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早已气得浑身发抖。
他紧紧握住藏于袖袍之下的双手,由于太过用力,手指关节处已然泛白,甚至连指甲都深深地嵌入掌心。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越来越得意的秦寿,咬牙切齿地问道:“难道当真就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了吗?”
秦寿看着秦寿发怒却又无力的模样,终于找回上位者该有的姿态。
他不屑地挑挑眉,双臂抱在胸前,嚣张回应:“哼,要怪就只怪你只是一个王府弃子,还敢处处与本少爷作对,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家丁已经走到秦河面前,目光上下扫视白今歌,眼睛越看越亮,激动开口:“果然跟着二少爷有肉吃,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能玩到千金!”
“砰!”
秦河再也控制不住身上怒气,一脚踹在家丁身上。
家丁足足飞出去三米远,才重重摔在地上。
白府院内满是凄惨的叫嚷声。
“秦河,你敢动我的人?我看你是想让我把白今歌送到勾栏去!”秦寿觉得他的脸面再次受到挑衅,指着他的鼻子狠声威胁。
“谁动她,谁死!”
秦河浑身凌厉,每说一个字,都有杀气外溢。
“呵呵,秦河啊秦河,你在皇宫十年,都没学会什么叫做门第之差。”
秦寿越看秦河发怒的模样,就越觉得爽,心情好了就忍不住多教育两句:”今天,除非你弄死我,要不然,你的未婚妻落到父王手里,绝对会比落到我手里还要惨。“
虎哥看了半天,总算是见识到这两兄弟之间的仇恨有多浓了,忍不住劝道:“老弟,不就是个女人嘛,大不了再换一个呗。”
“他是我未婚妻!我绝对不会让她受辱!”秦河几乎咆哮着喊出声。
虎哥更觉得事情简单了,两手一摊,“那你就跪呗,男人为了重视的东西下跪不丢人。”
秦河就算在皇宫中被欺辱的那十年,都从未后退过一步。
哪怕是面对秦王府上下的冷血时,都没想过服软。
可他的女人,他的未婚妻,现在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也明知道,就算真的下跪磕头,秦寿不但会拒绝给欠条,反而会疯狂羞辱他。
但是现在,他好像除了下跪,也没有别的办法。
秦河的身体微微颤抖,内心第一次感觉到了动摇。
秦寿见他已经逐渐崩溃,上前一步,附到他耳边轻声开口:“跪吧,只要你跪下来给本少爷磕头,本少爷就放过她。”
这道声音仿佛恶魔低语,一直在诱惑秦河。
秦河闭上眼睛,双腿已经有些松动。
秦寿看着他的动作,双眼满是期待。
内心更是疯狂大喊:跪吧!你这个贱民,永远都是贱民,只配被我踩在脚下!
就在秦河即将放弃抵抗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虚弱的声音,“不能跪!”
白今歌终于能发出声音,脸颊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泪水,正用尽全身力气抬手阻止秦河动作。
秦河惊喜转过身,连忙把人抱在怀里,“你醒了?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我马上就带你去看郎中。”
“秦河,不要跪,你忘记你的三年之约了吗?”
“如果你跪了,以后你就会一直被秦王府嘲笑,你就永远会落他们一头。”
“听我的,别跪好吗?”
白今歌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就凭心里的一股志气,才勉强支撑着说出来这些话。
秦河看着她眼中的担忧,内心更加自责。
如果他早些回来,或者他再厉害一些,又或者他当初就不应该与秦王府断亲。
不论是哪个他做到了,都不至于让白今歌今日如此委屈。
这可是她的女人啊!
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呢?
秦寿的满心期待被白今歌突然搅乱了兴致,顿时脸色一沉,极为不耐地开口道:“你们两个真是烦死了!若是再不跪地求饶,本少爷可当真要将她带走了!”
听到这话,白今歌果断开口:“好,我跟你走。”
说罢,她开始奋力从秦河温暖的怀抱里挣扎着站起身来。
其实方才尽管她的身躯无法动弹,但外界所发生的一切动静,她都听得真真切切。
不论是落入虎哥之手,最终被送去勾栏之地卖笑为生;还是成为眼前这个纨绔子弟秦寿的玩物,结局恐怕都是大同小异。
然而无论怎样,她都决不愿看到秦河为了自己而下跪。
因为对于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而言,下跪无疑意味着丧失了最起码的尊严与骨气。思及至此,白今歌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凝视着秦河,朱唇轻启:“不如......我们就此退婚吧......如此一来,便再无人会因我的缘故嘲笑于你了。”
秦河心中猛地一惊,语气坚定且低沉地喝止:“不行!绝无可能!只要有我在一日,便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在这一刻,他已在心中暗暗发誓,不论他向秦寿屈膝下跪,还是不惜拼个鱼死网破直接取了秦寿的性命。
他都不允许这个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甚至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女子遭受丝毫的苦难与不公。
“老弟,你看你是何必呢?”虎哥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摇头惋惜。
他小时候就是个孤儿,为了活命,下跪求饶都是家常便饭。
不过就是个女人,送出去有什么难的?反正又没成婚。
只要能往上爬,什么脸面,什么女人,都不重要。
虎哥今天所有收到的消息,都告诉他,秦河这个人恐怕比秦寿都不好惹。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劝,“老弟,听哥的,秦王府你惹不起,你过了这一劫,哥领你去别的地方混,保证你过的比现在还好,媳妇比现在的还漂亮。”
“再换一个地方,他再来欺压,我再把未婚妻假手于人吗?”
秦河双手死死抓着白今歌,沉声怒喝。
虎哥被噎的一愣,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也没说话。
秦寿反而嗤笑一声,“算你聪明,不论你到哪,我秦王府都能让你像狗一样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