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神仙洞府华严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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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公子哥儿仰头沉吟了一会,遂朗声笑道:“哪有什么神仙,多半是些乡野村夫谣传编造的,我在此这么多年可从未瞧见过。”

棒槌故作沮丧,对墨风说道:“墨哥,看来此行我哥俩算是白奔波了,我就说么,这神仙之说无非是些乡野村夫茶余饭后的怪谈奇闻,委实不值一提。只可惜我俩精心筹思的厚礼算是白费了。”不等墨风答话,已缓缓掀开了背篓的盖子。

一阵和风轻送奇香,果不其然那公子哥儿倏然间神情有异,鼻子用力地嗅了数下:“甚么味儿,这倒奇了,莫非是一种香料?”

棒槌心下暗自得意,脸上依是失落无比,悻然道:“我俩偶有机缘得到一只世所罕见的极地雪狐,本打算献于老神仙,以换得聚财长生之法。眼下这如意算盘打得粉碎,我兄弟二人可算是入宝山而空手回,可叹可惜呀。墨哥,咱走吧。”说完,欲拖墨风转身离去。

那公子哥儿见他们要走,一张俏脸骤然变色,忙伸手拦道:“二位兄台莫急呀,适才尚不知二位来历底细,有些话自是不便明说。我家洞主乃是有道高人,颇有些神通本事,如二位不嫌弃,我可为你们引见引见,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棒槌心下暗喜,悄悄朝墨风挤了挤眼,两人自是心领神会,意气贯通。

“相烦兄台引路,请!”棒槌拱手谢道。

那公子哥儿依是不慌不忙,纸扇微摇,风度丝毫不减,边引路边笑吟吟地聊些有的没的家常。二人同声应和道,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叙话。

约莫一个时辰后,三人循着蜿蜒的山路到了山腹,兀那山路崎岖难行,林木深茂。不多时,便来到一个悬崖峭壁处,前方已是绝路,两侧则是巨大的山壁。

棒槌心下惴惴不安,遂悄悄对着墨风道:“墨哥,这厮竟带我们来这悬崖绝壁处不似安了好心,他该不会是山贼强人罢,我俩得提防着点,以免着了他的道儿。”

墨风默默点了点头,暗地里严神戒备,始终凝神盯着那公子哥儿,以防诈然生变。

蓦地里那公子哥顿住了脚步,自顾自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扭头对他们笑道:“二位,我们到家了。”

棒槌和墨风不禁面面相觑,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墨风沉吟半晌,毅然道:“这位兄台,你究竟有何企图尽可明言,无须遮遮掩掩。”

那公子哥儿见他们二人误解了,倒也不愠怒:“二位莫不是将我认作了劫道的贼人抑或是绿林强人,非也,非也,请二位稍候片刻,这“神仙”洞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一语甫毕,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用右掌在硕大的山壁之上转了数转,眼珠转瞬间由黑色变化成了绿色,那山壁随即突然挪动了起来且发出“咯咯咯”的巨响,竟奇迹般地显现出一个洞口。这时他又用手在洞口上方轻轻一拂,“华严洞”三个烫金大字霍然现于眼前。

棒槌登时惊骇得合不拢嘴。墨风也是心头一震,但表面未为之动容,强作镇定道:“未料到这位兄台也会仙术,当真不枉我兄弟二人来此一遭,走吧,别愣着了。”说完轻推了一把依旧愣神的棒槌。

“是,是,初次见识到神仙显灵,倒是露了怯,让仙人见笑了。”

那公子哥儿也丝毫不以为意,仍是笑盈盈地一摆手:“二位请,我家华严洞主就在洞中相候。”

墨风悄声耳语道:“进洞后相机行事,此次吉凶难测,我瞧他们也绝非善类。”

棒槌霎时已心领神会,默然不语以免对方察觉。

别看那洞外平平无奇,未料内里原来别有洞天。几人穿过昏暗的廊道,洞内豁然开朗了起来,几似步入了皇宫殿宇。

四下里灯火通明,各处格架装饰皆嵌满了金银珠宝,陈设了各式珍宝器物,琳琅满目,映得四处灿然生光。青丘所独有的矿藏也被映射出一道道使人胆寒的耀眼青光。况二人生平未曾见过如此多的珍宝美玉,也不禁心下暗自赞叹。

进得大殿正中,有一须眉如银的慈祥老者正襟危坐于王座之上,殿下有诸多白袍男女信众恭敬有加,个个目无表情,俯首立于两旁。

那公子哥儿一个箭步迎上前去,躬身跪拜:“洞主,先前你所提及的二人已带到。”

