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三个小时，怎么样…累不累？”
“还好。”许亦森没有逞强，之前在酒吧当调酒师，一站站一天，手腕一用更是三四个小时。坐在这里这点强度，他还是消受得起的。
沈宜欢拿来手机检查后台数据，漫不经心咂咂嘴：“还是得练啊，小帅哥。”
许亦森眨眨眼：“沈姐，有收益吗？”
“你没看到有礼物就是没有，一个大大的零蛋。”
眼看许亦森有些失落，沈宜欢哭笑不得：
“许亦森，你别那么急于求成好不好？”
“有多少新人第一次直播手忙脚乱，根本没人看的都比比皆是。你这好歹有个二十几号人进进出出，算不错了。”
许亦森不好意思挠挠头：“沈姐你……”
沈宜欢勾唇：“我都播了多少年了，你啊你，还是个弟弟。”
她说这话时衣襟泛起涟漪，那点勾魂的尾音颤在许亦森心头。但和第一次见面的惊艳不同，现在许亦森清醒了，这姐妹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就像舒珑说的，自己想要吃天鹅肉，先要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个出色的蛤蟆精。
“不过你也别气馁…”沈宜欢关好设备，峰回路转，“这是个好的开始，至少证明了你在镜头面前不胆怯。你别看这是句废话，有好多人做不到呢。”
她走过来，绕着许亦森转了几个圈，唉声叹气：“你说你这个审美啊，这算身什么衣服。走，去商场，我给你挑件衣服。都给你三万块了，还不好好打扮一下自己？”
“我……”许亦森踌躇。
沈宜欢注意到他的不自然，眯着眼看他：“不会吧，这钱…一天就挥霍出去了？”
许亦森呼了口气：“大部分打给我妈了，剩下一部分留着交房租，还有还兄弟的钱。”
沈宜欢哦了声：“你兄弟？啊…那个酒吧的老刘是吧。我估计那个二世祖的赔偿款就够他赚的了，你还他干什么……”
许亦森直勾勾看着沈宜欢：“那你呢？”
“嗯？”
“我欠你的，总有一天要还的。”
“你都卖身给我了，哪有什么还不还的。”沈宜欢斟酌着措辞，忽然想起什么，惊叫了一小声，
“不过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以后我遇到什么困难，你别离开我就行。”
她笑得甜美，见识过她直播的许亦森却觉得亦真亦假。
这女人就像一个谜，谜底在哪，提示在哪，他一无所知。
沈宜欢笑笑：“不管那么多了，你跟我来，我请你吃顿饭。算是接风洗尘，庆祝你正式加入我们。”
许亦森想挥手说不用，却被沈宜欢一把拉住手腕：“用不用可不是你说了算，现在跟我走就完了。”
看房子也是看人，这片别墅区如此辉煌，想必来来往往少不了各界名流。
许亦森坐在副驾驶上看了半天，忽地提问：“别墅区路边为什么没有停车？”
沈宜欢轻笑一声：“小弟弟，这里的人一般都有车库的哦。就算没有车库，找个寄存仓也不是难事。”
许亦森又一次为自己的无知羞愧，但沈宜欢却接了话茬：“不用怕问，什么事不问怎么能知道。爱哭的孩子有糖吃，真诚就好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个被教育，默默点头。
沈宜欢随手指指路两边的高层建筑：“别把这些东西想的太好，剥开那些格调，还有雕星星的牌子……归根结底都是吃饭的地方。”
“只要是吃饭的地方，就没有区别，要平常心。”
说这些时，沈宜欢依旧是那慵懒的腔调吐字和语气却都像是饱经世事的老者，许亦森觉得有些违和：“沈姐，我还真挺好奇你经历过什么的……”
“好奇心会害死猫。”
跑车刹到高档餐厅门外，侍者很体面地帮两位打开车门。有人因为他衣裳破旧而侧视，却没有人出言讥讽。
因为能来这里吃饭，本身就代表着身份。
“还是老地方，肉烤得熟一点。我招待新客人……”
沈宜欢一边跟服务生嘱咐，一边走到单间里。
许亦森坐到她对面，眼看着服务员递来茶水和一些甜点，浑身上下不自然。
沈宜欢揉起腮帮：“怎么，不习惯被人照顾？”
许亦森乐了：“沈姐，之前都是我给别人服务。第一次到这么高档的地方……”
“以后常来就好了。”
许亦森点头，示意自己要先去上个厕所。
走出单间，服务生细心把他往厕所那里领。刚走到半路，面前忽地响起一个惊疑的声音：
“许亦森？”
宋希和她那西装革履的男朋友挽手走来，一见许亦森就皱起眉头：“你做服务生也不会挑件衣服，这么寒酸，不觉得拉低了这店铺的格调吗？”
许亦森这一身确实朴素了太多，被当成服务员也是情有可原。
他心头一丝痛转瞬即逝：“宋希，你至于这么说话吗？”
细眉，明目，她的五官一如当年，寡淡却秀气。
但是那颗心已经不属于她了，宋希选择嫁给了宁海，嫁给了这座城市的纸醉金迷。
“不然呢。”宋希侧头看见男朋友满脸快意，更是变本加厉，“你当酒保的工资，再干几辈子能支撑你来这里消遣？我想劝某些人认清现实，不要死缠烂打……”
她男朋友拉了拉宋希肩膀，似笑非笑：“兄弟，人不行，别怪路不平。你这样的，确实配不上阿希。”
“我——”
“呦，赵大公子好大的脾气，连我的人都敢动。”
沈宜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一双美目扫过在场众人：“刚刚不还说上厕所去了么，怎么碰到这么多老熟人啊。”
宋希也美，美得小家碧玉。但沈宜欢落落大方，红裙碧饰，是能放上大场面的。
这两相比较，宋希一下子落了下风。
那姓赵的西装男面色难看：“沈总，这是我女朋友前男友，上赶着来找我们——我这不也是替你教训教训。”
“哦？”沈宜欢笑着望向许亦森，
“你说了可不算，我得问我的人——许亦森，他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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