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长安城的积雪还未消融,凛冽的寒风依旧呼啸着掠过大街小巷。安济酒楼刚刚卸下门板,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踏着满地薄雪疾步而来。藏青襕衫上零星沾着雪花,正是昨日匆匆离去的杨恪。
房遗爱正在后厨查看新一天的食材准备,听闻小厮通报,手中的账本都来不及放下,快步迎了出去。只见杨恪面色微红,呼吸间还带着几分酒气,显然是一夜未眠。
“杨兄,你这是......”房遗爱话音未落,杨恪已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房兄,昨日分别后,我辗转难眠。思来想去,生平能得一知己如此,实乃幸事!若房兄不嫌弃,今日我便要与你结拜为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杨恪言辞恳切,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房遗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望着杨恪真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段时日的相处,他早已将杨恪视为挚友,如今对方提出结拜,正合他意。
“好!杨兄既有此意,我房遗爱求之不得!今日便与杨兄结为异姓兄弟!”房遗爱爽快应下。
两人当即吩咐伙计在酒楼后院设下香案,摆上三牲酒醴。杨恪与房遗爱并肩而立,对着苍天厚土,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皇天后土在上,我杨恪今日与房遗爱结为异姓兄弟,从此生死与共,永不相负!若违此誓,天地不容!”杨恪声音洪亮,响彻小院。
“我房遗爱亦与杨兄同生共死,不离不弃!”房遗爱紧随其后,语气坚定。
结拜完毕,两人相视一笑,紧紧相拥。随后便在香案前坐下,开怀畅饮起来。这一喝,便是从正午喝到了夜幕降临。
酒过数巡,杨恪已是满脸通红,脚步虚浮。平日里他即便饮酒,也始终保持着几分清醒与克制,可今日与房遗爱结拜,心中的欢喜与畅快难以抑制,不知不觉便喝得酩酊大醉。
房遗爱见杨恪醉得厉害,担心他独自回宫路上出意外,便将他搀扶到自己居住的小院中。小院不大,却收拾得十分整洁,一间正房,两间厢房,种着几株梅树,此时正迎着风雪傲然绽放。
将杨恪安置在厢房的床上,房遗爱本想离去,却听杨恪嘴里喃喃自语,似乎在说着什么。他凑近一听,只言片语中尽是些关于抱负、无奈与不甘的话语。房遗爱心中感慨,知道杨恪虽身为皇家子弟,表面风光,实则心中藏着许多难以言说的苦楚。
这一夜,房遗爱守在杨恪床边,时不时为他擦拭额头的汗珠,更换冷掉的毛巾。杨恪睡得并不安稳,时而皱眉,时而呓语,直到天快亮时,才渐渐安静下来。
第二天,杨恪悠悠转醒,只觉头痛欲裂。他缓缓坐起身,望着陌生的环境,一时有些恍惚。待看到坐在窗边看书的房遗爱,昨日结拜的记忆才如潮水般涌来。
“房......房兄弟,我这是......”杨恪声音还有些沙哑。
房遗爱放下手中书卷,笑着走上前,“杨兄,你昨日喝得大醉,我担心你,便将你安置在此。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杨恪心中感动,起身拉住房遗爱的手,“让兄弟费心了。”
从这天起,杨恪便在房遗爱的小院里住了下来。每日清晨,两人一同去酒楼查看生意,探讨如何推出新的菜品;午后,或是对弈,或是谈论诗词歌赋、兵法谋略;到了晚上,便小酌几杯,谈天说地。
房遗爱发现,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杨恪越发放松,不再像初时那般处处谨小慎微,偶尔还会开些玩笑,露出少年心性。而杨恪也在房遗爱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与信任,这种无需防备、坦诚相待的情谊,是他在宫中从未体会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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