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老板。”看到江圣，叶信挣扎着想站直身体，声音嘶哑干涩，“我有话说，能不能……让他们先出去？”
江圣挥了挥手，石猛会意，带着手下退了出去，顺便轻轻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江圣和叶信两人。
“说吧，什么重要的事？”江圣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姿态闲适地看着叶信，眼神却带着审视的锐利。
叶信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姿态放得极低，小心翼翼地说道：“江老板，我知道您想要什么。
钱，人脉，古玩行的门道，这些我都可以给您！只要您…只要您放我一条生路！”
“放你？”江圣笑了，笑容却不达眼底，“叶大师，你现在可是个烫手山芋。”
“警察那边如果深究，你脱不了干系。”
“道上那个龙老板，丢了货，估计也在满世界找你。”
“我放了你，你能去哪？或者说，你凭什么觉得，你能给我的价值，比留着你更大？”
叶信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不，不会的！江老板，我有价值！我能帮您！
只要我把知道的都告诉您，再帮您联系几个可靠的买家……不，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块玉佩！”
他果然还是惦记着那块玉佩！
“玉佩？”江圣故作疑惑，仿佛没太在意，“哦，你是说昨天猛子从仓库角落里顺手捡来的那块？看起来是挺古旧的，什么来头？”
叶信见江圣似乎并未完全意识到玉佩的价值，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压低了声音，如同在述说一个惊天秘密：
“江老板，那不是普通的玉佩！那不仅仅是古董那么简单！那块玉佩，是一个……一个早已隐退多年的大人物早年流落在外的信物！
那位大人物，能力通天，虽然现在不问世事，但影响力依旧在！
只要拿着这块玉佩找上门去，那位大人物承诺过，会无条件满足持有人一个合理范围内的要求！一个天大的人情啊！”
“哦？大人物？人情？”江圣眉头微挑，似乎来了点兴趣，但语气依旧平淡，“有多大的人物？能让你叶大师这么失态？”
“具体是谁，我……我也只知道一个模糊的称谓，大家都尊称他为‘陈老’，据说当年在商界叱咤风云，后来因为一些原因隐退了，行踪极为神秘！”
叶信急促地解释道，“但这块玉佩是真的！是我无意中从一本残破的笔记里得知的线索，又花了很大力气才确认了这块玉佩的存在和它的作用！这人情，关键时刻足以让人起死回生，或者一步登天！”
江圣心中微动。他原本以为只是个值钱的古董，没想到还牵扯到一个神秘的“陈老”和一个“天大的人情”。这种无形的人脉资源，在很多时候，确实比真金白银更有用。
他看着叶信，突然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惋惜的口吻说道：“是吗？那可惜了。”
“可惜什么？”叶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昨天清理现场的时候，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那块玉佩好像被哪个不长眼的手下当成不值钱的玩意儿，随手给……”江圣故意拖长了音，观察着叶信的反应，然后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扔了。”
“什么？！扔了？！！”叶信像是被人狠狠扼住了喉咙，整个人几乎从地上弹跳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布满了血丝，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绝望，“不可能！你们怎么能把它扔了？！那是我最后的希望！是我翻身的唯一机会啊！！”
他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面容扭曲，显然是真的相信了江圣的话，陷入了巨大的崩溃之中。
看到叶信这副模样江圣心中冷笑。
这老狐狸果然把这玉佩当成了救命稻草和东山再起的资本。
“一个翻身的机会？”江圣的声音陡然转冷缓缓站起身，俯视着瘫软在地的叶信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叶大师，看来你对这块玉佩的了解比你刚才说的要多啊。仅仅一个‘人情’，就让你如此失态？”
叶信被江圣冰冷的眼神看得浑身一颤，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可能暴露了更多信息，但此刻他也顾不上了只剩下哀求：
“江老板！江老板！您行行好！再去找找！
一定能找到的！那玉佩对我太重要了！只要您把它还给我，我…我把我知道的关于龙老板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您！
他这些年藏匿财富的几个秘密地点，他的几个重要联络人还有……还有他一直想得到那玉佩的原因！”
“哦？龙老板也知道这玉佩的来历？”江圣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他…他知道一部分！”叶信急忙道，“他知道这玉佩跟那位‘陈老’有关也知道这代表着一个人情！
