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暗潮再起,猎杀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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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墙下的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子窜进阴雾里,像被吞掉的星子。

陈缺倚着断墙,指尖压着肋下的伤口,血透过粗布渗进掌心,黏糊糊的。

张涛蹲在他脚边数邪祟尸体,锁链在地上拖出刺啦刺啦的响,数到第四十七只时突然拔高声音:总典!

北境传信鸽刚到!

陈缺抬眼,见张涛从怀里摸出个油皮纸包,封蜡还带着余温。

他扯开封口,泛黄的信笺上墨迹未干:西门外废弃刑场虽清,北侧荒坟带邪气暴增,疑有裂隙扩张。字迹歪歪扭扭,是典狱房新调的文书小宋写的,末尾还画了个哭脸——那小子怕他嫌字丑。

北荒坟?马龙凑过来,锁链在腰间叮当作响,我十年前蹲大牢时听老囚犯说过,那地儿原是斩邪修的法场,刀砍斧劈的,骨头渣子都渗了邪气。他摸着下巴上的刀疤,就怕...

就怕底下压着没断根的东西。杨威把斩马刀往地上一拄,刀身震得白骨乱跳,当年我在江湖混,见过邪修用活人血祭养阴脉,那坟包底下要真埋着什么......

陈缺没接话,指腹蹭过信笺边缘。

月光从阴雾里漏下来,照得他眼底泛冷——上回在刑场遇袭,他就觉出邪祟不对劲,爪尖的毒不是普通阴毒,倒像......被什么东西喂出来的。

张涛,他突然开口,调三车伤药,五箱火油,明早寅时出发。

张涛的眼睛唰地亮了:总典要亲自去?可您这伤......

我不去谁去?陈缺扯了扯嘴角,伤口疼得他抽气,那些邪祟专挑软柿子捏,我不去,他们能把北荒坟啃出个窟窿。他扫过众人,马龙正把锁链缠在臂上试力道,杨威在磨刀刃,火星子溅到他破洞的裤腿上,烧出个黑窟窿也不疼不痒——这些人跟着他从丙字号牢头混到总典,他要是缩了,往后还怎么带?

夜更深了。

陈缺坐在典狱房的书案前,烛火在《大凉镇邪志》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他翻到玄魇裂隙那章,指尖突然顿住:裂隙扩散随月相,朔月生,望月盛,若不封尽分支,主脉将吞月为引......

吞月?他猛地抬头,窗外月亮上的黑点比昨夜又大了一圈,像块烂疮。

门被敲响时,他正把书页往怀里收。

李明抱着剑站在门口,玄铁剑的剑穗被夜风吹得乱晃:总典找我?

帮我查件事。陈缺把书推过去,天剑宗的《星轨录》里,有没有记过月蚀养邪的说法?李明低头看了眼,剑眉皱成个结:这是禁书。

所以才找你。陈缺从袖里摸出个瓷瓶,是今早张涛熬的续骨丹,带着这个回宗门,就说......就说我陈缺欠你个人情。

李明盯着瓷瓶看了三息,突然笑了:总典的人情,比玄铁还沉。他接过瓶子,转身时剑鞘撞在门框上,明早卯时,我在北城门等。

晨光刚爬上狱墙时,猎杀小队已经出了北门。

陈缺骑在老青驴上,腰间挂着锁魂链,伤药味混着露水味往鼻子里钻。

张涛背着三箱弩箭走在最前,杨威的斩马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马龙的锁链缠了满臂,李明的玄铁剑斜挎在背后,剑穗上系着片新鲜的竹叶——他昨夜应该回了趟宗门。

北荒坟的风比刑场更冷,卷着碎骨碴子往人脸上抽。

杨威突然拽住陈缺的驴缰绳:总典,看。

陈缺顺着他的刀尖望过去——荒草里支棱着半截断碑,刻着大凉二十三年秋,斩邪修三百有七,碑身爬满青黑的纹路,像血管。

这些纹路......马龙蹲下去摸,锁链哗啦砸在碑上,和刑场古阵的纹路好像?

那是镇邪纹。李明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他蹲在碑前,指尖划过纹路,天剑宗的镇邪纹讲究以阳克阴,可这......他沾了点唾沫抹在纹路上,青黑迅速晕开,是用阴血养的,刻碑的人,根本不想镇邪。

操!杨威的斩马刀嗡地出鞘,合着这坟包底下埋的不是邪修,是养邪的饵?

话音未落,地底传来咔嚓一声,像骨头裂开的响。

陈缺的感知强化技能突然发烫,他闭眼,能清晰听见——无数细碎的抓挠声从地底往上钻,像有千万只指甲在抠棺材板。

准备战斗!他大喝一声,锁魂链唰地甩出。

第一只邪祟从荒草里窜出来时,众人都愣了——二阶邪祟的骨爪泛着幽紫,脊背上长着倒刺,眼睛是两个血窟窿,正滴着黏糊糊的黑液。

这他娘的不是普通邪祟!马龙的锁链缠上邪祟脖颈,用力一甩,那东西竟没被甩飞,反而张开嘴,露出满口利齿,咔地咬住锁链!

给老子松口!马龙红着眼拽锁链,锁链在邪祟嘴里崩出火星子。

杨威的斩马刀从侧面劈来,刀锋砍在邪祟脊背上,只砍出道白印子。

不对劲!陈缺的感知强化技能升到50%,他能感觉到地底有东西在动,像颗巨大的心脏,每跳一下,邪祟的动作就快一分。

他摸出阴印,纹路亮得刺眼,张涛!

火油!

张涛早把火油罐甩了出去,轰地炸开,邪祟被烧得满地打滚,可黑液滴到地上,竟把荒草腐蚀出个黑洞。

总典!

那边还有!李明的玄铁剑划出金色剑圈,三只邪祟被剑气钉在地上,可它们的骨头正在重组,断爪处冒出新的骨茬。

陈缺的后背沁出冷汗——他杀过百只邪祟,没见过这么难缠的。

他咬着牙调用寿元面板,分出五年灌进感知强化,技能熟练度唰地涨到80%。

这一回,他听见了。

地底深处,有规律的震动。一下,两下,像有人在敲鼓。

挖!他指着震动最强烈的地方,给我把地挖开!

马龙的锁链缠上块青石板,用力一拽,石板轰地翻起。

底下是个黑洞,飘着腐臭的潮气。

杨威举着火把探进去,火光映出一口青铜棺,棺身刻满歪扭的禁制,棺盖半开,露出里面的红绸——空的。

棺里的东西呢?张涛的声音发颤。

回答他的是一声低沉的嘶吼,从地底最深处传来,像巨兽的呜咽。

地面开始震动,陈缺的青驴受惊,差点把他甩下来。

他抓住驴耳朵稳住身子,看见青铜棺的缝隙里渗出黑血,沿着刻痕爬向四方。

总典......马龙的锁链在发抖。

陈缺没说话。

他盯着青铜棺,突然想起昨夜古籍里的记载:若主棺空,月蚀至,邪祟将化......

震动越来越剧烈,地底传来木头断裂的响,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上顶。

陈缺握紧锁魂链,锁链相撞的声音里,混进了清晰的、越来越近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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