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爬!”
秦寿没等开口,许梦晨尖叫着打断。
她急的双眼通红,追问秦河:“你到底要做什么?”
“当然是让他也尝尝受辱的滋味。”秦河声音低沉。
在场众人几乎都听出来他言语中掺杂着的愤怒。
王管事心念一动,立刻想起来关于秦河的消息,心里不禁佩服起来。
他原以为秦河能断亲都已经是骨气勇气做出最正确的事情了。
没想到今日竟然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刮目相看。
他不光冲着老板与前任知州的关系,就冲着秦河的魄力,也要帮忙。
王管事冷笑一声,再次开口:“赌约已定,秦二少爷如果不履行,就会让我珍宝拍卖行失去威信,明日我只能亲自上门去找令尊聊聊了。”
秦寿浑身颤抖不已,根本不敢想象如果今天的事情让秦王知道之后,他会受到多大的惩罚。
惊惧之下,他无意识的大吼出声:“我爬!我爬还不行吗?”秦寿大吼出声,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寿哥哥……”许梦晨还想安抚,却被秦寿抬手打断:“梦晨,我愿赌服输!”
“呵呵,倒是个挺会装样子的。”
“要不是被逼无奈,他能爬?”
“哈哈,今天这出戏真有意思。”
“……”
几个少爷讽刺的声音毫不掩饰,饶有兴趣地盯着秦寿谈论。
许梦晨不敢得罪这些少爷,生怕自家生意受到影响。
她杏眼圆滚滚,狠狠地等着秦河,“最好以后你别落在我手里,我一定会替寿哥哥报仇!”
“好啊,我等着。”
秦河不在意地笑笑,后退两步,给秦寿让开地方,“来吧,开始你的表演。”
秦寿缓缓跪在地上。
刹那间,他感觉无数奚落的目光如同针扎一样落在他后背上。
这种前所未有的屈辱让他根本不敢抬头,生怕承受不住打击变得疯掉。
他深吸一口气,沿着拍卖行的周围爬起来。
秦寿冷冷地看着秦寿如同乌龟一样的身影,一下就联想到当初的他。
他为了活下去,不止爬,甚至被人当狗骑,当猴耍。
一切的苦难全都是秦王府的过错!
但凡秦王多说两句话,他也不至于被那群皇子肆意欺辱打压。
那十年的日子,简直猪狗不如!
他一定要让所有人,全都赎罪!
秦河眯了眯眼睛,一直看到秦寿爬完一圈之后,才淡淡开口:“滚吧。”
秦寿站起身来,撒丫子就往外跑,甚至连许梦晨都给忘在脑后。
几个少爷放肆大笑,纷纷围过来:
“真是畅快,本少爷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哈哈!秦河我正好有个酒楼没有管事,要不然你替我打理算了!”
“对啊!我们哥几个,在这北阳府,就算是秦王府也不敢惹。”
“而且我很欣赏你,咱们还可以做好兄弟!”
秦河面对他们抛过来的橄榄枝,只是微微笑了笑。
现在他与这群少爷之间的地位和财力都有云泥之别。
短暂的欣赏可不代表就真的能成为朋友。
他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秦河摆摆手,不卑不亢道:“多谢诸位好意,以后有机会,咱们一定能成为兄弟!”
几人眼中这才露出欣赏,大家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才各自离开。
秦河则是直接收起来桌子上的银票,跟着管事来到楼上。
“秦公子,珍宝拍卖行毕竟与白知州有交情,所以在下劝一句,您还是尽早带着白小姐离开安奉州。”
二人刚坐下,王管事就十分严肃地发出警告。
秦河有点儿措手不及,他疑惑开口:“秦王府不是已经被陛下惩罚了吗?在安奉州还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王管事一怔,心想着果然秦河是在宫里过的十年,根本不知道江湖险恶。
他无奈叹口气:“不管怎样,秦王府终究是秦王府,就像秦公子你一样,你就算与秦王断亲,也依旧是皇家血脉,顶着这个身份,到哪里都会有人巴结。”
秦河万万没想到,他一个在秦寿嘴里的废物,竟然还会有人巴结。
王管事看出他眼中疑惑,开口解释:“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我今日不会替你说话,那些少爷也不会来看热闹。”
秦河点点头,表示理解。
是他忽视了身份的重要性。
但是三年之约不可违。
既然他要与秦王敌对,就不会选择离开。
秦河深吸一口气,认真回应:“就算如此,我还是不会选择离开的。”
“秦公子,您听我一句劝,你只是在百姓眼中身份高贵,可秦王府杀你如同杀鸡。”王管事脸上颇为无奈。
觉得秦河不过是少年志气。
可聪明人从来都不会把性命拉出来做赌注。
尤其还牵连着白今歌。
要不然他也不会有此耐心劝说。
秦河站起身,认真地拱手道谢,”王管事,我知道您是发自内心的担忧,想必以珍宝拍卖行的实力,也知道我与秦王府的恩怨。“
说着,他直起身子,浑身气势猛地抬高,沉声开口:“所以,我不光不会离开,还要让所有人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履行三年之期的。”
王管事见劝不动,也不再多说。
他该做的已经做到。
到底是秦河少年狂妄,还是秦王府栽了跟头,未来谁都说不准。
光那对儿“鸳鸯戏水”瓷器的来路,就值得人怀疑秦河背后是否有人。
他站起身,换了话题,“您拍卖所得的银钱和房契已经被送到楼下,我现在就带您去取。”
“那就劳烦王管事了。”秦河笑了笑,补充一句:“王管事放心,今日您仗义相助,他日我必定会给你带个惊喜过来。”
“那我就拭目以待。”王管事半认真地回应。
秦王府执掌安奉州多年,私下那些小动作根本逃不过珍宝拍卖行的眼睛。
就算被当今陛下打压不少,也依旧还有残存势力。
除非秦河背后靠山是当今陛下,否则,谁都救不了他。
下一次,是否能见面都说不准呢,他也就当一个玩笑话,挽留好潜力股就好。
二人说说笑笑到楼下,秦河怀揣一万九千两银子,还有布庄房契高高兴兴地离开。
为了庆祝今天能还上银钱,他又特意去肉铺买了些五花肉。
又去药店买些调料,这才回家,准备做点儿红烧肉,给白今歌补一补。
小姑娘都十六了,瘦得跟豆芽菜一样,看着都可怜。
等他两只手都提满东西走到白府的时候。
远远又看见不少百姓围在家门口。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秦河浑身一紧。
上次是秦王府故意叫人来找茬,这次定然也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