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宣室殿
刘协端坐于龙案后,稚嫩的面容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陈路立于殿中,拱手禀道:“陛下,臣请命南下荆州。”
小皇帝眼睛一亮:“仲父要去荆州?”
“正是。”陈路正色道,“此去有两件事:其一,代天子巡视荆州,看看刘表治理如何,是否真心臣服朝廷;其二......”他顿了顿,“臣要去寻一个人。”
刘协好奇地倾身:“寻什么人?”
“一个能辅佐陛下的人。”陈路目光灼灼,“一个能助陛下中兴汉室的大才。”
刘协闻言,突然从龙椅上跳下来,小跑到陈路跟前,拽住他的衣袖:“仲父说的这个人,朕已经找到了啊!”他仰起脸,眼中满是孺慕之情,“就是仲父你啊!”
陈路心头一暖,单膝跪地:“臣谢陛下厚爱。但此人......”他抬头笑道,“其才智胜臣百倍。”
刘协惊讶地瞪大眼睛:“世上还有比仲父更厉害的人?”
“此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精通兵法谋略。”陈路轻声道,“若得他相助,陛下必能开创比文景之治更盛的太平盛世。”
小皇帝听得心驰神往,连连点头:“那仲父快去请!需要带多少人马?”
“臣想请子龙、文长、仲业、文远四位将军以及五百精兵。随行,”陈路沉吟道,“再带上貂蝉与甄宓。”
刘协正要应允,忽然眨了眨眼睛:“母后呢?”
话音未落,陈路与屏风后的何太后同时面色微红。珠帘轻晃间,隐约可见太后纤指绞紧了凤袍袖角。
陈路轻咳一声:“刘表确实认得太后凤颜...”他顿了顿,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但若太后想去,臣自当妥善安排。”
小皇帝转头望向屏风:“母后可想去?”
珠帘后传来衣料摩挲的细响,何太后声音比平日轻软三分:“哀家...倒是想出去走走。”鎏金护甲在案几上划出几道细痕,泄露出主人心绪。
“好!那母后就一起去!”刘协开心地拍手,突然又想起什么,拽住陈路衣角示意他俯身。待陈路弯腰,小皇帝凑到他耳边悄悄道:“仲父要答应朕...”温热的气息带着孩童特有的奶香:“一定要把母后也平安带回来。”
陈路心头微颤,余光瞥见屏风下露出一角蹙金凤履,正不安地轻点着地面。他郑重应道:“臣定护得太后周全。”
殿外,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正好照在君臣二人身上。刘协忽然想起什么,急匆匆跑回龙案,取来一枚鎏金虎符:“这个给仲父!荆州若有异动,可调周边军马!”
陈路双手接过,心中感慨——这个九岁的孩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帝王。
五日后,长安城外旌旗招展。陈路身着便装锦袍,腰悬太阿剑,立于队伍最前。身后是整齐列队的数百人——银甲凛冽的赵云、魏延等将领,华盖之下的何太后凤驾,貂蝉、甄宓与蔡妍的香车,以及随行的宫女侍卫。
“此番不用异度空间了。”陈路对身旁的赵云笑道:“正好看看这天下民生。”
晨光中,队伍缓缓启程。不同于往日的疾行,这次每日只行三十里便安营。每过州县,陈路必亲自走访市井:在茶肆听老农抱怨赋税,于田间看农人引水灌溉,甚至会在驿道上帮商队推陷住的粮车。
这一日行至新野,恰逢集市。陈路让大部队在城外扎营,自己只带赵云、魏延二人,换了布衣混入人群。街边蒸饼铺的热气裹着麦香,梳着总角的小童举着糖葫芦追逐嬉戏。
“老丈,今年收成如何?”陈路蹲在卖竹编的老汉摊前。
“托刘州牧的福!”老汉笑得露出豁牙,“自打免了额外徭役,家里粮仓都能堆满喽!”
行至襄阳城下时,正值春耕。陈路见田间老农驾着改良过的曲辕犁,不由驻足。那犁头入土如切豆腐,比北方的直辕犁省力大半。
“这是州牧府发的式样。”老农抹着汗说,“还派工匠到各村教着打制呢!”
夜宿驿站时,貂蝉替陈路揉着酸痛的肩颈,轻声道:“夫君这些日走得比打仗还累。”
“值得。”陈路望着窗外星火点点的村落,“你看这荆州,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甄宓捧着新绘的《荆州风物图》过来,指着沮水畔一片桑林:“明日要过此处,听说刘表在此设了官办织坊,让孤寡妇人都有生计。”
半月后抵达襄阳城外,但见城门大开,刘表率荆州文武恭候多时。这位八俊之首的州牧已两鬓微霜,却仍风度翩翩。
“太傅、大将军、天策上将军远来辛苦!”刘表郑重行礼,目光在掠过凤驾时微微一滞,又迅速恢复如常:“下官已备好馆驿,请...”
“景升公且慢。”陈路突然指着城墙根一个卖炊饼的跛脚老汉,“此人可在州府名册?每月领多少抚恤?”
刘表不假思索:“王老汉,建安三年守城负伤,月领粟米二斛,其子现为江陵县丞。”说罢亲自搀起跪拜的老兵,替其拍去膝上尘土。
何太后在帘后微微颔首,貂蝉与甄宓相视一笑。陈路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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