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对第三时代的乱象依旧不满意。他们将两块备用大陆沉入海底,仿照地球文明为新种族“人类”创造了伊德佩拉大陆,又用神力将四大文明隔绝,再次减少其他两个大陆和海底的资源,期望人类在与地球“环境类似”的伊德佩拉大陆上创造先进文明,记录称之为第四时代。
第四时代有四个阶段,每个阶段都以神力障壁消失后人类被灭亡而结束。这个时代曾有两位神使降世,第一位选择了生命神,降生于第二阶段,她前半生统一大陆,收容兔人族难民,把国家治理的不错。后半生沉迷男色、荒淫无道,最终因背弃约定、神力尽失而死。第二位选择了能量神,降生于第四阶段初期,他带领全大陆人民从原始社会走向封建文明,为刺激人类变强带来巨人族,又收容了小犬族难民,举全大陆之力建设了专门培养强者的博桑戈地下城,后看破红尘自杀,拒绝轮回。创世神殿觉得人类的潜力不应如此,就向地球神求援,以交换灵魂的方式要了两个过来。第一个是美国人,那人降生前就嫌社会落后妞又丑,既没枪支防身又没毒品纵欲就拒绝了,众神也瞧不上这个残次品,果断退货。第二个是西欧人,有点能力和见识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表面斯文其实背地里最爱干不要脸的下贱事,尤其喜欢糟蹋幼女。他和第二位神使一样信奉精英主义,只是前者干了了不起的功绩,他个贱人成天就知道坑蒙拐骗偷,真是粪坑里的蛆走哪人都嫌,降生的第28个年头众神就辞退了他。创世神不甘心,又缠着地球神交换灵魂,于是就有了第三个倒霉鬼——我,评价是吃苦耐劳做的好。我打断他的话,问伊德佩拉大陆有没有发展科技需要的煤和石油,回答是没有,类似的能源也在怪兽遍布的深山老林和沼泽深处,美其名曰“变强就能得到”。
我听完在心里骂了一句难听的粗话,双手作揖说:“这活我干不了,神使我也不当了,我自己回冥世炸了就是,不要轮回,告辞。”我转身穿过那条缝隙,结果回到原地。我嫌弃地说:“有意思?强扭的瓜不甜你不懂?”我又穿过缝隙,这次回到大神殿,看见几个神官正跪地祈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拎起他们说:“拜什么拜,这些神根本就没打算让整个大陆的人活,拜他们还不如拜自己。”话音刚落,大殿上方又传来那人的咆哮声:“哈吉拉!你竟敢当众污蔑神主!已犯死罪!”我往地上啐了一口,指着上面大骂:“臭不要脸的瘟神竟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有种把真相告诉全大陆的人,看我不带头掀了你这破庙!”上面再没吱声。我指着跪在地上的人说:“都给我起来,再跪打断你们的腿。贡品和蜡烛全撤了,不准拜!”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神明怎么会不让我们活呢?!您开玩笑吧!”神官和教会职员惊慌失措的说。
‘主人!不能撤!您不要乱说话呀!’9只也胆战心惊的劝我。我把他们扶起来说:“对不起,我不当神使了,估计很快就会死。你们在人间做了这么多好事,我会求冥世众神不要责罚你们,让你们下一世投生到好人家。”
“‘啊?!*N’”小笨蛋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都愣在原地。我对在场的所有人说:“我是神界的狗,不想干死了就好。你们是人,要相信人定胜天,相信知识一定可以改变注定灭亡的命运。”我又对9只说:“这几天我想一个人呆着,你们自由活动别跟过来,有事会叫你们。”说完我离开神殿,踩着死脸走到城外西北边的海滩,建起栅栏和一座简易骨屋,又在碎石上做了把骨躺椅,坐在上面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大海。
又要死了,可惜我还没孝顺阿母阿爸,也没让大哥锅二哥锅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罢了,既然缘分已尽,就早点斩断留恋和遗憾,众念皆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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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哈吉拉要四大皆空了。”
“四大皆空?你又从地球学新词了?好不容易轮到闲职还做那么累的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哈吉拉要四大皆空了。”
“那又如何。他不想干了为何还要勉强。”
“有人想让他干,再不快点我们就留不住了。”
“我们?”
“对啊。”
“明明是你想留他,什么时候成我们了。”
“你不想吗?”
