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领命而去，乾清宫内一时只剩下朱小由一人。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瘫坐在龙椅上，感觉比跟几百个大臣开一场朝会还累。
三体文明的阴影，赵靖忠体内的“节点”，都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但眼下，还有更现实的问题需要解决——王朝健康度。
自从他穿越过来，这玩意儿就没及格过，一直处在“亚健康”甚至“濒危”状态。除了外部威胁和内部腐败，朱小由敏锐地意识到，这个时代糟糕的医疗卫生条件，也是一个巨大的拖累因素。
“模拟器，给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快速改善民生，提升王朝健康度的法子？”朱小由用意念沟通。
【叮！宿主可消耗科技点，解锁相关知识技能。】
朱小由打开科技树界面，略过那些暂时还遥不可及的“星际航行”、“曲率引擎”，目光落在了一个相对基础的分支上——【基础医学】。
“就这个了！”他毫不犹豫地投入了之前积攒的一些科技点。
【叮！【基础医学Lv.1】技能已激活！恭喜宿主初步掌握现代医学常识，包括但不限于：微生物学入门、消毒与灭菌概念、基础营养学、常见病症识别与预防（理论阶段）。】
一股庞杂但清晰的信息流涌入朱小由的脑海。他闭上眼睛消化了一会儿，再睁开时，看向这个皇宫的眼神都变了。
在他眼中，这金碧辉煌的紫禁城，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病菌培养皿！
太监宫女们随地吐痰，御膳房的食材处理马马虎虎，御花园的池水许久不清，角落里堆积的垃圾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异味……更别提如厕之后的清洁问题了。
“王承恩！”朱小由一声令下。
王承恩小跑着进来：“奴婢在。”
“传朕旨意，从今日起，宫中所有人，饭前便后必须用……嗯，用胰子洗手！”朱小由本想说肥皂，但怕他们听不懂，临时改口用了个更贴近时代的词，“还有，宫中各处，特别是御膳房、茅厕等地，每日必须清扫干净，不得有垃圾堆积，所有饮用水必须烧开后才能饮用！”
王承恩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事儿，宫里不也一直在做吗？虽然……确实没那么严格。
“陛下，这……奴婢遵旨。只是，这胰子洗手……”王承恩有些迟疑，宫里下人洗手大多是清水了事，主子们可能会用些香豆、花露，胰子那玩意儿，也不是人人都有，更别提顿顿用了。
“没有就去造！朕回头给你个方子。”朱小由大手一挥，“告诉他们，手上有很多我们肉眼看不见的‘小虫子’，会钻进肚子里让人得病。洗手，就是把这些‘小虫子’洗掉！”
王承恩听得云里雾里，但皇帝的命令，他不敢不从，连忙应下退去安排。
朱小由觉得这还不够，他把目光投向了太医院。大明的太医们，在他看来，大部分时候更像是“玄学大师”而非医生。阴阳五行、君臣佐使，一套套理论说得头头是道，但真到治病救人时，效果往往堪忧。
他决定亲自去“指导”一下太医院的工作。
太医院的院判和几位资深太医被宣召到乾清宫偏殿，一个个正襟危坐，以为皇帝龙体又有不适。
“诸位爱卿，”朱小由开门见山，“朕近日偶得一些医理新知，想与诸位探讨一番。”
院判刘守正连忙躬身：“陛下圣明，臣等洗耳恭听。”
“朕以为，许多疾病的产生，并非简单的风寒暑湿，也不是什么鬼神作祟，而是因为一种肉眼无法看见的微小生物，朕称之为‘细菌’。”朱小由尽量用他们能理解的语言解释，“这些‘细菌’广泛存在于空气、水、食物以及人体之上，通过接触、飞沫等途径传播。一旦侵入人体，便会引发各种病症。”
殿内一片寂静。
太医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荒诞。
细菌？小虫子？
“陛下，”刘院判小心翼翼地开口，“恕臣愚钝，臣行医数十年，遍览医书古籍，从未听闻过‘细菌’之说。人生百病，皆由脏腑失和，气血不调，外感六淫，内伤七情所致，此乃医家共识……”
“没错，”另一位老太医附和道，“《黄帝内经》有云，正气存内，邪不可干。何来体外小虫致病之理？此等说法，未免……过于离奇。”
朱小由早料到他们会是这种反应，耐着性子解释：“朕说的‘细菌’，并非寻常虫蚁，它们极其微小，需借助特殊工具方能看见。比如伤口发炎流脓，便是细菌感染所致。通过高温煮沸、勤洗手、保持洁净，便能有效杀灭这些细菌，预防疾病。”
“陛下恕罪！”一位脾气耿直的太医忍不住站了出来，梗着脖子道，“臣以为，陛下此论，有悖医道正统！所谓‘洗手防病’，更是闻所未闻。人生于天地之间，禀阴阳之气，疾病自有其根源，岂是洗洗涮涮就能解决的？若依陛下所言，那还要汤药何用？针灸何用？”
“就是，”另一个太医嘀咕道，“莫不是陛下看了什么杂书，被旁门左道给蛊惑了？”
朱小由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知道改变根深蒂固的观念很难，但没想到这帮太医如此冥顽不灵。
“朕不是在跟你们商量，”朱小由语气加重，“朕是在告诉你们一个事实！宫中卫生即刻起按朕说的办。太医院也要研究如何将这些知识运用到日常诊疗中去。”
太医们顿时噤若寒蝉，但眼神中的不以为然却更加明显。在他们看来，这位年轻的皇帝，怕是又在异想天开了。
【叮！【医学改革】任务开启！】
【任务描述：推广现代医学理念，改善大明医疗卫生水平，降低疾病发生率，提升王朝健康度。】
【当前进度：0.1%（宫廷卫生初步推广）】
【任务难度：困难】
【任务提示：观念的壁垒，比城墙更难逾越。】
朱小由看着这“困难”的难度和几乎为零的进度，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可以靠皇权强行推行一些措施，但无法真正改变这些人的思想。
就在朱小由头疼之际，王承恩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色煞白：“陛……陛下，不好了！储秀宫那边……那边有几位刚入宫的秀女，突然上吐下泻，高烧不退，太医们……太医们束手无策啊！”
朱小由心中一紧。储秀宫？刚入宫的秀女？这种群体性、突发性的症状，像极了某种急性肠道传染病。
他猛地站起身，看向那群还带着几分不屑的太医，冷声道：“太医们束手无策？那正好，让朕去给她们‘御驾亲诊’一番！”
这“御驾亲诊”四个字，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让太医们脸上火辣辣的。
钩子已经抛下，一场传统医学与现代观念的碰撞，以及一场突如其来的宫廷疫情，将把朱小由推向何方？他那沙雕的行事风格，又能否在这次危机中，创造出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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