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不是神吗他跟我学个屁的打铁啊!老子特么也不是铁匠的呀”程四海站起身来,双手叉腰,纳闷的喊道。
“爹,你小点声。”程沚看了眼外面,见李河洲没有动静,小声说道:“他说他刚来这个世界,身无分文,而且没地方住,他只是懂锻造的知识但没有实际操作过,想给你当个学徒,打打下手,银钱可以少给一些。”
“呵!哈哈!”程四海气的笑了出来,指着外面骂道:“这个王八蛋就是蹭吃蹭住呗,让我陪着他搁这体验凡人生活,还想要工钱,丫头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得弄死他!”
“哎呀爹!你冷静点!”程沚抱住程四海胳膊拽住了他。
“唉……”程四海叹了口气,颓然坐在凳子上,拍拍程沚的胳膊:“闺女啊,他就真是个妖怪想吃了咱爷俩爹也不怕他,爹就是怕呀,这小子学着学着,学成个上门女婿,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爹~你想什么呢。”程沚嗔怪一声。
“怎么了,我闺女花容月貌,沉鱼落雁,尤其那一对剪水瞳,那可真是顾盼间有如秋波盈盈,像极了她娘,迷了不知多少年轻后生,要不是爹搬出以前大将军的身份,来提亲的早把咱们家门槛踏破了。”
程四海急了,一拍桌子:“那小子绝对对你有想法。”
见程沚红着脸不说话,程四海调笑道:“就这小子这相貌,也只有爹年轻时才有几分把握与之抗衡,你这丫头,怕是人家几句花言巧语就把你骗到手了,万一这小子是个花心的,日后啊,有你受的。”
“爹,人家是神。”
“呸,他是个屁的神,没特么见过这么糟心的神。”
“哎呀爹~”程沚蹲在他身旁。
“这些家伙自称为神突然出现,而且数量颇多。这李公子看着倒是个好说话的,我让他留下来是想观察他们有什么弱点,万一日后这些家伙闹出什么事来,我们也好有个应对。”
程四海面色凝重,沉默了许久,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啊……”
程四海站在铁砧旁,从火炉里钳出一块烧红的铁料来,放在铁砧上,递给李河洲一柄铁锤。
“小子,怎么打铁你也不用我教,你自己操作试试吧,把这块铁给我打成百炼钢。”
程四海说完,便坐在椅子上,拿着个茶壶,饮着茶水,在一旁看着李河洲。
第一次尝试打铁的李河洲觉得颇为新奇,抡起铁锤来便砸了上去,火星四溅,只看得程四海眼角一跳,随着渐渐熟练,记忆中的手法一一被李河洲试验出来,将铁块砸成薄饼,折叠,锻打,淬火,再加热,再砸,乱披风锤法,刚转了两圈便被程四海一个茶杯砸在身上,李河洲也不敢再试这种高级手法,只是老老实实反复锤击。
很快,一上午过去,因着高温,李河洲脱了衣服,赤着上身,汗水划过起伏的肩胛骨淌在背上,看得过来叫二人吃饭的程沚咽了口唾沫,她的眼睛还要七八天才能恢复,暂时不便解下白纱,此时正好偷看打铁的李河洲也不怕被他发现。
“嗯!咳!”程四海重重咳了一声,程沚转过脸来,就见对方捂着额头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程沚咧嘴笑了笑:“爹~李公子,吃饭啦。”
程四海臭着张脸,拉着程沚去了前院,李河洲擦干汗水,穿上衣服,也跟了过去。
正吃着饭,程四海看了眼李河洲,他其实挺喜欢这小伙子的,如果他不是神的话;这小子生的俊朗,品行也不错,如果他不是神的话;学识渊博,功夫也还过得去,如果他不是神的话;就算他真是个花花公子,只要阿沚喜欢,自己盯着点他,让他做个上门女婿也不是不行,如果他不是神的话。
程四海越想越气,牙齿磨得嘎吱作响,李河洲见他盯着自己,放下饭碗,问道:“师父,怎么了?”
程四海看着一脸无辜的李河洲,心中百感交集,怅然道:“河洲啊,你们这些神到底为什么而来,我这心里憋得慌啊。”李河洲沉默片刻,吐出来一句:“师父,放心吧,我没恶意的。”
程四海怔了怔,头垂了下来:“行吧,知道了,日后若是有什么变故,希望你能保护好阿沚。”
“爹……”程沚握住程四海的手,李河洲看着二人,点了点头:“好。”
程四海态度有所缓和,不再针对李河洲,尽心的指导他锻造铁块,不得不承认,这神真的天赋异禀,程四海打铁也只是个半吊子,若只是理论知识,李河洲懂得比程四海多得多,只不过是李河洲没有实际操作过。
锤了一上午,李河洲也有了些经验,便使出了脑海中的锻打技术,有些技巧程四海甚至闻所未闻,教着教着,二人便都脱了上衣,一人一块铁料锤打起来。
吃晚饭时,程四海已经换了一副面孔,笑眯眯的为李河洲夹菜,二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他是真稀罕这家伙,只今天下午李河洲说出的技术,便能使大朝国的兵甲跨越式革新,大朝精兵定将席卷天下,包举宇内。
喝的兴起,程四海拔出剑来,要与李河洲切磋切磋,他之前就看出李河洲剑法僵硬,只懂得套招式,若非这小子总想着以命换命绝非自己对手,现在正好指点他几招,教教他如何随机应变。程沚倚在桌上,嘴角噙着微笑看二人比斗,要不是她爹不让她暴露武功,真恨不得自己也拔剑上去过上几招。
夜里,李河洲爬上房顶,程沚正靠在屋脊上看星星,李河洲扬了扬手上的糕点,笑道:“阿沚姑娘~”
程沚扭过头来笑了笑:“要叫师姐。”
“哦,师姐~”李河洲坐在她旁边,将糕点摊在两人手边,程沚调笑道:“才刚给你一点银钱,就拿来讨好女孩子了。”
“嘿嘿~”李河洲咧开嘴:“早就想讨好师姐了,只是一直没钱罢了。”
“那日你帮我提水也是为了讨好我吗?”程沚歪着头,冲他眨了眨眼。
“那倒不是,我本来想英雄救美来着,结果闹了个乌龙,搞得我还挺尴尬的。”
程沚掩嘴轻笑,没有说话,二人沉默片刻,晚风清凉,轻抚少女发丝,糕点的香气混着一股淡雅的清香钻进李河洲的鼻子里,轻轻撩拨着李河洲的心,随着那股香气,沉沉浮浮。
“你的眼……”
“你一定追到过许多女孩子。”程沚抢先开口。
“啊?”李河洲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虽然她说的一点没错。
“她们一定都很喜欢你,那些,其他的女孩子。”
“怎么了?”李河洲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说这些,总不能现在就吃醋了吧。
“你太自信了,笃定我一定会喜欢你。”
“所以呢?”
“我想问问你。”程沚扭过脸来,透过纱布看着李河洲。
“我想问问您,我亲爱的神,后来呢,那些女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李河洲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久久不语。
“后来啊,我们一同老去,把干瘪的手掌贴在生满皱纹的脸上,看着她阖上眼睛,我哭泣,长久的哭泣,直到这份记忆冷却,沉在脑海深处,我再次踏上路途,然后被另一个人绊住脚步,如此往复。”
“那很好了。”
“是啊,那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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