“我无所谓,不就是再换灵魂么。你倒是劝女王大人想开点,别去找那位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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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一走,我立刻飞到王宫把神殿发生的事告诉塔伊德陛下。陛下慌忙更衣赶到主人住处,跟他谈了一会便愠怒的回到城里,下旨撤掉所有贡品并关闭神殿,安排好老爷、老夫人和二少爷的日后生活。
‘陛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家主人为什么会跟神明吵起来,还骂的那么凶?’我带着哭腔问。
“你去问他,我也不清楚。”
‘您怎能不清楚!您不是派人把神殿都封了吗!’
“只有哈吉拉才能回答你们的问题。”
“父亲,大人在神殿说神根本就没打算让整个大陆的人活,您关闭神殿、撤掉贡品,不就证明这话是真的了吗!”王太子艾德夫说:“人民会恐慌的!”
“他又没说假话,习惯就好了,慌什么。”塔伊德陛下轻描淡写地说。
【不,这不是事实。哈吉拉不明白众神的真正用意,他误解我们了。】我旁边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我想起来了,是在托罗索斯教训帝国官员的那位神侍。我们噗通噗通地跪在地上,只有塔伊德陛下坐在桌前看政务报告,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塔伊德,你能劝劝哈吉拉,带他去神殿吗?】
“小人能力有限,大人另请高明吧。”陛下头都没抬,语气冷淡地拒绝神明的请求。
【呋。】神明轻叹一口气后消失,我们都无言地看着陛下,不知道该信谁。
老爷和老夫人被苏尼雅他们拉去劝主人,艾斯罕去找人在南省的二少爷,索尔德去哈玛洛勒斯找大少爷。主人的心在变冷,活着的欲望逐渐消失,分明是死意已决。我又难受又着急,一晚上都在城外打转。要是有眼泪,我现在跟肯定哭了一地的水。
清晨,神殿传来一股暖意,不知哪位神在呼唤主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然而主人依旧不为所动,他的心冷的更快,既不见家人,也不去神殿。陛下只让人把锁打开,派军队看守,不准主人以外的任何人进。傍晚,流言蜚语传遍大半个城市,附近有民众聚集,希望主人给个说法,或者到神殿回应召唤。我们管家三人组和波菲斯跪在地上一遍遍哭喊着主人的名字,艾斯罕、迈达因、杰萨、阿卜萨克、索尔德沉默地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主人从房间里出来,脸上挂着我们从来没见过的、纯真的微笑,清澈的眼神流淌着暖意,冰冷的内心被一层暖流包裹。我们害怕的大喊,不让他过来,因为这是永别,永远的诀别。他一消除栅栏,波菲斯就抱住他的腿,哭着求他不要死。
“乖啦,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大家一起去吧。”
‘去哪?’波菲斯问。
“冥世入口。”主人摸着他的头,看着我们开玩笑说:“手拉手一起进去,就不会走丢哦。我先跟家人告别,你们等我一会,听话。”
他看了四位家人一眼,面带歉意地低下头说:“爸、妈,哥哥,我不能陪你们到老了,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还害得你们背井离乡,真是对不起。”老夫人痛哭流涕,锤着他的胸口问他有没有良心,为什么非要去死,为什么不回应神明的召唤,好好解释一下。
“神明暴虐无道、残忍冷血、欺骗世人,他们故意不给人类发展必须的资源,只为让人类再次灭亡,不管我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我不做他们的帮凶,也不能以全大陆的生灵为踏板成神。我的存在会加快灭亡的速度,所以我只能去死。”
“什么!怎么会!”
“这不可能!”
“别胡说!”
“我不信!”
“这是真的。”
“这并不正确,你误解我们了。”一个人影出现在主人后方。光看外貌的话他就是个普通人,但声音和散发的神力使我猜到他就是在托罗索斯显灵的那位神侍。
主人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说:“要洗白你就该跟前四次被灭杀的人类说,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你们是神,眼里只有无数年光阴的历史长河,怎会关心可有可无的人类是死是活。等几百年后的这里人类被杀光吃光,你们再造一批继续试验就是了,干嘛在这辩解?滚回去,别假惺惺的恶心人,臭不要脸。”
“你的嘴还真是不饶人。我现在不来,等你告别完了我来还有用吗?”