忽尔他辞锋一转,眼神变得阴鹜起来,一张俊俏的白脸在灯光下更是格外瘆人:“在此人的背篓里,有我狐族的气息,我能感受到她已奄奄一息,这两个人妄图以我狐族的性命换取财富长生,洞主,定不能轻饶过这两个宵小恶徒。”

底下的信众们闻听后皆义愤填膺,咬牙切齿地怪叫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绝不能放走这两个恶贼。”

棒槌此时早已惊得心胆俱裂,悔不该贸然进洞。此刻犹如瓮中捉鳖,这一群狐妖若是发起怒来,即便师哥再厉害,他二人转眼间也会被撕成碎片。

那边厢墨风却从容自若,临危不惧,有若天神下凡。

洞主微一踌躇,抻出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不妨,我早已知道他二人进了青丘。且听听他二人的说辞再做计较。年轻人,你那篓中躺着个身负重伤的小狐狸,究竟有何情由?”

墨风清了清嗓子,跨上一步斗胆道:“老洞主,我们本无意冒犯贵派清修,我二人本是正一教玉清观纯阳真人门下,因机缘巧合,结识了狐族的雪姬姑娘,她心存仁善,温柔得体,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他又道:“吾早已抛开妖人之别,将其视作亲生妹子一般。可惜天公不作美,在一次收伏为害一方的槐妖之时,只怨凭道道行尚浅,险些被槐妖所伤,雪姬在临危难之际,扑出以身相救。

我师兄弟二人又自未习得救人的道术,寻常医生也未能治得了狐族之身,听闻青丘有仙家持有真武太玄宝经可起死回生,我俩只得硬着头皮闯上青丘狐族圣地撞撞大运,兴许能觅到狐族同类以经书神力搭救于她,我二人自是感激不尽。”说完深深的一揖,良久未起身,足可见其情之深意之沉。

众狐族听得他们是道士,先是凛然心头一惊,不由地慌了神。随后听得事情原委来由,才渐渐安定了下来,私下议论纷纷,对他的说辞倒是十成中有九成不信。

那老洞主捋了捋长须,不发一言,沉思良久。

那公子哥儿又厉声喝道:“洞主,莫被这两个奸猾之徒蒙蔽了,此二人方才还诓我说是行商,做皮货生意,兴许他们二人真是以贩卖我狐族的皮毛营生,此等恶毒之徒怎可能是道士?万万不可被其花言巧语所欺啊。”

信众中有人立时附和道:“没错,人族尽是狡猾残忍之徒,岂可轻信,拿下他们。”“擒住他们,丢去喂虎豹豺狼,莫要放走了奸徒。”

那老洞主示意众人安静,摇了摇头:“华歆,未经印证之事怎可妄语,如我狐族也如同人族这般凶残贪婪蛮横无理,那不就佐证了我狐族为害人间之事属实?”

那华歆饶有不服,欲再争辩几句,但慑于老洞主的威信,便不敢再造次,只得连连点头称是。他垂首退在一旁,恨恨地瞪了墨风他们一眼。

老洞主心中疑惑不定,脸色怔忡:“我等手中并无甚么真武太玄经,只是道士与我狐族千年来誓不两立,此事未免过于离奇,狐族怎会舍身救你一个道士,此事让老朽如何信服?”

墨风忙解下棒槌的背篓,双手奉上:“老洞主,你是有道行的高士,且观雪姬姑娘的伤势,我道家的五雷术和那槐妖的雷击术有着天壤之别。槐妖的雷术击中后有焦黑之痕,且伴有雷电的紫色纹路。而我正一道的雷击术则刚猛无伦,但凡击中形神俱灭,神仙难救。请老洞主明鉴。”

有信众将背篓接过呈给了洞主,他掀开背篓,凝目了片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恩~~如此看来你二人所言非虚,以老朽多年前曾与道家交手的经验来看,确非道术所伤。无妨,我自有良方妙药可医得好她。”

墨风登即喜不自胜,躬身道:“老洞主仁人心怀,务须看在同族情分上救雪姬姑娘一命,吾必报答大恩,绝不食言。”

棒槌见事有转圜,心下先自宽了,也赶忙一起道谢。

那洞主悠悠地道:“报答之事倒是不必,我狐族不愿与你道家为伍,雪姬姑娘我自会倾力相救,只是有一事你务当答允,不得有违。”

墨风霎时心头一震,登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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