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上一片沉默。
沙瑞金似乎也动摇了,是啊,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沙瑞金想了想:“达康同志说得有道理,育良同志,要不要考虑别的地方?”
高育良心里白了他一眼。
沙瑞金这个人,看似深沉,其实早就被架空了!
刚才说的还好好的,李达康一说,这就犹豫了?
高育良表面上不动声色。
为什么在大风厂原址上重建?
当然是为了大风厂员工的方便。
大风厂的员工基本上都是在这里工作了十年二十年的。
为了方便家都是在附近。
要是你现在把服装厂搞到了吕州、林州。
那何谈大风厂员工的安置?
你李达康看似是大公无私,从大局着想,放眼长远
其实就是小肚鸡肠!怕大风厂的员工真的得到妥善而至。
显得他这个无能更加废物。
高育良正色道:“说白了,高科技产业园区,在哪里都能建立,就算我们给他放到偏远一点的滨海新区,也不成问题。但是服装厂,必须在大风厂原址!只有这样,才能让大风厂的原本员工受益,我们拉动投资,如果老百姓不收益,我们拉动他干什么!”
高育良一改平时儒雅形象,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在大是大非问题上,绝不左右摇摆!这是一把手应该有的魄力!
在场的所有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无一例外,都感受到高育良强大的魄力和感染力!
沙瑞金也感受到了。
他抬眼间便说道:“我同意高育良同志的发言,新的服装厂,就在大风厂原址上建立!而且大风厂符合条件的原职工,优先录取!”
会场上,哗啦啦掌声一片!
————
大风厂重建的消息如同平原上扔下的一颗重磅炸弹。
而且最新发布的招工信息里,还标注了【优先录用大风厂原本的员工】。
大风厂原来的工人之间奔走相告!
周边的街道充满了幸福的气息。
王文戈拿着招工信息,摸了一把眼泪。
对着床上的老母亲说:“妈,我有活干了!我还能挣钱!”
他都四十来岁了,出了大风厂那点活,别的他也不会,没了工作这段时间,他去过工地,就连工地都嫌他年纪太大了。
还去过小饭馆当过服务员,还尝试卖过早点。
没有工作最担心的是什么?
生病!
城市居民社保的那点保险根本不够,没有了医疗保险,chihewanle生病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王文戈的半月板已经疼了好几个月,平时就抓点便宜的安乃近吃。
现在有了大风厂重建的消息,他突然像看到了希望啊!
眼里都是热泪,而且招工信息显示,工资比在大风厂的时候高多了!
甚至达到了两倍!
王文戈现在就想给高书记当面磕头,感谢高书记,感谢政府!
“.....”
郑西坡正在家里看书写诗,作为大风厂工会主席,儿子郑胜利把老头子手里那点养老钱都抠搜走了。
和“宝宝”吃喝玩儿乐,一天天见不着面。
“老头儿!好消息啊好消息!”
郑西坡扶了扶眼镜。
冷嘲热讽。
“呦呵,怎么了?少爷,钱都花完了找你老子来了?”
郑胜利嘿嘿一笑。
“爸!天大的好消息啊!大风厂要重建了!”
郑西坡皱着眉头,眼镜往下放了放。
“你说什么?”
郑胜利拿着招工信息就来了。
“爸!你看见没!高书记亲自发言,说丑国的摩丹集团要重建大风厂,改个名字,叫什么高森服饰有限公司,但是吧,还在大风厂原址上重建,这不明摆着就是重建大风厂嘛!”
郑西坡拿过招工信息,戴着眼镜仔仔细细看。
“哎呦!还真是诶!不是,这高书记还真是有本事,当初他就说,大风厂的工人们后续问题他一定想办法解决,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实了?”
郑胜利得意地说:“那是,人家高书记是谁?人家可是能拉来一百亿投资的大人物!”
郑西坡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你说夺少?”
“一百亿!算了,说了您也不懂,反正是好多好多钱,诶,爸,你说会不会再用你啊?”
