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初冬，寒意尚未完全浸透，但一股比寒流更刺骨的凉意，却已悄然笼罩在紫禁城的上空。朱小由刚从沙雕研究院那堆暂时无解的难题中抽身，试图喘口气，来自北境的加急塘报便如雪片般飞入。
“陛下，辽东军情，奴酋皇太极亲率八旗主力，号称二十万，已破广宁，兵锋直指山海关，沿途明军望风披靡！”一个满身尘土的信使跪在殿下，声音因急促而嘶哑。
朱小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穿越过来这段日子，光顾着在京城折腾，试图从内部给这艘行将沉没的大明破船打上几块补丁，却忘了船外的惊涛骇浪从未停歇。
【大明皇帝职业模拟器】冰冷的提示音适时在他脑海中响起：
【警告！外部威胁等级提升：大规模战争（后金）即将爆发！】
【王朝健康度小幅下降！民心指数波动！】
朝堂之上，瞬间炸开了锅。
“陛下！后金狼子野心，此次倾巢而出，必是图谋我大明江山，恳请陛下速发援兵，扼守山海关！”兵部尚书出列奏报道，语气倒是慷慨激昂，提出的方案却依旧是老调重弹：从京营抽调兵马，命各地总兵火速勤王。
“臣附议！山海关乃京师门户，不容有失！”
“必须给后金鞑子一点颜色看看！”
大臣们义愤填膺，仿佛只要皇帝一声令下，就能把皇太极打回赫图阿拉。
朱小由看着这群慷慨陈词的大臣，心中却是一片冰凉。他太清楚这帮人的德性了，平日里党同伐异，克扣军饷，临到战时，除了会喊几句口号，还能指望他们什么？
他强压下吐槽的欲望，默念：“模拟器，模拟兵部尚书的防御方案，以及其他传统应对策略。”
【模拟中……】
【方案一：固守山海关，调集京营及周边兵力增援。结果：京营战力低下，未至关外已现溃逃，山海关守将孤立无援，苦战数日，城破，八旗铁骑长驱直入。大明惨败。】
【方案二：主动出击，与后金决战于关外。结果：明军指挥失当，粮草不济，被后金军分割包围，全军覆没。大明惨败。】
【方案三：……结果：大明惨败。】
一连串的“惨败”二字，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在朱小由的心头。果然，靠这些按部就班的法子，就是送人头。
“看来，常规操作是指望不上了。”朱小由低声自语。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殿下几位“核心班底”。
“诸位爱卿，可有奇策？”
此言一出，刚刚还吵嚷不休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不少。那些传统大臣面面相觑，奇策？打仗不就是调兵遣将，排兵布阵吗？还能有什么奇策？
王承恩眼珠子一转，第一个凑上前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陛下，奴才倒是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那皇太极远道而来，人困马乏，定然思念家乡饮食。奴才听闻，建州女真酷爱炖肉、黏豆包。咱们不如派人，在阵前烹制满洲十大碗，香飘十里，再配上咱们御膳房特供的二锅头，管叫那些鞑子闻香丧胆，哦不，是闻香思乡，无心恋战！说不定还能策反几个馋嘴的将领呢！”
朱小由嘴角抽了抽，用美食瓦解敌军？亏你想得出来！不过，扰乱军心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周皇后此时也款款上前，她今日未着皇后常服，反而穿了一身略显干练的劲装，英气中带着一丝娇媚：“陛下，臣妾以为，王大伴之策，颇有可取之处。正所谓攻心为上。臣妾的《我与皇帝》游戏中，亦有招降纳叛的设定。我们或许可以设计一套针对后金将士的‘劝降’宣传单，图文并茂，揭露皇太极的残暴，许诺投诚后的优厚待遇，甚至可以暗示，大明有比他们那旮旯更漂亮的美人，更好玩的游戏……”
她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后金士兵纷纷放下武器，排队领取大明“游戏激活码”的场景。
朱小由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用游戏策反？皇太极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温体仁，顶着他那万年不变的严肃脸，上前一步，手中还拿着一本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陛下，臣以为，当前军中最大的问题，在于权责不明，赏罚不公，导致士气低落，战力不彰。”他一本正经地说道，“臣连夜草拟了一份《大明皇家陆军绩效考核暂行管理办法（草案）》，从伍长到总兵，皆设有明确的KPI指标，如‘日行军里程’、‘敌军首级斩获数’、‘阵地坚守时长’等，严格考核，重奖重罚。如此，必能激发将士用命之心，提升我大明军队之战斗力！”
他一边说，一边翻开小册子，似乎想给朱小由详细解读里面的条款。
朱小由眼皮直跳，给军队搞KPI？温首辅，你这是要把强迫症扩散到全军啊！战场瞬息万变，你这套东西怕不是要把将军们都逼疯。
最后是赵靖忠，他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轻摇着扇子，走到殿中，一个漂亮的亮相，差点闪了朱小由的腰。
“陛下，要奴才说，对付那些鞑子，硬碰硬不如来阴的。”他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咱们锦衣卫里，有不少身手矫健、口技了得的弟兄。不如让他们换上八旗的服饰，夜半三更，潜入敌营，到处散播谣言，说皇太极的某个贝勒爷要跟他抢汗位啦，某个福晋给他戴了绿帽子啦，或者干脆学几声狼嚎鬼叫，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再不济，咱们的飞鱼服不是挺威风的吗？直接组成一支‘飞鱼服敢死队’，夜袭敌营，专门往他们粮草大营招呼，就算不能全烧光，也能恶心恶心他们！”
说着，他还真就比划了几个飞鱼服的经典pose，仿佛下一刻就要去敌营走秀。
朱小由听着这群“卧龙凤雏”的奇谈妙论，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王承恩的美食诱惑，周皇后的游戏攻心，温体仁的绩效强军，赵靖忠的渗透搅局……每一个单拎出来都像是天方夜谭，沙雕得让人不忍直视。
然而，当这些看似不着边际的想法汇聚在一起，朱小由却隐隐觉得，或许……还真能碰撞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火花。
他再次看向模拟器，那些惨败的结局依然刺眼。
“模拟器，”他心中默念，“如果，我在传统作战方案的基础上，加入一些……非传统元素呢？”
比如，利用王承恩的思路，在关键时刻用特定气味干扰敌军战马或军犬？
比如，借鉴周皇后的想法，针对性地策反敌方某些关键人物？
比如，温体仁的绩效考核虽然不适用于一线搏杀，但用在后勤、情报分析上，会不会有奇效？
至于赵靖忠的渗透……这个可以有，而且可以玩得更大一点。
朱小由的脑中，一个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作战计划雏形，开始慢慢浮现。他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信息，还需要模拟器进行更复杂的推演。
就在他沉思之际，殿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高呼。
“报——！八百里加急！”
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进大殿，带着哭腔喊道：“陛下！大事不好！蓟州失守！蓟州总兵尤世功……尤世功殉国！后金铁骑已过蓟州，兵锋直指通州！京师危急！”
“轰！”
消息如同一颗炸雷，在寂静的大殿中炸响。
蓟州失守？！
通州近在咫尺，一旦通州再失，那京城便彻底暴露在后金的兵锋之下！
刚刚还在献计献策的几位“沙雕”大臣，脸上的轻松也瞬间凝固。
朱小由猛地站起身，拳头紧握。
传统的防御方案，死路一条。现在，他必须赌一把，用那些看似沙雕的奇招，为大明，也为他自己，博取一线生机！
敌人，已经打到家门口了！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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