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程四海,这是我闺女,程沚,她前几日不慎伤了眼睛,见不得强光,这才覆上一层白纱。”程四海拉着李河洲,热情的介绍道。“我闺女可不是瞎子啊,她那双眼睛随她娘,漂亮的紧。”
走在前方的程沚转过身来,行了一礼:“见过少侠。”
“在下李河洲。”李河洲赶忙回礼。
“来来来,小李兄弟,尝尝老夫自酿的好酒。”程四海拉着李河洲在院中小桌旁坐下,摆好肉食,又从屋里拎出一坛酒来,热情的招呼着。
李河洲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好酒!”他不由赞了声,这酒入口并不火辣,淡淡酒香中透出一股清凉之感,让人怀疑里面是不是加了薄荷。
“哈哈哈!这‘三月风’可是我从朝都学来的手艺,这酒清冽抒怀,怡神抚绪,最重要的是啊,不会宿醉,当年我带兵的时候,总爱偷喝些这酒,他们啊,多少年都没发现。”程四海饮下一杯酒,得意地说道。
几杯酒下肚,程四海与李河洲两人相谈甚欢,程叔早年征战天下,见识广博,李河洲更是一个人形百科全书。
二人自村子风土聊到大朝国事,从兵器选材谈及武功招式,说得兴起,二人还起身比划了几下,李河洲虽力量和反应能力不强,真打起来不是程四海对手,但若只是见招拆招,程四海却不如他,这令程四海惊为天人,对李河洲更是欣赏,这等年岁,有如此广博的学识足以称之为大才,这孩子武道方面竟也有如此高的天赋,令人叹服。
“河洲啊~”程四海醉眼朦胧:“你这小娃娃是谁家的孩子,文韬武略,简直是国之栋梁啊,我在村里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谁家有这么个出息的儿子。”
李河洲干笑两声,正欲开口,程四海又道:“还是说,你是从别处跑来的,你这孩子,不往大地方跑,来我这老东西的小村子里做什么?”程四海饮了杯酒,看向李河洲。
李河洲摩挲着酒杯,轻笑一声:“程叔多虑了,我不是为你而来。”
“哦?”程四海放下酒杯,“那贵客因何驾临?”
李河洲站起身来,游戏玩的多了,不免会有NPC质疑玩家身份的时候,对此李河洲早就设计了一套完整的话术,他负手而立,仰头看向天空,沉声道:“吾乃天生神邸,生而知之,不老不死,此番降临尔等世界的,不过是吾的一缕念头,化而为人,体验一番凡人的生活罢了。”
“啊?”程沚小嘴轻啊,程四海双目圆睁,攥紧拳头,冷哼道:“少侠说笑了,世上哪有什么神明,不妨把话说开吧,你和村里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家伙,都是一伙的吧,我不明白,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李河洲低头看了他一眼:“凡人,神不屑欺瞒。”
久久无话,程四海拳头松开,抄起酒壶灌了一杯酒,喃喃道:“我特么一定是喝醉了……这么个小村子,可禁不得这么多神明念想啊……”扔下酒盅,程四海也没招呼李河洲,摇摇晃晃的往里屋走去。
程沚挽上袖子开始收拾碗筷,李河洲走上前帮忙。
“呦~小女子惶恐,可不敢让神明大人做这等事,还请神明大人快快回您的神殿之中,安生歇着吧。”程沚调笑着说道。
李河洲苦笑着摇摇头,作了个揖:“今日蒙二位盛情款待,‘三月风’凛冽清甜,程大哥慷慨豪迈,姑娘机敏体贴,酒美人善,洲,不胜感激,告辞。”
“少侠慢走。”程沚送走李河洲,皱起眉头,心事重重的将碗碟洗干净,来到程四海房门前。
“爹,您睡了吗?”
“没有,阿沚快来,帮我写个折子。”程四海一边跟程沚回忆今日酒席的细节,一边叹气,村里突然出现这么多来历不明的人,还口出狂言说什么自己是神,这些家伙若是真想做些什么,乡亲们可就危险了……
“爹,别太担心了,今天我出去的时候,有好些个生面孔要帮我提水,虽然言行怪异,倒也不像什么坏人。”程沚放下笔,轻声安慰道。
“但愿吧……”程四海看着远去的信鸽,摸了摸程沚的头:“收拾东西,一有危险,咱们就撤。”
李河洲生的俊俏,也会说些哄人的话,在以往的游戏中与NPC交流时有不小的便利,可这在《山海》中却有些难以行施,尽管他凭着一张俊脸,没让被玩家们骚扰了许多次的村民喝骂,但人们话里话外都是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日头渐落,李河洲腹中有些饥饿,他翻了翻身上,哦吼,没钱,李河洲无奈笑笑,拍了拍腰间佩剑,他准备去村外田地里抓些野兔野鸡之类的来填填肚子。
李河洲啃着有些焦黄的玉米,倚靠在墙根。三天了,他连根兔子毛都没看到,多亏大自然馈赠,在村外是一大片玉米地,让他能烤些嫩苞谷果腹。
他挠挠头,头发几天没洗有些油腻,衣服也脏兮兮的,这三天他将村里转了个遍,与村民们都对话了一番,一个任务都没有接到,看来这新手村里是没什么好待的了,他扔了手上的玉米棒子,拍拍屁股上的土,起身向村外走去。
拨开玉米叶,李河洲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棒子地里,他前两天只在农田附近寻找食物,倒也没有往外探索过。
日光透过厚重的青纱帐,如碎金般散落在脚下的泥土里,徐徐微风拂过,枝叶婆娑,好似千百个着碧罗裙的少女,半掩着绡纱团扇,一边探出头打量着他,一边推搡着发出娇笑。李河洲心中畅快,闭上双眼,仰起头来张开手臂,一呼一吸之间,完成了一次呼吸。
复行数十步,少女们散开了些,隐约可以看到田地的尽头,李河洲快走几步,拨开叶子,一根长棍迎面撞了上来。李河洲往侧里滚了下,扭头便见那棍子打了个弧抡了过来,他右手在地上一撑,身子翻转半圈站了起来。
“等一下!”李河洲喊道,他这才看清那个袭击他的家伙——一个手持长棍的劲装汉子。
“喂!”李河洲刚张嘴,男子又是一棍扫来,李河洲后退两步。
“你!”长棍直直戳了过来,李河洲侧过身子,抱住棍子死死箍在肋下,咬牙道:“理理人啊混蛋!”
男子咧了咧嘴,露出冷笑,将棍子往身前拽回来,一脚踹向李河洲,李河洲躲闪不及被踹得松了手,连连后退,摔在地上。
棍风呼啸,当头砸来,李河洲只来得及微微侧过头去,长棍擦着他的耳朵打在肩上。
“嘶!”李河洲倒吸一口凉气,他玩别的游戏都是把痛感调最低的,还真没体验过这么真实的受击感。
他呲着牙,捂着肩膀,拧身避开再度打来长棍,狼狈的爬起来揉了揉左肩,拔出剑来。
李河洲大喝一声,挺剑直刺,那男子手臂一振棍头猛地弹过来,点在李河洲执剑的手腕上,李河洲吃痛松手,那人持棍搭上长剑一转一甩,剑锋便扎进李河洲胸口。
不多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程沚提着一个小篮子穿过田地走了过来,路过李河洲尸体时,程沚瞥了一眼,脸色变了变,又抬头向那劲装男子招了招手,笑道:“钱叔~我来给你送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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