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风波过去 重新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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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济酒楼的朱漆大门紧紧闭合,铜环上挂着的“歇业整饬”木牌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房遗爱负手站在二楼窗前,窗棂雕花将西市的喧嚣筛成细碎的光影,落在他月白色锦袍上。楼下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车马的辚辚声依旧此起彼伏,可往日里宾客盈门的酒楼,此刻却如一座寂静的孤岛。?

春桃端着青瓷茶盏轻手轻脚走进来,素色襦裙扫过青砖,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将茶盏放在檀木几上,望着房遗爱的背影,眉心拧成个结:“郎君,咱们真要关店?这几日的流水可不少啊……”她话音里带着几分焦急,作为从小跟着房遗爱的丫鬟,她太清楚这座酒楼倾注了多少心血,也明白每日歇业会带来多大的损失。?

房遗爱转过身,接过茶盏,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瓷壁,轻啜一口:“不急。齐王闹事,我们若继续营业,反倒显得不把皇室放在眼里。”他的声音沉稳,目光却深邃如渊,仿佛能看穿这长安城的重重迷雾。齐王李祐近日在西市寻衅滋事,矛头直指安济酒楼,若此时贸然开业,无疑是在朝堂的风口浪尖上起舞。?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骤雨般由远及近。紧接着,便是“咚咚咚”震耳欲聋的砸门声,门板被拍得嗡嗡作响。?

“房二!开门!我们知道你在里面!”粗犷的嗓门带着怒意,震得二楼的窗纸都微微发颤。?

房遗爱眉头一挑,听出是程处默的声音。他朝春桃示意了一下,春桃连忙下楼开门。不一会儿,一阵风卷着七八个身影冲了进来,程处默、尉迟宝林、李震等七位长安城里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此刻个个面色通红,眼中怒火熊熊。?

程处默虎背熊腰,一进门就重重地拍在八仙桌上,桌上的茶盏都跟着跳起了舞:“他娘的!李祐那小子敢欺负到咱们兄弟头上?老子这就去找我爹,让他参尹妃一本!”他的父亲程咬金是朝中大将,在军中威望极高,说起话来自然底气十足。?

尉迟宝林也跟着怒目圆睁,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没错!尹妃仗着得宠,纵容儿子胡作非为,真当咱们这些功臣子弟是软柿子?”尉迟家同样是开国勋贵,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房遗爱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他看着这些平日里嬉笑玩闹的兄弟,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却还是摇了摇头:“诸位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事不宜硬来。”?

李震眉头紧皱,满脸不解:“房二,你怕什么?咱们几家联手,还治不了一个尹妃?”他出身陇西李氏,自小骄纵惯了,哪里肯受这样的窝囊气。?

房遗爱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算计,几分成竹在胸:“不是怕,而是有更好的法子。”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我们若是贸然行事,反倒坐实了齐王‘功臣子弟跋扈’的罪名。不如……”他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的怒容渐渐变成了笑意。?

当夜,长安城的茶楼酒肆里,如同春风拂过水面,泛起阵阵涟漪。说书人的醒木一拍,惊堂木的脆响中,一则消息悄然传开:“听说了吗?尹妃的弟弟尹弘智,早就盯上了安济酒楼的生意,这次齐王闹事,就是他们姐弟联手设的局!”?

“真的假的?”茶客们纷纷交头接耳,脸上满是好奇。?

“千真万确!据说尹弘智想强占酒楼,献给尹妃做寿礼呢!”说书人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

消息就像长了翅膀,借着往来的客商、走街串巷的小贩,迅速传遍了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不到三日,就连朝堂上那些铁面无私的御史都听到了风声。?

甘露殿内,沉香袅袅。李世民面色阴沉,将一封奏折重重拍在案几上,奏折上的朱砂批注在烛光下格外刺目:“阴妃,你可知罪?”他的声音冰冷如霜,震得殿内的宫女太监大气都不敢出。?

阴妃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凤冠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陛下,臣妾冤枉啊!祐儿年少顽劣,但绝无强占酒楼之意……”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心中又惊又怒,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何时指使过弟弟去抢酒楼?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栽赃陷害!?

李世民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失望:“那为何满朝文武都在议论,说你尹家要强抢民产?连魏征都上了折子,说朕若纵容外戚横行,与隋炀帝何异?”魏征的谏言如同一把利刃,直插李世民的软肋,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此事。?

阴妃浑身发抖,冷汗浸湿了后背的华服。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辩解,只能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痕。?

三日后,圣旨颁布。齐王李祐,骄纵无礼,着禁足三月;尹妃教子无方,罚俸半年;尹弘智横行市井,革除官职,永不录用!消息传来,长安城一片哗然,有人拍手称快,有人暗自揣测。?

安济酒楼重新开张那日,阳光明媚。房遗爱站在门口,看着蜂拥而至的宾客,嘴角微微上扬。经过这场风波,酒楼的名气反倒更盛,不少人都想来看看,这座让皇室都折戟的酒楼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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