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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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平被吼得一哆嗦,茫然地眨着小眼睛:“大、大伯...这位不就是...”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黄忠气得胡子直翘,“这位是当朝太傅、大将军、天策上将军陈路大人!陛下亲封的武乡公!”

哐当一声,黄平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掉:下、下官有眼不识泰山

徐庶和黄婉也惊得目瞪口呆。

陈路连忙扶起黄平,温声道:“黄县令不必如此。今日是令爱大喜之日,这些虚礼就免了吧。”他顿了顿,再次问道:“现在可否让徐庶和令爱到长安助我?”

黄平仍有些恍惚,颤巍巍地站起身,忽然一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可是权倾朝野的武乡公!据说天子以仲父相称,而武乡公竟亲自开口要自己的女婿随行!

“哎呀呀!”黄平一拍大腿,脸上瞬间堆满谄媚的笑容,腰弯得比方才更低,“武乡公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徐庶能跟着您,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下官、下官这是高兴糊涂了!”

他转身一把拽过徐庶,激动得语无伦次:“贤婿啊!你、你以后就跟着武乡公!要尽心尽力!以后我就靠你了!婉儿,你也去!去了长安要好好伺候武乡公府上的夫人小姐们,听到没!......”

徐庶被他晃得有些发懵,而黄婉则躲在徐庶身后,偷偷打量着陈路,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黄平又搓着手凑到陈路跟前:“武乡公,您看......下官在长安也有些故旧,若是您不嫌弃,下官可以......”

“不必了。”陈路淡淡一笑,抬手打断他,“黄县令治理天柱县有功,本公回京后自会向陛下禀明。”他顿了顿,语气忽然严肃,“还有,从今往后,任何朝廷官员你都不必奉承了。”

黄平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陈路继续说道:“你现在是我这棵大树下的人了,把精力好好放在治理天柱县上,明白了吗?”

——陈路心里门清,要让这个习惯攀附权贵的县令彻底收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抱上最粗的大腿。而放眼当今天下,还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人选吗?

黄平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下官、下官、下官......”突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啪的一声脆响惊得众人侧目。

“我不是在做梦!”黄平眼眶发红,声音哽咽,“谢武乡公栽培!下官定当肝脑涂地,绝不负武乡公厚爱!”

这一巴掌打得实在,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可黄平却笑得见牙不见眼,仿佛挨打的是别人。他跪着往前蹭了两步,恨不得抱住陈路的大腿:“武乡公放心!从今往后下官一定兢兢业业,把天柱县治理得铁桶一般!绝不给您丢脸!”

一旁的黄忠实在看不下去,重重地咳嗽一声:“行了!今日是喜宴,别光顾着说这些!”

黄平这才如梦初醒,连忙高喊:来人!快上酒菜!今日我要与武乡公、大伯不醉不归!

这番前倨后恭的模样,逗得貂蝉、甄宓忍俊不禁。何太后在面纱下也轻轻摇头。

婚宴之上,觥筹交错。黄平捧着酒盏,第十三次凑到陈路跟前,满脸堆笑:“武乡公,下官再敬您......”

话未说完,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突然横插过来,牢牢按住他的手腕。黄忠黑着脸道:“武乡公不善饮酒,你消停些!”

黄平讪讪地缩回手,酒水洒了半身也不敢擦拭。陈路见状笑道:“无妨,本公虽不能饮,但魏延将军可代劳。”

一旁的魏延早就眼馋那坛仙人醉,闻言大喜:末将求之不得!说罢抢过黄平手中酒盏,仰头一饮而尽。这位猛将连尽十余碗,面不改色,反倒把陪酒的县衙主簿喝得滑到桌底。

待到徐庶携黄婉前来敬酒时,陈路却主动举杯。新娘子素手执壶,清冽酒液在月光下泛着琥珀光。

祝二位白头偕老。陈路浅酌一口。

徐庶郑重长揖:“若无武乡公,焉有今日。”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呛得连连咳嗽,引得黄婉掩口轻笑。

婚宴散后,烛影摇红。陈路在黄府书房召来黄平与徐庶问话。

“黄县令,”陈路轻叩桌案,“这天柱山的仙人,究竟如何才能寻到?”

黄平此刻腰杆笔直,再不敢有半分谄媚之态,恭敬答道:“启禀武乡公,天柱山传闻有个修仙门派叫无极门,但无人知其所在。每隔三月,会有道童下山采买盐铁米粮。”他压低声音,“据说天柱峰顶有通往无极门的路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凡夫俗子即便踏遍青山,也寻不到入口。”黄平擦了擦额头的汗,“下官曾十次登顶,次次无功而返。”

陈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向徐庶:“元直,先前我提到左慈时,你似乎有所反应?”

徐庶神色一凛,拱手道:“不瞒大人,在下在白鹿书院抄经时,曾做过一个奇梦。”他眼中泛起回忆之色,“梦中一位白须仙人自称左慈,说日后会有一位相貌不凡的公子助我达成心愿。”说到这里,他深深看了陈路一眼,“今日见到大人,方知仙人所指为何。”

陈路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果然是左慈仙长!他曾在官渡助我破于吉妖法,乃是真正的得道仙人!”他拍案而起,“明日一早,元直夫妇随我们上山寻访仙踪。”

“谨遵大人之命!”徐庶郑重应下。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将天柱山的轮廓映照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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