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禄存墟鼎
凌君的海神枪插在福缘骨瓷铺就的地面上,枪身神纹正被禄存金斗抽离成缕缕金丝。穹顶倒悬的鎏金巨斗缓缓旋转,斗口垂下的锦鲤镖群折射出他此生所有高光时刻——十七岁单骑破敌营、二十岁枪挑妖将颅......
“瀚海将军的枪,到你手里就成了烧火棍?“福禄傀踩着七彩祥云缎飘然而至,吸运布袋鼓胀如小山。袋口喷涌的劫运金沙在空中凝成凌君曾用过的断龙戟、斩马刀,锋刃全对准他咽喉。
凌君突然弃枪后仰,腰间的凡铁刀出鞘劈碎金沙幻象:“师父教过,兵器是死的,战意是活的!“刀锋卷起的气流搅碎三条锦鲤镖,被吸走的气运反哺海神枪,枪尖“溯流“神纹骤然点亮。
福禄傀的布袋突然罩住整个战场,凌君眼前闪过寒莹舞枪的残影。“就是现在!“他挺枪刺向记忆中师父演示的破绽点,枪尖穿透布袋的刹那,福禄傀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嘶鸣。
“你这个小东西,不自量力,且吃我一刀!“凌君旋身暴起,瀚海刀法第九式“海倒流“劈在金斗裂痕上。整个禄存墟鼎突然静止,金斗底部“十墟引路人·寒莹”的血字渗出黑雾,凝成寒莹闭目持枪的残魂。
“你的师傅能看透别人命理,自己却是个倒霉鬼,哈哈哈哈哈,被阿卡利亚炸成碎片之后便被我引到这里来,没想到机缘巧合,就让你陪你师傅一起下地狱吧!”
寒莹残魂的枪尖正抵着金斗核心的“禄“字纹,与凌君刺入布袋的枪锋形成微妙共振。福禄傀的嘶鸣突然变成尖笑:“用师父的血咒杀师父的魂?妙啊!“吸运布袋猛然收缩,寒莹残魂的枪尖竟开始吞噬海神枪的金丝神纹。
凌君虎口爆开的血珠坠向地面,却在触及骨瓷的瞬间凝成冰。他瞳孔里映着残魂紧闭的双眼——那睫毛结霜的弧度与当年前雪夜授枪时别无二致。“师父说过...“他忽然松开枪杆任其悬浮,染血的左手扯断腰间悬潮珠串,“瀚海城真正的枪从来不是铁打的!“
九枚水珠撞碎在犀皮甲,护城大阵的潮声轰然炸响。福禄傀七彩祥云缎上的锦鲤镖群突然调转方向,每片鱼鳞都映出凌君十七岁纵马踏浪的身影。金斗抽离的神纹在浪涛虚影里重聚,化作一杆半透明的沧溟水枪贯穿他右胸。
“蠢货!“福禄傀的吸运布袋卷住水枪:“用魂祭枪?你...“布袋突然剧烈鼓动,被吞噬的水灵混着凌君的血,竟在袋内凝成他改良的血棱刺。三百六十道冰锥从布袋内部爆开,劫运金沙裹着冰碴反扑向金斗。
凌君咳着血沫笑了。右手冰纹与左腕狼牙同时发亮,浸透麻布的血污顺着瀚海神枪攀附而上。枪缨穗里百缕发丝突然疯长,缠住即将消散的寒莹残魂往金斗裂痕拖拽。“您的功夫和我瀚海城亲传的本事,一冰一水,徒弟可都是学会了。”他旋身踩碎三块骨瓷,凡铁刀插进自己左肩,“今日请师父看场冰火祭!“
赤鳞盐藻的药粉从伤口喷出,与雪蟾冷膏在空气中相撞。禄存墟鼎瞬间爬满冰火交织的裂纹,寒莹残魂突然睁眼刺出最后一枪。凌君在冰火爆炸的强光里看见师父唇语,那是屠城夜被她抹去的记忆——十九岁的寒莹跪在焦土上,将城主印玺塞进他襁褓,背后插着七支杰森狼骑的毒箭。
金斗崩裂时,福禄傀的祥云缎化作火雨。凌君抓住飞溅的鎏金残片,上面“十墟引路人“的血字正在消退。他忽然明白寒莹为何总在月圆夜咳出冰渣——那根本不是反噬伤,而是为他转移命劫的烙印。福禄傀尖叫着掉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跑,凌君掏出两颗诡雷,扔向福禄傀。接着他转过头去,看着天空。随着“轰”的一声,福禄傀儡被炸成碎片。
“兵器是死的?“他踩着废墟捡起变形的海神枪,枪尖残留的冰槽正渗出黑血,“可人若是把自己炼成兵器呢?“远处传来更多祥云缎破空声,他抹了把糊住右眼的血,从满地金丝神纹里抽出条发带束紧狼尾。这次他刻意将寒莹送的螭吻鳞露在外面,像道挑衅的伤疤。
“哎?这是个什么东西?”福禄傀的碎片中有个东西在闪闪发光。凌君走上前,拨开碎片,发现正是本关的命理之瓶。他摇了摇瓶子,小瓶子发出咔咔的声音。他扭开瓶子,瓶子中的金光便顺着瓶口飞出。
“这应该是这厮几千年来吸收别人的运气吧!走吧,到你们的原主那里去吧!”
