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被黄沙掩埋的边陲小镇旁,有一座摇摇欲坠的矿场。矿场的入口宛如一头巨兽张开的狰狞大口,漆黑幽深,仿佛随时都会将靠近的人吞噬。生锈的矿车轨道像一条条扭曲的蟒蛇,蜿蜒在地面上,其间布满了灰尘与矿渣。矿场的建筑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模样,墙壁斑驳脱落,露出里面腐朽的结构,窗户破碎,冷风呼啸着灌进去,发出如鬼哭狼嚎般的声响。
矿井的通道狭窄而逼仄,仅能容一人勉强通过。矿工们弓着身子,艰难地在其中穿梭,头顶上那昏黄的灯光,在浓重的尘土中摇曳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尘土味和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机油与矿石的气息,令人作呕。矿工们的脸上、身上沾满了污垢,汗水在他们粗糙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泥痕,他们的眼神中满是疲惫与麻木,日复一日地在这暗无天日的环境中劳作。
此刻,几个矿工正围坐在矿井外一处临时搭建的休息区。休息区不过是几块破旧的木板随意拼凑而成,周围散落着一些废弃的工具和矿渣。他们面前放着简陋的饭盒,里面装着散发着异味的劣质食物。这些食物,不过是些半生不熟的面饼和浑浊的菜汤,面饼硬得像石头,菜汤里几乎看不到菜叶,只有一些漂浮着的不明杂质。
“这都多久没发工资了,家里老小还等着钱过日子呢。”一个身材瘦削、面容憔悴的矿工,用他那粗糙干裂的手拿起面饼,咬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声音中满是无奈与焦虑。他的衣服破旧不堪,上面打着许多补丁,袖口和领口都已经磨破,露出里面瘦骨嶙峋的手腕和脖子。
“可不是嘛,孩子上学要钱,老人看病要钱,这点钱,根本就入不敷出啊。”旁边一个年纪稍大些的矿工,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饭盒,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愁。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头发也因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而变得稀疏,花白的发丝在风中凌乱地飞舞。
“听说边境那边最近越来越不安稳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另一个年轻一点的矿工,抬起头,望向远方,眼中充满了担忧。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起皮,双手因为长期接触矿石而变得粗糙红肿,指甲缝里满是黑色的污垢。
他们的话语中,夹杂着对生活的抱怨和对未来的迷茫。在这艰苦的环境中,微薄的工资、家庭的困苦以及边境的不安,如同三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喘不过气来。他们一边抱怨着,一边机械地吃着手中难以下咽的食物,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却生活的艰辛。
就在这时,矿井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紧接着,整个矿场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地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烈地摇晃着,矿工们纷纷摔倒在地。周围的建筑开始崩塌,石块、尘土如雨点般落下。
“不好,矿难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矿工们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四处奔逃。然而,不断掉落的石块和弥漫的尘土让他们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很多人在慌乱中迷失了方向。有的人被石块砸中,发出痛苦的惨叫;有的人被倒塌的建筑掩埋,只露出一只手臂或一条腿在外面;还有的人在混乱中相互碰撞,摔倒在地,被踩踏在脚下。
李吾和妹妹李爱此时正在家中,他们的父亲李振山,正坐在客厅的桌前,面前摊开着一张巨大的星图。他一脸严肃,手指在星图上缓缓移动,耐心地给两个孩子讲解着宇宙中各个星系的位置。
“看,孩子们,这是我们所在的的星系,它像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面包含着无数的恒星、行星和星云。而这个,就是黑洞,它有着强大的引力,连光都无法逃脱它的束缚。当一颗恒星燃烧殆尽,质量足够大时,就会坍缩形成黑洞。黑洞的边界叫做事件视界,一旦进入这个范围,任何物质都将有去无回。”李振山指着星图上一个神秘的区域,认真地说道。李吾和李爱睁大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父亲的讲解,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李吾时不时地提出一些问题,李振山都一一耐心解答,还会用一些简单易懂的比喻帮助他们理解。
就在他们沉浸在宇宙的奥秘中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和剧烈的震动。三人惊讶地望向窗外,只见矿场方向尘土弥漫,火光冲天。原本矗立在那里的矿井建筑,此刻正在不断地坍塌,巨大的石块和残骸纷纷落下,扬起滚滚烟尘。
“不好,矿场出事了!”李振山脸色大变,他迅速站起身来,冲向房间,穿上厚重的防护服。防护服上布满了灰尘和划痕,那是他多年来参与各种救援行动留下的痕迹。
