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衙府:
县令王长清此时乐呵呵的站起,为主坐之人倒茶,一副奴仆之相也。
这坐在主位之人一袭青绿色的鱼纹服,腰间配有一把绣春刀,头戴素银官帽。
此人正是通洲的千户落景河,他来玉山县的此番目的就是为了李家嫡女而来,有人说这女子藏于玉山县。
而县令王长清此刻也十分努力的讨好这位官品比自己高出两位的大人。
“王县令不必如此,我来此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看你表演的!而是遵公公的指令,捉拿那重臣之女李家李婉茹”落景河轻轻抿了一口茶,落下茶杯,威肃的说道。
“是,是,是!大人。”王县令弯着腰,端起茶壶,又往茶杯中添入热水。
“这是此女的画像,待会你找人多画几张画像,贴入城中,只要发现踪迹者提供线索赏银一百两,要是能活捉者赏银万两……”
“万两……?”王县令惊呼道,不是他没见过这么多钱,而是一般的悬赏就没超过千两的。
“王县令不要大惊小怪,同样你要是能活捉此人,你或许能从七减去一笔。”落景河平静的说道
“是……大人,小人一定会……”
还未等王县令说完,就听到门外呼喊。
“老爷!不好了老爷!少…少爷他…”
门外下人喊得撕心裂,急匆匆的飞跑。
“谁?!哪个没有眼力见的瞎嚷嚷!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王长清王县令正对着千户大人赔笑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不耐烦地吼回去,“没见老爷我有贵客吗?天塌了也得等会儿!”
“老爷!少爷…少爷他…”老仆连滚带爬的冲进来,“噗通”跪地,话都恰在喉咙里,只剩老泪直流。
“他怎么了?快说!”王县令心头一紧,也顾不上千户了,一把揪起老仆的前襟,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
“少爷…少爷被人抬…抬回来了!”老仆终于吐出嘴来。
“什么?!哪个杀千刀的敢动我王长清的宝贝疙瘩!”
王县令瞬间暴怒,腰杆挺直,怒吼着就往外冲,把刚才还在跟他大眼瞪小眼的落景河彻底晾在原地,他一脸茫然。
院子里,几个家丁灰头土脸,灰头盖脸的王护卫身后有一副担架。
担架上躺着个肿成猪头的胖子,正是王公子。
锦袍被摔破了布条,沾满了灰土和斑斑血迹,嘴巴肿得老高,发出“呜呜”的叫声,全身就剩一根大拇指能勉强动弹。
“我的儿啊——!”王县令扑到担架旁,大声嚎哭,眼泪鼻涕直流,“你不能走啊!你走了爹可怎么办啊!你那些姨娘肚子不争气,爹就指着你传宗接代了啊——!”
他一边嚎,一边用力摇晃着儿子的身体,浑然不知儿子那只能动的大拇指正一下下地戳着他的大腿。
“滚开!”王县令不耐烦地一巴掌拍开那碍事的手指头,哭得更投入了,“儿啊,你安心去吧,爹给你多烧几个纸扎的美人儿…”
“老…老爷,”旁边一个脸上带伤、勉强站立的龙护卫,实在看不下去了,声音干涩地开口,“少爷…还没死呢!就是伤得重,动不了。”
他看着王县令那表演,心里顿时有些怜悯,早知道当初就不给他…,他眼神复杂,看着担架上痛苦呻吟的少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啊?没死?”王县令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还挂着泪痕和鼻涕泡,他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只能说他表演出众。
就在这时,王公子那只唯一能动的大拇指,一直点点地指向王县令手里一直攥着忘了放下的东西,那张千户带来的通缉画像!
他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呜呜”声,眼睛瞪得老大了。
王县令顺着儿子的目光,低头看着手里的画像,又看看儿子肿胀的脸和激动的手指,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哦!明白了!儿啊,你是不是想让爹去春烟楼给你叫几个头牌姑娘,晚上给你‘暖暖身子’、‘压压惊’?”
他自以为猜中了儿子的心思,脸上露出“爹懂你”的猥琐笑容。
担架上的王公子身体一僵,白眼一翻,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呜咽,彻底认命,摊上这么个爹,活着真是老遭罪!
“噗嗤…”
站在门框上看戏的千户大人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即又板着脸,眼神里充满了对这王县令智商的鄙夷,这种草包到底是怎么当上县令的?
他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夺过王县令手里的画像。
“蠢货!”千户低骂一声,懒得再看王县令,直接蹲下身,目光对上王公子着急的眼睛,将画像举到他的面前,沉声问道:“小子,你想说的是,打伤你的人,是她?”
王公子那只倔强的大拇指,立刻坚定地向上竖起!
千户眼神一凝:“确定?”
那根大拇指依旧竖得笔直,没有丝毫犹豫。
王公子心里面清楚,他看过身体的女子,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了,岂是白看的?那白衣女子的身形姿态,过目难忘!化成灰他也认得!
“她们在哪儿?”千户猛地起身,声音威严。
“回大人,西市,好莱客栈!”龙护卫立刻抱拳,声音洪亮,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担架上痛苦的公子,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
“王长清!”千户厉喝一声。
“卑…卑职在!”王县令吓得一哆嗦,腰杆瞬间弯了下去。
“立刻点齐你县衙所有能喘气的捕快、衙役!随我锦衣卫,包围好莱客栈!”
千户目光死死盯在王县令的脸上,一字一句道,“捉拿画像上这女子!记住,只许活捉!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拿你是问!”
“遵…遵命!卑职这就去办!”王长清冷汗直流,连滚带爬地就要去召集人手。
临走前,他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担架上的儿子。
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龙护卫已经单膝跪在了担架旁。
他用袖子轻轻擦去王公子嘴角的血迹和尘土,动作小心翼翼。
他甚至低声对抬担架的家丁呵斥:“轻点!没看到少爷疼吗?!”那语气里面藏有心疼和紧张。
千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随即大步走向外去。
一场抓捕,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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