“滚,我不想跟你说话。”
“你来的第一站是神殿,走的时候也应该在神殿。这里离神殿不远,我们边走边说,如果到了神殿你还没有回心转意,我会把你的灵魂送回原处,为你下一世送上祝福。”
“少来这套,我根本不稀罕下一世,我只想烟消云散,不想变成任何生物。”
唉,主人真是...有话好好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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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惆怅的呼了口气,笑着说:“我们走吧,走完这段路,也算有始有终。”
“你烦不烦,干嘛跟狗皮膏药一样赖着不走,要不要吃口屎冷静一下?我不屑与你们为伍,滚回去。”
“我被你骂成这样都没生气,还不够冷静吗。神界原本没指望你能改变这片大陆,可你却让我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和’的力量,你的咒骂也使很多神开始反省,包括我自己。”
“哟,真是铁树开花狗不吃屎,一辈子的稀罕事全让我撞见了。我们的命没这么重要,你们反不反省关我屁事。”
“当然有关系。”他认真地说。
我无奈地说:“你回去吧,让我信你们的话,还不如自己吃屎来得痛快。”
“你可以不信,但你总得听我说完呐。”
“你先把这片大陆的由来和灭亡四次的原因告诉全大陆的人,问他们想不想听再说。”
“我告诉他们你就会听吗?”
“不,不想听。”
“为什么?”
“我们是即用即抛的试验品,你们让生就得生让死就得死,装什么普渡慈航的活菩萨。让你公告全大陆是让他们死的明白点,顺便给自己和天上那群臭逼积些阴德。”
“你这样骂我们有失公允。”他有些不高兴地说。
“有失公允?当初是谁说‘神的时代已经过去’的?你们嘴上说不干涉世间,最后还不是背地里决定了我们的生死。显灵的时候那么高高在上,把米特罗沃斯训得一愣一愣的,结果自己不干人事,既当婊子又立牌坊,我骂你两句你还说有失公允?什么公允?谁的公允?衡量你们和我们的道德标准不一样,你们杀人叫试验,我们杀人叫犯罪。赶紧说,说完赶紧滚,我还要跟家人告别呢。哦对了,把咱俩刚刚和之后说的话也公告了,让所有人瞧瞧你们这群神都是什么货色。”
“我做了你就会听吗?”他的表情依旧平静,认真的问。
“听听听,赶紧的,别墨迹。”
“等一下,施法时间不能算在路程内。”
“至于么,挥下手就好的事还非要停下来弄,肾虚呀你。”
“这不是还想跟你再唠会吗?”他笑着说:“再多唠10块钱儿的。”
“噗。”我被他气笑了。被我骂了这么久他既不生气也不还嘴,看来是真的想跟我聊,那就听一下算啦。
天上出现像屏幕一样的画面,播放时间从我见创世神开始一直到刚才的对话,所有情节一字不落,声音直接传达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听的非常清楚。
“可以听我说了吗?他们都能看到听到,哪怕睡着了也知道,醒来也记得清楚。”
“你说。”
“当地一批人类在竞争中处于劣势时,我就知道借人类改变文明进程的做法行不通。人类原本是在无魔力投影上生活的物种,他们脆弱无力,并不适合在充满魔力的世界生存。”
“等下,什么叫无魔力的投影?”
“看。”天上出现两个球体,一个是遥远的故乡,一个是比它小一点的魔力球。“上面是地球,地球没有魔力,叫投影;是下面魔力组成的实体,两个星球只有内核中心有一条微小的通道相连。”
我抓着他的肩膀惊讶地说:“这、这是真的?”
“是真的。你原来居住的星球是投影与实体分离的世界,而这里是投影与实体融合的世界,不知为什么,人类的身体就是不能适应充满魔力环境,尽管我们多次调低伊德佩拉大陆的魔力浓度也无济于事。魔力含量低资源就少,这才是伊德佩拉大陆贫瘠的根本原因。”
“外来的人类适应不了这个世界我理解,你们造的人类也适应不了?骗谁呢?你们可是神呀,假话还能编的再像点吗。”
“外来的物种很宝贵,我们不会让他们轻易灭亡。很多有生命的星球都通过进化实验证明拥有人类或类人形态的生命比其他种族更容易发展出多元且繁荣的文明,所以创世神大人花了很大代价才从外星球引入人类。事实上人类从未灭绝,每次灭亡前都有一小部分被我们保护起来,再次从原始社会开始发展。”
“你们创造不了人类吗?”
“创造不了。”
“骗鬼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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