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黄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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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兴一年八月二十八日下午,

自己抛的绣球竟然被一只狗抢去了。

红儿哭得死去活来,

为了怕孩子寻短见特地安排几个老妈子日夜守候。

话说德宝四处没有找到狗儿子,

内心十分着急。

现在狗儿子就是他的命,

生怕被坏人弄死。

“德宝,你这下发大财啦,哈哈”

乡邻们看到德宝拿他取笑。

“德宝,小黄不行你可以上啊,哈哈”

又一个人刚说完引来一阵大笑声。

“你们可别拿我开涮啦,

帮我找到小黄把绣球给人家送回去”

德宝一脸着急的样子。

“抛出绣球就是泼出去的水,

还没听说能送回去的呢”

乡邻们议论纷纷。

是啊,这抛绣球就是这个规矩,

绣球被谁抢到那小姐就得嫁给谁。

如果不嫁那就只能呆在家里终身不能出嫁,

外面人也会叫她是小寡妇。

小黄到底跑哪去啦?

德宝夫妻急得都要哭了。

他一边呼喊小黄的名字,

一边抹着眼泪。

十几年过去了,

没人知道小黄的身世。

此时马兴奋回到家里气得不轻,

本来绣球就在自己头顶可就是抓不住。

马员外和家人也十分难过,

这么好的一门亲事竟然让一条狗给搅黄了。

“她爹你得赶紧想个法子呀”

二姨太眼泡都哭肿了。

“这都是你宠坏的”

吴员外生气的甩袖而去。

听说妹妹抛出的绣球被一只狗抢去了,

大哥马德旺立即叫来三个弟弟商议。

二弟吴忠良提议只有把狗弄死,

然后再想办法。

红儿的嗓子都哭哑了,

做梦都没想到抛出的绣球会被狗抢到。

自己长得如花似玉又是财主家的千金,

怎么能给狗做媳妇呢。

“爹,二弟和三弟去找狗要把它弄死”

吴德旺小心翼翼向父亲禀报。

“弄死狗有什么用?”

吴员外气呼呼呵斥道。

“爹你别生气,那样也比妹妹嫁过去好多了”

吴德旺陪着笑脸劝解道。

“这方圆几十里人都晓得,我这老脸,哎”

吴员外气得直跺脚。

已经一更天了,

马德宝夫妻一直在找小黄连晚饭也没吃。

找遍庄里庄外也没见小黄的身影,

夫妻俩心疼的直流眼泪。

忽然东家二公子和三公子带着十几个人走进院子,

他们不少人手中拿着棍棒。

看那架势是要来打架的,

德宝吓得全身发抖不知道如何是好。

“把你家黄狗叫出来”

一个家丁窜上去一把抓住德宝衣领。

“大爷,我一直在找都没找到”

德宝苦着脸辩解道。

“松开,退下”

吴忠良向家丁呵斥道。

“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吴忠良走到德宝面前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你打算怎么办?”

吴忠良笑眯眯的看着德宝问。

“少爷,我找到狗把绣球给你送回去”

德宝解释道。

听到对方这样回答吴忠良满意的点点头,

他生怕德宝耍无赖非得让妹妹嫁过来。

“这是家父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吴忠良掏出二十两纹银放在德宝面前。

“两位公子,你们放心,

我找到绣球就立马送去”

德宝拍着胸脯发誓道。

看到德宝也是诚心诚意的,

两位公子就带着人回去了。

一点也没有胃口,

德宝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家门继续寻找。

“小黄,狗儿子,你在哪里?”

夜色中传来德宝疲惫的喊声。

前面是庄里祖坟地,

德宝朝坟地去找找。

“小黄,狗儿子你在不在?”

