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丹典将启,暗局初现!

换源:

  晨雾未散,青霄宗演武台的汉白玉阶上还凝着露珠,八百名候选弟子已按修为站成六列。

风掠过山巅,吹得旗帜猎猎作响,远处云海翻涌,仿佛藏着什么暗流。

陈洛立在最末排,粗麻杂役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半枚残缺的青铜令牌——那是昨夜从玄机子丹房梁上抠下来的地图残片。

金属边缘泛着冷光,带着些许锈迹,触手粗糙,像是某种远古封印的碎片。

“筑基大典,启!”

钟声撞破云层,震得人耳膜嗡鸣时,陈洛抬眼望向高台上的玄机子。

这位丹房掌事长老今日穿了件簇新的月白道袍,却掩不住眼角的青黑。

他捧着烫金名册的手在抖,念到第三十三个名字时,陈洛终于确认——自己的名字,确实不在其中。

“杂役终究是杂役。”右侧传来阴恻恻的嗤笑,混着秦烈低沉的呼吸声。

秦烈斜倚在石墩上,赤焰纹战靴碾过一片落叶,发出“嚓”的一声脆响。

“连资格都没有,也配站在这里?”他腰间的玄铁剑嗡鸣轻颤,分明是在刻意挑衅,剑锋映出他嘴角的冷笑。

陈洛垂眸扫过自己掌心的薄茧,那厚实的皮肤下,仍残留着挑水砍柴时磨出的隐痛。

前世此刻,他也是这样站在演武台下,听着玄机子念完三百六十五个名字,最后被孙无忌以“淬体六段不达标”为由赶去挑粪。

那时他以为是自己不够强,后来才知道,孙无忌早让人往他的洗髓丹里掺了废灵砂——淬体境的修为,本就是被人刻意压着。

“因果回溯,开。”

他指尖微曲,指甲在掌心掐出红痕,隐隐渗出血丝。

识海深处的星轨图骤然亮起,演武台的景象如退潮的海水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三日前的丹房地窖。

地窖中潮湿阴冷,烛火摇曳,映照着青檀木案前的身影。

孙无忌背着手站在案前,案上摆着两份名册,一份沾着朱砂印泥,另一份边缘焦黑——正是陈洛昨夜烧的那封七煞阁密信。

“把陈洛的名字划了。”孙无忌的声音像淬了冰,“让秦烈顶上。再给丹房的老东西下点药,省得他多嘴。”

他身后的黑衣人躬身,袖口滑出半截青鳞,那是七煞阁特有的“青鳞令”。

画面戛然而止时,陈洛的指节已泛白,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他抬头看向高台上的孙无忌,那老匹夫正端着茶盏,眼角的笑纹像爬满蛛网的裂缝,杯中的茶汤微微晃动,散发出一丝苦涩的气息。

“玄长老,这名单……”前排有弟子出声质疑,声音中夹杂着不安,“往年筑基大典都是三百六十六人,今年怎少了一个?”

玄机子的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孙无忌已端着茶盏踱步上前:“杂役弟子陈洛,淬体仅达六段,未及筑基要求的七段。”他抬眼扫过全场,目光森冷,“青霄宗择徒重质不重量,诸位以为如何?”

“三长老说的是!”秦烈立刻拔高声音,玄铁剑“呛啷”出鞘三寸,寒光闪烁,惊飞了檐角栖息的乌鸦,“杂役也想筑基?也不撒泡尿照照!”

演武台炸开一片哄笑,有外门弟子对着陈洛扔了块小石子,砸在他脚边,溅起一缕尘土。

陈洛却突然笑了,指尖摩挲着腰间的残片,声线清冽如刃:“三长老说我修为未达?那不知这‘名单’,是否完整?”

他抬手一抛,一枚青玉简破空飞向玄机子。

玉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玄机子手中。

玄机子慌忙接住,神识刚探入便脸色骤变——玉简里赫然是完整的原始名单,陈洛的名字端端正正列在第三百六十六位,后面还盖着玄机子自己的丹房印。

“这……这不可能!”玄机子踉跄后退半步,月白道袍擦过孙无忌的衣袖,几片花瓣从袖口飘落,落在染血的瓷片上,“三长老,您昨日说……”

“住口!”孙无忌的茶盏“咔”地捏碎,瓷片扎进掌心他也浑然不觉。

他死死盯着陈洛,眼底翻涌着阴鸷:“哪来的野路子玉简?莫不是你偷了丹房的印?”

“偷?”陈洛向前走了三步,每一步都踩得汉白玉阶嗡嗡作响,震得香炉轻颤,“三长老可记得,三日前子时,丹房地窖的烛火?还有那封写给七煞阁的信——烧起来时,纸灰落进炭盆的声音,像不像有人在哭?”

孙无忌的瞳孔剧烈收缩。

演武台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风过铜铃的轻响。

直到执法堂副堂主莫问天踏阶而上,腰间的九环刀震得铁环叮当:“三长老,这名单之事,怕是要给个说法。”

“放肆!”孙无忌猛拍案几,案上的香炉被震得翻倒,香灰簌簌落在他沾血的掌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和血腥气。

陈洛却在这时转身,一步步走向演武台中央的筑基台。

他的粗麻杂役服被风灌得鼓鼓囊囊,像一面猎猎作响的战旗:“三长老既然说我不够资格,那便让我试试。”他站在筑基台的八卦阵眼处,抬手指向孙无忌,“等您安排的‘意外’,我接着。”

演武台的喧哗声突然拔高,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

陈洛望着台下众人震惊的脸,忽然想起前世此刻,他也是这样站在这里,然后被秦烈的玄铁剑挑断手筋。

那时他以为是命,现在才明白——命,是攥在自己手里的刀。

“有意思……”

一道低笑混在风声里。

陈洛抬头,看见演武台东侧的望星阁上,李问舟负手而立,腰间的监察令泛着冷光。

这位向来神出鬼没的监察长老今日穿了件青衫,发间的玉簪却不是寻常样式,倒像把缩小的剑。

“他居然能逆推因果,还原真实记录。”李问舟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簪,“看来,这场戏要提前落幕了。”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落在陈洛肩头,暖意与寒意交织。

他望着高台上脸色铁青的孙无忌,又扫过台下攥紧剑柄的秦烈——那少年今日穿了件赤焰纹战袍,金线绣的火鸟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疼,仿佛随时会振翅扑来。

“筑基……”陈洛低头看着掌心的残片,嘴角勾起一抹痞笑,“该开始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