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被那股强大的气浪狠狠掀得撞在廊柱上，只觉肋骨处一阵剧痛，几乎要断成两截，可他的手却像铁钳一般，死死攥着苏璃的手腕。
那气浪冲击而来时，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震得耳朵生疼，身上也仿佛被无数小针在扎，满是刺痛感。
灰尘簌簌地落进眼睛里，迷得他眼睛生疼，他眯着视线艰难望去——哪有什么仪式核心？
眼前的穹顶垂着华丽的水晶灯，每一颗棱柱都折射出宝石般璀璨的光，那光芒五彩斑斓，如梦幻般在眼前闪烁。
铺着金丝绒的长桌从走廊尽头延伸过来，长桌的纹理清晰可见，触手处是柔软丝滑的触感。
桌上摆着冰镇的红酒，那酒液在杯中泛着诱人的光泽，银质餐叉在灯光下闪耀着清冷的光，连空气里都浮动着松露与香槟那浓郁而甜香的气味，直钻鼻腔。
这是......苏璃的声音里带着冷意，她抽出被攥得发红的手腕，指尖轻轻划过廊柱上的浮雕——那是盘绕的蛇与倒悬的天平，和暗河徽章如出一辙。
手指触碰到浮雕时，能感觉到那凸起的纹路，粗糙而又带着岁月的痕迹。
暗河的年度异能者盛宴。
沙哑的男声从阴影里传来，那声音仿佛是从幽深的谷底传来，带着丝丝寒意。
沈墨倚着廊柱，西装领口沾着血渍，那血渍殷红如墨，在洁白的领口格外刺眼。
他却笑得像看一场好戏：他们把活人献祭、怪物复苏的仪式，包装成上流社会的宴会。
那些喝着红酒的宾客，正等着看复活的异能生物撕碎祭品，以此证明暗河能掌控超自然——当然，这只是开胃菜。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冷光：真正的主谋在更上面，叫天机阁。
暗河不过是他们养的狗，这次复活仪式...
够了。林夜打断他，喉结滚动，心中一阵烦闷。
系统在识海发出刺啦的电流声，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刺穿他的脑袋。
他能感觉到方才突破能量罩时消耗的记忆正在反噬——昨天苏璃在实验室煮咖啡的香气，此刻竟有些模糊。
其实，在之前系统就偶尔出现过不稳定的状况，有几次在关键时刻还发出过奇怪的波动，似乎就和抽取记忆有关。
但没关系，他需要的信息已经够了。
我要混进去。他扯下旁边昏迷的天机阁成员的礼服，布料还带着体温，触手处是温热的触感。
苏璃皱了皱眉，却还是从随身小包里摸出便携发胶，替他整理翘起的碎发：领口歪了。指尖在他喉结处轻轻一按，这样像个被宠坏的二世祖，不会引人怀疑。
沈墨递来一枚银色袖扣：暗河贵宾的标识。
戴着它，至少能混到主厅。
当三人穿过雕花拱门时，林夜听见了笑声，那笑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像一把把小锤子敲在他的心上。
水晶灯下，男男女女端着香槟杯，有人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成蛇形，那扭曲的影子在地上不断蠕动，看着让人毛骨悚然；有人的指尖渗出幽蓝的火焰，那火焰“滋滋”作响，带着丝丝寒意。
都是藏着异能的怪物。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突然顿住。
角落的落地窗旁，白露穿着不合身的淡粉礼服，裙角沾着泥，那泥污黑乎乎的，在淡粉色的裙摆上格外显眼。
她手里攥着半块碎玻璃，眼神像被吓傻的鹿，正无意识地划着窗沿，那玻璃划过窗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围过去，为首的摸着下巴笑：这不是林家养的小宠物吗？
怎么，被扔出来连脑子都丢了？
林夜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心中一阵愤怒。
系统突然发出警报，他这才惊觉自己的指甲已经掐进掌心，那刺痛感让他清醒过来。
白露失去的记忆，是被系统反噬时他强行抽取的。
此刻她越狼狈，他心里的愧疚就越烧得慌。
林先生要管闲事？
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陆九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西装笔挺得像把刀，他扫了眼林夜的袖扣，笑容更冷，还是说，你想让苏教授也尝尝被当成玩物的滋味？林夜听到这话，瞳孔骤缩，
他余光瞥见苏璃正被两个金发男人搭讪，对方指尖的火焰在她肩侧跳动，那火焰散发的热量让苏璃的肌肤微微发烫，而她依然端着香槟杯，笑意在唇边精准得像刻度线。
你赢了。他咬着后槽牙，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陆九渊满意地颔首，转身时黑色袖扣闪过冷光——和沈墨给的那枚一模一样。
这时，周围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宾客们也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夜儿。
熟悉的女声突然在头顶炸响。
林夜猛地抬头，看见半空中浮着淡蓝色的全息投影：女人穿着白大褂，眼角有和他相似的泪痣，正是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的母亲模样。
你父亲......她的影像有些扭曲，他是暗河最早的实验体。
他们想把异能基因注入普通人，失败品会被抹除所有痕迹。
当年家族被驱逐，不是因为你叛逆，是他们怕我们查出实验记录......