凌君握紧海神枪,说道:“接下来,就是找到杨统领他们了。“
第四重·文曲墟鼎
刘致纲的黄金锤砸在血字文曲卷上,迸出的火星竟是他被抽离的商业记忆。“哈哈哈哈哈,你这先生好不识抬举,自己的本事不济,反倒去偷窃他人的智慧,真是可恶!“他甩出翡翠扳指碎片,钉住墨骨先生挥毫画出的假账本。
墨河突然沸腾,蒸气凝成刘六爷年轻时的虚影。“签了这份命理股契,为父保你百年富贵...“虚影递来的契约条款突然活过来,化作毒蛇缠住黄金锤。表哥狞笑着引爆锤柄暗格,断贪咒的紫光烧得蛇群嘶叫退散。
“你以为你哥只会打算盘?”他故意触碰悬浮的《黑市税法》,任凭忘川墨抹除毕生所学。混沌命格生效的瞬间,黄金锤纹逆转为妖皇逆鳞,一锤砸碎墨骨先生的肋骨笔。
笔杆裂开的微型命理珠滚落墨河,命理珠坠入墨河的刹那,整条黑水突然泛起青铜算盘珠的幽光。刘致纲的黄金锤裂痕里渗出他当年倒卖军粮的污血,却在触及墨骨先生袍角的瞬间凝成赤金锁链。“老东西,算盘珠子崩到我鞋面了!“他踩着链条腾空,妖皇逆鳞纹路突然倒卷,露出锤头内侧铭刻的《阴阳税典》残页。
墨骨先生的肋骨笔尖滴落忘川墨,在河面绘出八百阴兵借道符:“你以为篡改账目就是做局?“阴兵符却突然自燃——刘致纲早用翡翠扳指碎片在河底拼出“假账退税“的逆咒,幽绿火光里浮出他贿赂判官的铁证。
“这才是真正的黑市税法!“刘致纲从口袋中掏出几张纸,随意抛洒。墨骨先生挥毫泼墨的手突然僵住,笔杆裂缝里钻出他克扣亡魂投胎钱的记忆蠕虫。
“你的经济知识都是剽窃来的,用起来自然就不顺!”
“父亲教过我...“刘致纲突然将黄金锤砸向自己天灵盖,妖皇逆鳞刺破的伤口喷出带铜臭的血雾,“吞多少,就得吐多少!“血雾裹住墨骨先生刚画好的生死簿副本,纸页上所有名字都变成“刘致纲“三字的花式变体。
墨河开始倒灌进肋骨笔裂缝,墨骨先生的砚台龟裂成十二块命理骰子。“骰子灌铅的把戏,我八岁就玩腻了!“刘致纲弹出手指夹藏的税票残角,锋利的纸缘割断骰子红线。墨骨先生暴退时踩中自己泄露的阴阳账目,泛黄的纸页突然活过来缠住他脚踝。
“让你看看黄金锤真正的算法!“刘致纲周身浮现九十九道虚影——全是他那九十九枚洪武通宝硬币。墨骨先生挥笔破开的每个数字缺口,都立刻被刘致纲填上更离奇的假账。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是,你也得有个度!”
当墨骨先生的判官笔勾住最后一本账册时,刘致纲突然将通宝甩出。飞溅的铜钱钉住墨骨先生七窍,每枚钱孔都涌出他这么多年在文曲城为非作歹的场景。“我不甘心,我是当年状元啊“墨骨先生嘶吼着融化,黑市税法书页自动翻到刘致纲提前篡改的“债务清算“条款。
整条墨河开始坍缩成黄金锤柄的防滑纹,血字文曲卷上浮现刘致纲的偷税金额,数字每跳动一次就抹去墨骨先生十年修为。当最后一位数归零时,墨骨先生化作青烟钻进锤头裂缝,成了锤面上新添的墨色纹路。
“真是可笑,好好的一个学子,因为内心贪念,成了这不老不死的怪物”刘致纲掂了掂吸收完墨河本源的黄金锤,锤头映出他凌厉的眼神,“你的宝贝,我替你收下了。”他踹飞墨骨先生遗留的肋骨笔残骸,那笔尖落地竟长出棵挂满铜钱的摇钱树,树底部还埋着一本小书。刘致纲捡起,上面赫然写着“文曲之书”
“这难道是命理之书?”他捡起来,塞进口袋里,抬起头看了看这文曲城,心想;“不知他们被卷去了哪里,得尽快找他们回合。”
就在这时,他听到上方传来小周的喊声:“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表哥腾云飞上去,才发现这座文曲城空荡荡的,但是城中民房布置,都与奕重城相差无二。他身后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上方又传来小周的呼救声,他伸手戳了戳最上方的屏障,发现像果冻一样可以回弹,附近耳朵倾听,小周炸雷一般的叫喊把他吓了一跳。
“我说你个死胖子,要死啊,叫那么大声干嘛啊?”
“表哥?老表!是你吗?这屏障好像可以通过,你快过来!”
一只手从屏障里伸出,试图拽住表哥,表哥毫不客气,一巴掌打了过去,顶破屏障,和小周,杨麟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