“你们两个,赶紧去你们妈妈的诊所帮忙,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李振山一边穿防护服,一边焦急地对李吾和李爱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切,看着两个孩子,仿佛要将他们的模样深深印在脑海里。
李吾和李爱虽然心中充满了恐惧,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母亲苏晴的诊所跑去。一路上,他们看到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呼喊声、哭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小镇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当他们跑到诊所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诊所里挤满了受伤的矿工,地上、椅子上、病床上,到处都是痛苦呻吟的人。有的矿工身上血迹斑斑,伤口处还在不断地往外渗血,染红了他们身下的床单和地面;有的矿工手臂骨折,骨头刺破了皮肤,白森森地露在外面,让人触目惊心;还有的矿工被石块砸中了头部,满脸是血,已经昏迷不醒,生命垂危。
护士们在人群中匆忙地穿梭着,手中拿着各种医疗用品,神色紧张。她们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衣服也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有的护士在为伤员包扎伤口,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有的护士在给伤员注射药物,眼睛紧紧地盯着注射器,生怕出现一丝差错。
苏晴站在手术台前,正在为一名伤势严重的矿工进行手术。她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双手紧紧地握着手术刀,眼神专注而坚定。手术室内的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和人们急促的呼吸声。苏晴的助手在一旁紧张地递着各种手术器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苏晴的信任和依赖。苏晴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迅速,她小心翼翼地切开矿工的伤口,清理着里面的淤血和碎骨,缝合着断裂的血管和肌肉。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有专注和坚定,仿佛她此刻面对的不是一场艰难的手术,而是一场与死神的较量。
李爱看到这惨烈的一幕,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音。李吾虽然心中也充满了恐惧,但他还是强忍着情绪,拉着妹妹的手,将她带到了母亲的办公室。
“妹妹,别怕,我们在这里等妈妈。”李吾安慰着妹妹,声音微微颤抖。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恐惧和担忧,但他知道,此刻他必须坚强,要保护好妹妹。
李爱靠在哥哥的怀里,不停地抽泣着,小小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她的眼泪不停地流淌下来,打湿了李吾的衣服。李吾轻轻地拍着妹妹的后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李振山匆匆赶到了诊所。他看到妻子正在手术台上忙碌,便轻轻地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别担心,我已经组织了一些人去矿场救援了,你专心做手术。”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安慰。
苏晴抬起头,看了丈夫一眼,眼中满是疲惫和担忧。她点了点头,又继续投入到手术中。李振山在诊所里帮忙安置了一些伤员后,又转身回到了矿场,继续参与救援工作。他的身影在混乱的人群中显得那么坚定和勇敢,仿佛一道光,给人们带来了希望。
苏晴在手术台前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她的手臂早已酸痛不已,但她一刻也不敢停歇。经过她的努力,伤员们的伤势逐渐得到了控制,情况也稳定了下来。
当苏晴终于完成了最后一台手术,走出手术室时,她已经累得几乎站不稳了。这时,她突然发现李吾和李爱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地跑了进来,正站在角落里看着她。
苏晴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她快步走到孩子们面前,严厉地说道:“你们怎么来了?这里这么危险,万一被感染了怎么办?”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责备。
李吾和李爱低着头,不敢说话。过了一会儿,李吾小声说道:“爸爸让我们来帮忙的,我们想看看妈妈。”他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委屈和害怕。
苏晴听了,心中的怒火顿时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她蹲下身子,将两个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说道:“傻孩子,妈妈没事,只要你们平安就好。”她的声音温柔而亲切,眼中闪烁着泪花。
她仔细地检查了孩子们的身体,又拿起检测仪确认感染为零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紧紧地抱着两个孩子,仿佛要将他们融入自己的身体里,感受着他们的温暖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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