郑西坡“哼”了一声,“虽说你爸我是工会主席,可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年纪了,人家用我干嘛?用我当保安啊?当保安我能保谁?我能保自己就不错了!”
说完他继续看书喝茶水,偷着瞥了两眼招工信息。
郑胜利说:“嗨,你不去我去,我不是大风厂员工,我是大风厂领导的亲属啊!多少他得给我点面儿呗。”
郑西坡冷哼一声:“你去?你去能干嘛?给工人们美容美发?都烫成你这样一个个的黄毛?”
郑胜利:“啧!你不懂!这是时尚您知道吗?我还就跟您说,就我这拍摄剪辑的技巧,给新工厂做宣传,一点问题没有!算了,说了您也不懂,反正我肯定能行!”
郑西坡鼻腔里发出一声“哼”。
“你小子要是真能好好上个班儿,我就算你有本事,成天在大街上晃荡,不着四六,跟盲流似的,我跟你说这要搁以前,你们这样的都得抓起来。”
“您还是我亲爹么?”
爷俩插科打诨地一番,郑胜利走了。
郑西坡偷偷看,这小子走远了。
这才拿起手里的招工信息,脸上仿佛度上了春风。
“好啊,真好,大风厂又回来了!”
那些老家伙们又能凑在一起了,真好啊。
郑西坡摸了一把老泪,眼前一亮,拿着招工信息就去了养老院。
陈岩石正在养老院院子里浇花,儿子陈海刚刚送过来点牛奶啊,麦片什么的。
老头子嘴上说得“别破费,养老院的饭什么都有”,心里其实暖洋洋的。
陈海刚刚偷偷跟他说,自己想接受陆亦可试试。
陈海的老婆去世这么久了,儿子小石头平时也是他们老两口照顾。
虽说是爷爷奶奶呵护备至,但是好歹不是爹妈。
陆亦可的爸妈和陈岩石相识多年,是个本本分分的家庭。
吴大法官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陈海和小石头要是真能和陆亦可生活在一起,一家人也算全乎了。
陈海说这件事的时候,以为老父亲会犹豫,或者说一些,让他深思熟虑的话。
毕竟是多年的老D员,总是把说教挂在嘴边。
谁知道这次,陈岩石竟然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陈岩石没有像平时一样嘱咐陈海,要一心在工作上,不要以自己的私事影响工作。
但是高育良和他的谈话彻底改变了他。
高育良曾经语重心长地说:“陈老,您这一辈子为国为民,有没有想过,唯一亏欠的就是孩子?您的无私固然伟大,但是孩子们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一个幸福的童年,可以治愈孩子的一生,不幸福的童年,要用一生来治愈。”
“所以啊,您就说陈海,他再拼搏努力,说实话,也只是我们队伍里的一粒沙,但是这里沙,对小石头,对您这个家庭来说,就是顶梁柱,定海神针。”
“您有没有想过,陈海万一有一天,生病了,或者出了什么事,您能承受吗?”
“所以啊,让孩子以生活为重,工作嘛,谁来了都是做,说难听点,我们队伍,不缺他一个人”
“别再固执了,让孩子跟您一样辛辛苦苦,操劳一辈子,孩子的孩子呢?仍然要承受这种童年的缺失吗?”
“......”
高育良说完这些话之后,陈岩石这些日子一直把这些话啊,翻来覆去地脑子里转。
这两天,他突然想明白了。
自己苛责自己就算了,为什么要难为孩子呢?
所以当陈海说出这件事的时候。
他第一件事,就是赞同,并且支持。
陈岩石拍拍儿子的肩膀:“儿子,老爹支持你,人嘛,生活和家庭是第一位的,工作是第二位的,现有小家,再有大家嘛,你好好生活,老爹一百个支持!”
陈海人到中年,眼眶都红了。
“谢谢爸!”
陈海前脚刚走,就看见郑西坡手里拿着一张彩色的广告纸,兴致勃勃地走进椿萱茂养老院,一脸春风。
“陈老啊!好消息,好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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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戈是最高兴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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