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椒房殿内,暖炉散发着袅袅热气,却驱不散室内弥漫的凝重气息。长孙皇后斜倚在金丝软榻上,苍白的面容在烛光映照下愈发显得憔悴。她怀中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城阳公主,轻柔地哼着摇篮曲,眼神中满是慈爱与疲惫。
李乐跪坐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母亲虚弱的身影,心中满是担忧。然而,近日听闻的紫云楼困境,如同一根刺,扎得她坐立不安。终于,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开口:“母后,紫云楼近来生意大不如前,女儿想去看看,定能想办法让它重回往日辉煌。”
长孙皇后微微一怔,目光从怀中婴儿移向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乐儿,你妹妹还在月子里,宫中事务繁杂,你这一去……”
“母后放心!”李乐急切地向前挪了挪身子,眼神坚定如炬,“女儿定速去速回,绝不耽误!紫云楼是皇家脸面,如今竟被安济酒楼比了下去,女儿实在不甘心!”她话语中透着年轻人特有的倔强与冲劲,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像极了年轻时的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凝视着女儿许久,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得到母后应允,李乐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第二日破晓时分,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李乐便换上一身寻常女子的素色襦裙,头戴简单的木簪,带着贴身侍女绿竹,悄然踏出宫门。寒风裹挟着残雪扑面而来,她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想着紫云楼的困境,脚步匆匆地朝着目的地赶去。
当李乐站在紫云楼前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记忆中这座象征皇家荣耀、曾宾客如云的酒楼,如今却门可罗雀。朱漆大门斑驳脱落,门口的铜狮蒙着一层厚厚的薄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苍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落魄。
她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不甘,大步踏入酒楼。“掌柜的!”她声音清脆而有力,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回荡。
白发苍苍的老掌柜闻声匆匆赶来,见到李乐,微微一愣,随即苦着脸连连叹气:“公主……不,姑娘,自从安济酒楼推出那些新奇的辣椒菜品,咱们的客人就少了大半。您瞧瞧,这往日座无虚席的大厅,现在一天也见不着几桌人。”他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与辛酸,眼角的皱纹里仿佛都藏着愁绪。
李乐皱起秀眉,在酒楼内缓缓踱步,目光如炬地四处打量。她发现,紫云楼虽装修华丽,处处彰显着皇家气派,可雕梁画栋间却透着陈旧之感;菜品精致考究,摆盘精美绝伦,却缺乏新意,千篇一律的宫廷菜式早已无法勾起食客们的兴趣。与安济酒楼的热闹新奇相比,这里确实逊色太多。
思索良久,李乐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芒,心中已然有了计划:“从今日起,重新布置酒楼!把这些老旧的装饰统统换掉,换成鲜亮明快的色调,再设一个宽敞的表演台,每日安排精彩的歌舞表演。菜品也要推陈出新,就以公主月子膳食为灵感,研发滋补养生的菜式,定能吸引众多食客。”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乐仿佛化作了不知疲倦的陀螺。她带着绿竹穿梭在长安最热闹的集市中,精心挑选色彩艳丽的绸缎、意境优美的字画;与大厨们整日待在闷热的后厨,反复钻研新菜,从食材的搭配到火候的掌控,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还亲自指导歌舞排练,力求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能惊艳全场。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焕然一新的紫云楼在锣鼓喧天中重新开业。舞狮欢腾,鞭炮齐鸣,热闹非凡。李乐身着一袭淡粉色襦裙,站在门口,笑容灿烂,满心期待地看着宾客们络绎不绝地涌入。
然而,表面的热闹掩盖不住内里的危机。
“这菜味道倒是不错,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一位身着锦袍的富商尝了新推出的红枣莲子羹,微微摇头,语气中透着失望。
“是啊,看着精致,吃起来却不如安济酒楼的菜过瘾。”另一桌客人附和道,脸上满是遗憾。
李乐脸色微变,强撑着笑容上前询问:“不知客官觉得哪里不足?还望不吝赐教。”
“安济酒楼的菜,又辣又香,吃着带劲。您这儿的菜,太清淡了些,不够新鲜。”客人直言不讳,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刺得李乐心中生疼。
更糟糕的是,不知从何处传出谣言,说紫云楼的食材不新鲜,导致不少客人望而却步。尽管李乐极力澄清,可谣言就像瘟疫一般迅速扩散,难以遏制。
半个月过去,紫云楼的生意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发冷清。夜晚,李乐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望着黯淡的灯火,眼眶渐渐泛红。她日夜操劳,想尽办法,付出了无数心血,可结果却如此令人失望。
绿竹看着主子憔悴的模样,心疼不已,轻声劝道:“公主,要不咱们回宫吧,这事儿……”
“不!”李乐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我不信就这么败了!一定还有办法,我绝不会轻易认输!”她在大厅里来回踱步,绞尽脑汁地思索着破局之策,眼神中透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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