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深夜，陈缺背靠着封印区的青石壁，指尖轻轻摩挲锁魂链的纹路。
地底的潮气顺着裤管往上钻，他却觉得掌心发烫——那是系统面板在震动，【危险感知】属性 3的预警像根细针，正一下下戳着后颈。
还有半柱香。聂枫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她抱剑而立，月光透过头顶的透气孔漏下来，在她发梢凝出层白霜。
陈缺侧头看她，见她耳尖冻得泛红，却仍保持着剑修特有的挺拔，连呼吸都轻得像片羽毛。
系统面板适时跳出【好感度（聂枫）】 3（当前48/100）的提示，他喉间动了动，终究没把去偏殿烤烤火的话问出口——这时候任何松懈都可能让布局功亏一篑。
典狱长。张涛的声音从地道口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粗哑，马龙已经把迷香撒到第三层了，那些看守的天师们...
睡成死猪了对吧？陈缺咧嘴笑，指尖在石壁上敲了敲，做得好，带马龙去守出口。等张涛的脚步声消失在地道里，他摸出怀里的假符文，借着月光又检查了一遍——伪造术熟练度已经涨到47/100，符文边缘的朱砂晕染得恰到好处，连玄真子那种老油条都没看出破绽。
来了。聂枫突然出声。
陈缺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能听见，有极轻的脚步声正顺着地道往上爬，每一步都避开了青石板的缝隙，显然是个熟门熟路的行家。
系统面板【听觉】属性 5的效果让他甚至能分辨出对方鞋底沾着的泥土——是城南乱葬岗的红土，和前日在封印区外围发现的脚印完全吻合。
装睡。他低声对聂枫道，自己则缓缓滑坐在锁链堆里，垂着脑袋，呼吸刻意放得粗重。
脚步声停在五步外。
陈缺能感觉到有道视线正一寸寸扫过他的脸，扫过地上摊开的封印调整图，扫过那堆被故意摆得杂乱的玄铁熔浆罐。
对方似乎确认了什么，衣料摩擦声响起——是要动手了。
喝！
黑影的动作快如闪电，陈缺甚至没看清他如何出的手，只觉一阵风擦着右耳刮过，石壁上立刻多了道半指深的剑痕。
他借着后仰的力道翻了个滚，系统【敏捷】属性 8的效果让他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两成，滚到聂枫身侧时，反手甩出锁魂链。
叮！
锁链精准缠住黑影的脚踝。
陈缺手腕一震，锁链突然爆出幽蓝光芒——这是用他三日寿元灌注的锁魂咒，专门克制邪祟。
黑影闷哼一声，踉跄着栽倒，腰间的古旧玉佩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果然是你。陈缺站起身，拍了拍衣摆的灰，锁魂链在掌心绷成直线，朝廷礼部侍郎周大人？
上个月还见你在御花园陪陛下赏花呢。
黑影抬起头。
月光下，他半边脸还维持着周侍郎的儒雅模样，另半边却爬满紫黑的腐肉，眼眶里的眼珠泛着幽绿的光。
他张开嘴，声音像两块锈铁互相摩擦：小狱卒......倒有些手段。
聂枫的剑已经出鞘，寒芒映得她眉眼冷硬：他体内有残魂。
昔日堕仙——厉无尘。陈缺盯着黑影的眼睛，系统【鉴识】属性 4的能力让他看清了对方魂魄里缠绕的暗纹，三百年前逆练《太虚炼神诀》，被万剑阁围杀的那位？
算你识货。黑影突然笑了，腐肉簌簌往下掉，你们以为......用锁魂链就能困我？他抬手掐了个法诀，陈缺突然觉得掌心一烫，锁链竟开始反向震颤，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链身往上爬。
天师！聂枫厉喝一声。
一直在暗处的李天师终于动了。
他手持诛仙剑匣，周身腾起金色灵光，匣身咔地裂开一线，一道剑鸣如龙吟炸响。
黑影的动作顿了顿，腐肉下的骨头发出咯咯的碎裂声：万剑阁的小崽子......当年没能杀我，现在就能？
前辈当年犯的是门规，今日犯的是天条。李天师的手按在剑匣上，青筋暴起，诛仙剑认的是因果。
陈缺趁此机会调出寿元面板。
剩余寿元58年（注：前文初始68年，之前用了10年），他咬了咬牙，选择灌注两日——寿元立刻降到56年，系统提示【碎魂掌（镇魂式·终焉）】已掌握。
他能感觉到掌心里涌进一股热流，连带着灵魂都在发烫。
接招！
陈缺跃起，锁魂链缠住黑影的另一条腿，借着锁链的拉力凌空翻转，右掌结结实实拍在黑影胸口。
碎魂掌的劲气如刀，直接撕开了他体表的腐肉，露出下面半透明的残魂。
厉无尘的惨叫声刺穿耳膜，残魂开始疯狂收缩，却被锁魂链上的幽蓝光芒死死缠住。
封！
李天师咬破指尖，在剑匣上画了道血符。
诛仙剑嗡地射出，精准刺入残魂眉心。
陈缺趁机收紧锁链，看着残魂被一点点拉进链身的纹路里。
直到锁链彻底平静下来，他才踉跄着后退两步，额角全是冷汗——这一掌几乎抽干了他体内的气血。
聂枫立刻扶住他，掌心贴在他后心输送真气：你不要命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慌乱，陈缺却笑了，系统面板【好感度（聂枫）】 8（当前56/100）的提示让他觉得这两日寿元花得值。
厉无尘。陈缺扯了扯锁链，残魂在链中发出低吟，你费这么大劲回来，就为了被我们封印？
小狱卒......残魂的声音弱了许多，你以为这九幽狱封印的是我？它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真正的封印......是为了镇压另一个东西。
三百年前他们骗我当替死鬼，现在......
叮——
锁链突然剧烈震动，陈缺险些没拿稳。
他看见链身上的幽蓝光芒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古老、更冰冷的气息，像是从地底下最深处涌出来的，连聂枫的剑都在微微颤抖。
这是......李天师的脸色骤变，上古的气息？
陈缺望着手中的锁链，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隔着锁链看他，不是厉无尘，是更强大、更古老的存在。
月光透过透气孔照进来，在锁链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是某种未知生物的轮廓。
典狱长！张涛的声音从地道口传来，外面的天师醒了，正往这边赶！
陈缺深吸一口气，把锁链塞进怀里。
他看向聂枫，她的眼神里有他从未见过的严肃：今晚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明白。陈缺摸出假符文，在火折子上点燃，就说封印调整成功，厉无尘残魂已灭。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至于锁链里的东西......
聂枫的手按在剑柄上：我陪你查。
系统面板再次弹出提示，但陈缺没心思看。
他望着地道口涌进来的火把光，听着天师们的喝问声，突然觉得怀里的锁链更沉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