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致纲翻阅着手中的小书,小周紧张的看着他。
“哥,咱这是到了什么地方来了?这书里到底是写没写啊?”
“这是九重城,是古神的九重命理,没想到通往这个地方的钥匙居然在城主手上。”
正当三人叽叽喳喳的讨论之时,只听一声巨响,石壁上细细簌簌掉下碎石。凌君从洞口中钻了出来。
“你们仨怎么在一起?”凌君惊奇的问道。
几人凑到一起,把前因后果搞明白。
凌君托着下巴,说道:“也就是说,咱们四个拿到的都是古神的命理,难道妖皇不想要古神的命理?居然把咱们几个给放进来了。也不得不说,古神这命理守护人也够菜的,这么轻松就拿到了四块命理。”
“话是这么说,咱几个拿到这命理也不会用啊?”刘致纲左右翻看着小书,“难道没有给什么使用说明?哎呦”
杨麟结结实实给了刘致纲一个脑瓜崩。
“你还真想自己用啊,这东西,最起码要先交给城主!兄弟们,都把拿到的命理碎片拿出来。”
听着杨麟的话,凌君脸上闪现出一丝悲伤。随即拿出命理瓶,小周拿出命理金币,杨麟看着手中锁,说道:“兄弟们,既然有这个机会,我们就搞一搞这个破地方!”
随即,当四个命理器物凑到一起时,突然产生了强烈的能量场,带动整座墟鼎晃动起来,在地上产生了一个传送门。四人也不怂,立马跳了下去。
紫电如蛛网爬满青铜祭坛,八面人皮战鼓悬浮于虚空,鼓面褶皱间嵌着无数修士惊恐的面容。
“老表,你看看我这个硬币好看不好看?”小周说道。
“好看好看!这古神也是奇怪,居然把命理分成这么多东西,哎呦,我和你说兄弟,那守城怪物是真恶心啊”
“哎呦”
“这鬼地方连地砖都长牙,咱们这又到了什么地方来了?“刘致纲啐了一口,黄金锤砸向地面,溅起的火星却凝成他早年倒卖军粮的账目幻影——三百石粟米化作的虚像蝗虫正啃噬着“军需特供“的朱红封条。他眼角金元宝状的皱纹抽搐两下,翡翠扳指在指节间飞速旋转,叮当声里混着句含混咒骂:“他娘的,黑吃黑吃到老子头上了?“
“不是地砖长牙,是贪狼墟鼎的残渣。“小周眯着眼,胖乎乎的手指从乾坤袋夹出一枚雷狱符。符纸刚触到空气便“噼啪“炸响,电弧照亮穹顶倒悬的禄存金斗——那斗口垂下的锦鲤镖群正将杨麟的战魂血雾吸成丝缕,血线在鎏金斗壁上勾勒出“十墟引路人“的篆文。
杨麟突然暴喝,煞气铠甲从毛孔喷涌而出,战魂血在他掌心凝成半截残戟。三具紫电缠绕的惊雷符兵从雾中显形,陶土身躯裂开无数细缝,每道缝隙都渗出带着铜臭的黏液。刘致纲的黄金锤迎头砸去,锤面税契纹路与符兵胸口的铜钱核相撞,爆出一串猩红数字:“乾元历四百七十二年,息四成三厘,利滚利……“
“比黑市印子钱还狠!“刘致纲虎口崩裂,血珠还未落地就被电雾蒸成猩红雾气。他反手甩出腰间算盘,檀木珠子噼啪作响间,竟将符兵胸口的铜钱核震出裂纹。小周滚地闪过符兵劈下的雷刃,肚皮上的肥肉波浪般抖动,将雷击余波导向乾坤袋,袋口窜出的妖皇残雷将三具符兵轰成焦炭。
“西北角!“凌君厉喝,指尖悬潮珠疾射。九枚水珠炸成城墙虚影,冰棱在雾中结成荆棘,贯穿第四具符兵的咽喉。他脖颈的蛛网冰纹又蔓上半寸,霜花在箭疤边缘凝结成诡异的曼珠沙华纹样。
八面人皮战鼓齐震,鼓面浮现的脸孔同时睁眼。小周右眉的淡金龙纹突然暴亮,他踉跄跪地,乾坤袋里窜出的妖皇残雷将地面劈出焦黑沟壑。“师父的雷……“他盯着袋口青烟,耳边响起雷顺然封印残雷时的警告:【此物噬主,慎用】。汗珠顺着他三层下巴滴落,在雷纹密布的肚皮上蒸出缕缕白气。
“各自为战只会被榨成人干!“凌君旋身避开符兵利爪,瀚海神枪挑起一蓬血棱刺。冰锥穿透陶土躯壳的瞬间,他脖颈的蛛网冰纹已蔓至锁骨,寒莹残魂的叹息在耳畔忽远忽近:“君儿,冰法不是这般用的……“