够了！林夜低吼，拳头重重砸在桌上。
香槟杯应声而碎，酒液溅在他手背上，烫得像火，那滚烫的酒液让他的手背一阵刺痛。
周围的宾客纷纷侧目，陆九渊的目光如芒在背，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他终于知道，当年被扔出林家大门时，父亲最后那句快跑里藏着多少血与火。
轰——
地动山摇的轰鸣打断了所有声音，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震碎。
林夜踉跄着扶住桌沿，抬头望去：宴会中央的水晶灯正在剧烈摇晃，那水晶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黑紫色的雾气从裂缝里翻涌而出，那雾气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熏得人眼睛生疼。
雾气凝聚成巨型的能量柱，那能量柱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让人感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压着。
雾气中，隐约能看见锋利的鳞片、倒钩的利爪，还有一双泛着幽绿的竖瞳——那是比之前更庞大、更危险的异能生物。
各位！陆九渊跃上长桌，振臂高呼，这就是暗河的力量！
这就是......
林夜听不清他后面的话。
系统在识海疯狂尖叫，危险等级直接飙到红色。
他能感觉到，那团雾气里的东西每呼吸一次，就有更多普通人的生命力被抽干——刚才还在调笑的宾客，此刻已有几个脸色惨白地瘫倒在地。
必须毁掉核心装置。苏璃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声音冷静得像手术刀。
其实，苏璃在之前的考古过程中，曾发现过一些古老文献，记载着古文明异能与类似能量柱或者异能生物之间有着神秘的联系。
她一直将这个秘密藏在心底，直到此刻，才觉得或许能用得上。
可陆九渊的视线始终黏在他后颈。
林夜摸了摸内袋里的微型炸弹——是方才从天机阁成员身上顺来的，足够炸穿三堵承重墙。
但只要他稍有动作，陆九渊的异能就会像毒蛇般缠上来。
能量柱里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利爪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刺痛耳膜，那声音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
林夜盯着那团黑雾，喉结动了动。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和系统倒计时重叠——
还有三分钟，那东西就会完全复活。
而他的每一步，都在陆九渊的监视之下。
水晶灯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一滴烛油掉在林夜手背，烫得他猛地回神。
他抬头，正撞进苏璃的眼睛——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里，此刻燃着一簇他从未见过的火。
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在嘈杂中用气音说：记得我上周在实验室说的话吗？
有些古董，需要用火烧才能显形。
林夜猛地想起，三天前苏璃在整理玛雅文物时，曾指着一块焦黑的玉牌说：高温能激活古文明的能量回路。
他的手指在炸弹开关上微微收紧。
能量柱里的嘶吼更近了。
陆九渊已经开始介绍贵宾上台，主桌前的红地毯被雾气染成了紫黑色。
林夜望着那团逐渐清晰的怪物轮廓，突然笑了——既然正面无法突破，那就让这场盛宴，变成他们的火葬场。
他摸了摸内袋的炸弹，目光锁定能量柱中心。
陆九渊的阴影笼罩过来，声音像淬了毒的刀：林先生，该去主桌了。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落，苏璃的指尖正悄悄亮起淡金色的光——那是她藏了二十年的，考古时意外激活的古文明异能。
能量柱里的怪物，终于露出了完整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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