但他不知道具体怎么联系上那位陈老！他一直想弄到手是想等将来某个关键时刻，用这个人情为自己铺路或者保命！
我这次把它偷偷从仓库拿出来就是不想让它落在龙老板手里！”
原来如此。
看来这块玉佩确实是个香饽饽。
江圣心中了然。叶信这老狐狸，果然是想独吞这个最大的人情秘密，结果被自己截胡了。
“这么说，你知道怎么联系那位‘陈老’？”江圣追问。
叶信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狡黠。
“看来叶大师还是不清醒。”江圣作势要喊石猛。
“我说！我说！”叶信吓得一哆嗦，连忙道，“我不知道陈老的具体位置！但我那本残破的笔记里，记载了一个特殊的联络方式！
只有通过那个方式，才有可能联系上陈老身边的人，进而递上信物！龙老板只知道玉佩本身，却不知道这个关键的联络方式！”
江圣点了点头，看来这老狐狸手里确实掌握着核心信息。
“好了，我知道了。”江圣挥挥手，“带下去继续关着，好吃好喝招待，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太舒服。”
石猛立刻带人将失魂落魄，口中还喃喃着“玉佩…我的玉佩…”的叶信拖了下去。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江圣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却没有抽。
一个神秘大佬的人情，一个只有叶信知道的联络方式……这块玉佩的价值，远超他的预期。
他吐出一口并不存在的烟圈，拿出手机，拨通了片哥的电话。
“喂？圣哥？怎么了？是不是项目的事？”片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估计是熬夜研究项目方案。
“项目的事不急。”江圣直接说道，“帮我个忙，查一个人，南边来的，姓龙，道上人称龙老板，主要做古玩和一些灰色生意的。我要他的详细资料，越快越好。价钱不是问题。”
电话那头的片哥沉默了一下：“哥……查这种人？风险很大啊，而且这种道上的老江湖，信息很难查的，很多都是假的，或者根本查不到。”
“我知道难查，所以才找你。”江圣说道，“五万定金，后续看情报价值追加。查到多少算多少，只要是可靠信息就行。这人可能跟一些麻烦事有关，我需要了解一下。”
“五万……”片哥似乎在快速盘算，“行吧，圣哥你开口了，我豁出去试试看！但不保证能查到多少有用的。这种人反侦察能力都很强。”
“尽力就行。”
挂了电话，江圣又给石猛发了信息：【注意打听一个南边来的龙老板，做古玩和灰色生意的，看看道上有没有关于他的消息。重点是他最近在东海市的动向。】
安排完这些，他才感觉事情稍微有了点头绪。
不管那个“陈老”的人情有多大价值，玉佩暂时放在石猛那里是安全的。
叶信这张牌也捏在了手里。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自己的根基打牢。
第二天，石猛那边效率很高，已经在市区边缘的工业区租下了一个小办公室，并找了个靠谱的兄弟作为法人，注册了一家名为“圣海科技”的小公司。
名字是江圣取的，“圣”取自他的名字，“海”取自东海市，寓意深远。
江圣亲自去看了一眼，办公室不大，但采光不错，简单装修一下就能用。他当即拍板，让石猛找人开始简单装修，购置几台电脑和办公桌椅。
“圣哥，咱们这公司……具体干嘛啊？”石猛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有些茫然地挠了挠头。打打杀杀他在行，搞公司他还真没经验。
“先做社区服务，就从我们现在落脚的这个城中村开始试点。”江圣胸有成竹地说道，“整合附近的生鲜店、小饭馆、维修工、家政阿姨……
一切能提供便民服务的资源，搞个小程序或者APP，居民线上下单，我们线下快速响应，提供配送、上门服务。先从熟人做起，把口碑打出去，慢慢拓展。”
这个模式在这个年代还算比较新颖，尤其是在城中村这种管理相对松散、但需求旺盛的区域，潜力巨大。投入相对可控，而且能快速接触到大量底层居民，方便收集信息，也方便……在需要的时候，招揽一些身手不错或者有特殊技能的人才。
“这个行！这个我懂！”石猛眼睛一亮，兴奋地一拍大腿，“这片我熟！那些店老板、修水电的、送煤气的，我去跟他们谈，保证让他们加入！咱们还能收点平台服务费！”
“嗯，你去负责地推和线下资源整合，把摊子铺开。”江圣点头，“线上平台的技术开发，我已经找人了，很快就能出测试版。”
就在圣海科技悄然筹备的时候，许晴那边也没闲着。
在医院闹了一通，又去江圣父母家门口撒泼打滚，结果除了引来邻居的白眼和警察的警告外，一分钱没弄到，这让她更加怨恨江圣。她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林浩身上。
这天，林浩正因为赌场被查封、账目可能暴露的事情被家里老爷子训斥得焦头烂额，心情极其烦躁，许晴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就是哭哭啼啼地诉说自己的委屈，控诉江圣如何无情无义，哀求林浩赶紧想办法帮她搞定医药费，救救她妈，并且一定要狠狠地教训江圣，替她出这口恶气。
林浩起初还耐着性子安慰了几句，但听到许晴颠三倒四地抱怨他办事不力，甚至把赌场被查的事情也隐隐怪到他没能彻底搞定江圣头上时，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