刘致纲趁机甩出翡翠扳指,碎片钉住鼓面上一张酷似刘六爷的脸。那张苍老面庞突然扯出诡笑,嘴角裂至耳根:“逆子!当年就该把你和那些假账一起烧了!““烧啊!“刘致纲狞笑着撕开左臂皮肤,偷天税契的血纹蛇一般缠住鼓面,“老子早把骨灰掺进黑市胭脂卖了!“
杨麟的嘶吼盖过雷鸣。他徒手撕开符兵胸腔,沾满惊雷核心碎片的五指插入另一具符兵眼眶。“不够……远远不够!“战魂血从他眼角溢成血泪,血雾中浮现奕重城焚毁的街景——焦黑的城楼上,寒莹的残魂正在血火中舞枪,枪尖挑着的正是凌君襁褓时的碎布。
“接住!“小周突然抛来蜜饯罐子,胖手在乾坤袋里又摸出三张雷狱符贴在肚脐。刘致纲黄金锤横拍,糖粉混着欲火金砖碎屑糊住三面战鼓,黏稠的蜜浆竟暂时凝固了鼓面人脸扭曲的表情。凌君的悬潮珠趁机裹住糖霜,冰层在鼓面蔓延出蛛网纹,九道水纹在他瞳孔深处结成阵图。
“就是现在!“凌君咬破舌尖,血水喷在枪缨上。百缕发丝如活蛇窜出,缠住杨麟撕下的惊雷核心。刘致纲的黄金锤砸落瞬间,廉贞墟鼎突然寂静如坟,八面鼓的裂缝中渗出黑血,凝成上官冲被刺杀的剪影——璇玑的星纹广袖在画面里一闪而逝,她足踝的噬魂铃音竟与雷顺然的镇魂铃产生诡异和鸣。
“三点钟方向!折旧率超七成!“小周突然睁大常年眯缝的双眼,雷之斧脱手飞旋成电光呼啦圈。斧刃牵引的电网罩住东南角鼓面,脂肪层随着雷法催动急剧收缩,三层下巴竟显出刀削般的轮廓线。“师父……“他摸着脸颊凹陷处,恍惚看见雷顺然在雷狱中炼体的背影。
七柄典当名剑破空而至,北斗吞金阵的纹路与璇玑眼角的朱砂痣共鸣。刘致纲手臂上的税契条文浮现金光,每个字都在渗血:“甲子年军粮亏空……乙丑年盐税作假……““就是现在!“凌君的神枪突然震颤,枪尖冰槽渗出黑血。寒莹残魂在血光中睁眼,枪影穿透杨麟制造的煞气缺口,直刺鼓面深处的妖皇命理珠。
命理珠炸裂的瞬间,时空仿佛凝固。所有人看见雷顺然跪在妖皇骸骨前的画面:上官冲的魂魄正被吸入他颈后的逆鳞胎记,璇玑的星砂匕首插在师父背心,刃口的黑血与雷顺然嘴角溢出的金液交融成诡异的太极图。小周乾坤袋里的镇魂铃自主鸣响,与千里外雷顺然腰间那枚产生共振,铃音在他右眉烧出焦痕。
“编号甲子七……“刘致纲摩挲着黄金锤柄新浮现的符文,那串数字与雷顺然胎记上的烙印完全一致。杨麟突然抓起惊雷核心碎片塞进口中,煞气暴涨时,他的瞳孔闪过妖皇琥珀金的色泽:“不够……还要更多……“
墟鼎崩塌成满地算盘珠,左辅秤的虚影在天际一闪而过。小周瘫坐在人皮鼓残骸上,乾坤袋漏出的妖皇残雷在他右眉烧出焦痕,脂肪层缩水后松垮的皮肉堆在腰间,像条褪下的蛇蜕。“师父当年推荐寒莹上仙……“他捏着半块蜜饯的手在发抖,“是不是早就预见我们会变成……“
“预见个屁!“刘致纲擦拭黄金锤上新生的妖皇纹路,锤面映出他鬓角骤生的白发,“这他妈就是个连环债!“翡翠扳指突然裂开,露出内层镌刻的小字——【刘六爷典当物:长子良知,当期永续】。
凌君摩挲着枪尖凝固的黑血,寒莹的唇语在脑海重现:【把自己炼成兵器,才能刺穿命理】。他突然扯开犀皮甲前襟,心口处蛛网状的冰裂纹下,隐约可见跳动的水蓝色心脏——那是瀚海城最后的护城大阵核心。
远处传来星砂摩擦的脆响,璇玑的噬魂铃音混在风里。杨麟蜷缩在角落啃噬符兵残骸,战魂血在他皮肤上凝成妖皇逆鳞的纹样。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墟鼎残雾时,四人影子在地上交织成困兽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