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体弱多病,八岁那年父母带我上山拜佛求我一世平安。临走时父亲心血来潮让路边一个老道给我算了一卦。卦上说我活不过十岁,结果那老道被我父母胖揍了一顿。后来,我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十岁生日,反而身体渐渐康复起来。父母说当年那顿架打的值,想想在佛前摆弄道家之物,佛祖估计也看不下去了。
因为从小体弱多病,父母怕我对生活失去希望,所以从记事起他们就一直给我灌输“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观念。结果我跌跌撞撞的活到了十六岁,他们却早我一步离开了人世。其实,我早已将生死看淡了,在他们的葬礼上我也没有哭个死去活来,而一些热心的亲戚总是一脸大义的开导我。
十六岁那年我死的莫名其妙,原以为这一世就此结束了,结果阎王一句“生死簿上无你名,地府收不的”这下好了,死皮赖脸地活着不行,死了还投不了胎,总不能成为孤魂野鬼在人间瞎逛吧!
想必是阎王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沉思了许久对我说:“既然生死簿上查不到你阳世信息,定也不能让你回归人间,你且留在地府做个打杂的鬼使吧!”
忘川河畔彼岸花盛开最旺盛处,我惬意地躺在那里。听孟婆说这地府原本并无彼岸花,某日一佛误将这花带入地府,不曾想忘川河水将这花打湿退了色,血红的花色坠入忘川竟惹的忘川汹涌澎湃,刹那间由青色幻化为红色,地府内的所有幽魂也随之哀嚎不断。恰巧地藏菩萨前来河边,用佛光化成一粒种子从忘川之中将这花色引出种在河畔瞬间长出彼岸花,可是忘川河水还在愤怒,无奈地藏菩萨求得佛祖赐下佛音,从此这血红的彼岸花在这忘川彼岸成片生长。
彼岸花妖艳无花香,躺在其中却能让人,不,让鬼魂昏昏欲睡。我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好长时间,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父母冲我笑......教我识字.....教我走路还有母亲抱着我哄我睡觉的样子。
“老三啊!你竟躲在这儿偷懒。”
黑无常手持一把破旧的引魂幡出现在我面前,一场美梦就这样被打搅了。
初到地府,黑白无常见我魂小,怕我被其他的鬼差给欺负了,便拉着我对着忘川河结拜,于是我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他们兄弟,成了他们的小跟班。回忆当初.....
“兄弟你叫啥?”
“时雨”我愣愣地答道。
“那好,今日我大黑、小白、时雨在此......”
“等等”白无常拉了一下白无常,然后转头低头看向我,说:“时雨可是你在人世的名字?”
我点了点头。
“生死簿上无你名,这时雨便算不得你的名字,不如你再起个名字可好?”
再起名字?起什么名字呢?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
“我想不出,要不你们来吧!”
结果他们讨论了半天觉得还是直接叫我老三吧!原本我最小的,兄弟间排名第三,不如叫小三,后来我极力反对才改为老三,毕竟小三这个叫起来实在让人不舒服。后来结拜的事情被孟婆知道了,提着黑白无常就是一顿臭骂,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竟被他俩忽悠成了小弟。
大黑和小白蹲在奈何桥郁闷了半天,原来竟不知我是个女娃,这倒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我生前体弱多病身体发育也是慢了些,再说在地府当差的女鬼都是些身姿婀娜的,而我这平板身材加上木讷性格怎么看也不是个女孩子。
自从孟婆那里知道我是女子,大黑和小白也便不再与我走动,我一个幽魂在地府也是闲来无事。偶尔,到忘川河畔采一些彼岸花给孟婆做药,或是帮着赑屃扣扣背上长出来的青苔,甚是无聊。直到一日我误入了渊洞,险些成了被关押的恶兽的食物,大黑才是一惊,也不管那么多了,拉着小白到渊洞替我出了口恶气,然后拍着我的肩告诉我,既然已成为兄弟,也不管你是男是女,今后大哥二哥罩着你,从此我在地府也算是有靠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