“我们不如和乃蛮部先议和?”他迟疑着开口。

“议和!”苏日勒的声音清凌凌的响起。

“卓力,你是马奶酒喝多了还未醒么?乃蛮部都敢联合其他三部来对付我们了,议和。”他轻嗤一声。

“亏你想得出来。”

一席话臊的卓力黑脸都快憋成猪肝色了。

“阿木。”苏日勒看了众人一眼。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年轻人应声出列,他拱手为礼。

“王子。”

“整顿粮草,召集塔塔部的儿郎,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战斗。”苏日勒快速的吩咐下去。

“至于你。”他抬眼看了看卓力。

“滚出去吹吹风,醒醒脑子吧。”

不再理会帐内众人,苏日勒迈步走出了帐篷。

出了帐篷,往东行去,行约二里地,在河畔有一座小小的帐篷。苏日勒走到门口,正要抬手敲门,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您知道我要来?”开门的是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人,他但笑不语,转身进去了。

苏日勒跟在后面进了门,二人在小桌旁盘腿坐下,桌子上的茶显然是刚沏好的,还氤氲冒着热气。

“你又要有所行动了。”那老者开口,是肯定的语气。

“是啊。”也不意外老者怎么知道,苏日勒倒了杯茶,恭敬的递给老者,而后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您还是不爱喝马奶酒。”他笑了笑。

那老者也笑了。

“习惯了,改不了了。”

“草原上的部落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可是没有用,星星太黯淡了。”他摇了摇头。

“做星星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太阳,光明洒满整片草原。”一口饮尽了杯中茶水,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老者。

“您会帮我的,对吧?大祭司。”

原来这老者正是塔塔部的大祭司,他轻笑着摇了摇头。

“老头子老了,指不定哪天就去见长生天了,还造这些杀孽干什么。”

苏日勒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从门外就传来了童稚的声音。

“祖祖。”小布和摇摇晃晃的进了门,后面是含笑跟着的那颜。

“那颜嫂子,你过来了。”苏日勒起身跟那颜打了招呼,又弯下腰捏了捏小布和肉嘟嘟的小脸蛋。

“你陪陪大祭司吧。”他转身出了门。

大祭司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唉。”

“祖祖。”小布和一扭一扭的,就扭到了大祭司怀里去。

看着老人慈爱的摸着小布和的头,那颜迟疑着开口。

“爷爷,苏日勒说了什么?”

却原来这大祭司竟然是那颜的亲爷爷,大祭司叹了口气。

“草原上,又要起风了。”

“爷爷,我这几日,总是梦到阿古那。”那颜斟酌着开口。

“我有时候也在想,如果整个天下只有一个部落,人们相亲相爱,哪里还会因为粮食打架呢!那样也不会有人因此死亡了。”提及阿古那,那颜的情绪便有些低落起来。

“或许我这想法,是有些天真了吧。”她勉强笑了笑。

“这几年,也是苦了你了。不如,趁着年轻,再找一个吧?咱们草原上没有南蛮子那些旧俗,只要我的孙女高兴,多找几个也是可以的。”提及此处,那老者抚着胡子便笑了。

“爷爷还开我的玩笑做什么!我这辈子也就指着布和过日子了。”看着儿子纯真的小脸,那颜想起亡夫,心中更添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