德宝一边抽烟一边喊叫。

此时从坟地里窜出一黑影向德宝跑来,

只见那黑影扑向德宝然后围着他转圈。

这正是抢到绣球的小黄,

德宝抱着狗儿子脖子十分激动。

“狗儿子,你要是人多好,

抢到绣球就能和东家小姐成亲”

德宝抱着小黄脖子一边说一边流泪。

小黄顺从的依偎在主人怀里,

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跟着小黄找到绣球,

德宝家都没回就带着小黄去给东家送绣球。

走到东家庄头他让小黄藏好,

自己拿着绣球朝东家走去。

正在家里生闷气的吴员外见到绣球送回来,

让管家赏给德宝五十两银子。

德宝拿着银子喜滋滋的往回走,

加上二公子给的银子两年内就不会饿肚子。

话说小红听说绣球送回来,

内心安稳了许多。

虽说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说法,

可真让自己让狗做丈夫那怎么能行。

本来想嫁给梦中的美男子,

现在一切都落空了。

四方街邻都找到抛绣球选夫婿被狗抢走绣球的事,

大伙都在等着看热闹。

德宝家里每天都有不少人来探问,

何时迎娶财主家千金小姐。

转眼十几天过去了,

这天上午吴员外到县城办事。

回到家里他是大发雷霆,

原来走到哪里人家都会问何时嫁闺女。

原来以为把绣球拿回来就算完事了,

现在大伙都在等着看热闹。

怎么办?

吴员外和几个儿子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似的。

“爹爹,我看还是把那狗弄死算啦”

大儿子吴德旺给父亲出主意。

“狗弄死容易,你妹以后怎么办?”

吴员外瞪大眼珠呵斥道。

“爹,还是把妹妹嫁给马家二公子”

三儿子小声的提议道。

“人家会娶个小寡妇?”

大公子吴德旺呵斥弟弟。

红儿听说要把自己嫁给马府二公子,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可现在也只能这样做,

总比嫁给狗或者在家守寡一辈子强多了。

看来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

吴员外安排二儿子尽快把狗弄死。

自己去马府拜访,

恳求对方娶红儿。

马府也相中了红儿,

只是碍于名声不好听开始不愿意。

吴员外只好开出丰盛的陪嫁,

最后马府勉强的同意了。

两百亩水田,

外加临安府内两处缫丝作坊。

这样的嫁妆在临安府没有第二家,

双方商定阳历年成亲。

德宝右眼皮一直在跳,

俗话说右眼皮跳要有灾。

难道有人要来抢吴府给自己赏银?

他和媳妇商议后把赏银埋在父母坟茔里。

这几天红儿老是做梦,

梦里那有和自己一样的胎记的男子出现。

他一再问自己何时与他成亲,

梦里的男子还向自己展示红绣球。

“娘,我这几天老是做这个梦”

红儿把梦里的情况给娘说。

二姨太也很吃惊,

抢到绣球的明明是条黄狗不是人啊。

说给丈夫听又被臭骂一顿,

二姨太劝红儿不要多想静等马府前来迎娶。

九月六号下午邻近天黑下起小雨,

吴忠良带着几个家丁出门了。

他们带着掺有毒药的肉团子,

只要狗吃下去要不了一袋烟就会死。

几个人打扮一番为的是不让人认出来真实身份,

然后两两一起朝德宝所在庄子走去。

四个人转遍全庄也没有找到那条狗,

正在他们回去路过坟地的时候看到了小黄。

“媳妇,怎么没见小黄呢?”

下雨天没事德宝去打牌现在回家吃晚饭。

“可能又跑去坟地啦”

媳妇一边说一边给丈夫盛饭。

吃过饭德宝披上斗笠朝坟地走去,

他怕下雨天淋着狗儿子。

在坟地里找了几遍也没看到狗儿子,

正在他准备回家的时候看到小黄躺在一片杂草里。

“小黄,小黄,狗儿子怎么不回家?”

德宝像一边喊一边走了过去。

等到他走进小黄跟前惊呆,

小黄舌头伸出来已经没气了。

小黄是自己的狗儿子,

现在竟然被人药死了。

德宝抱着狗儿子失声痛哭,

庄里人知道小黄死了也都觉得可惜。

已经两更天,

红儿睡得迷迷糊糊的。

“红儿,干吗要弄死我?你好狠啊”

经常梦到那个男子嘴里流着血。

红儿被噩梦惊醒,

母亲过来安慰一番。

刚睡下没多久又梦到那个男子,

拿着自己抛出去的红绣球在责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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