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底釉面掺了氧化钴。杨帆的尾指勾住木箱搭扣，周老板上个月进的那批现代仿品，用的同款化学染料吧？
周好的冷汗扑簌簌直流，他还真没想到，杨帆还真的能看出一些问题。
王总经过杨帆的提醒，也看出了明代青花大罐是件赝品，他愤怒地踹翻了黄花梨木箱，“哐当”一声，木箱倒地，里面的物件“哗啦”一声变成了一堆碎片，那声音在店内回荡好久，仿佛是正义的宣告。
保镖的皮鞋用力碾过满地碎瓷片，“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牙酸，他们的眼神追着周浩消失在街角的监控盲区，他们也很快就消失在大伙眼前。
众人还沉浸在刚才揭穿周浩阴谋的震惊之中，店内先是一片寂静，随后人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有的在惊叹杨帆的眼力，有的在指责周浩的阴险。
杨帆表面上镇定自若，但内心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场危机暂时过去了。
这时，一阵浓郁的貂皮香气飘来，那香气厚重而刺鼻，穿貂皮的大婶就挤到了前面。
杨师傅！穿貂皮的大婶扯着嗓子喊，快帮我看看这尊鎏金佛像！
杨帆的喉结上还沾着葱油饼碎屑，指腹擦过佛像底座时，鼻烟壶在裤兜里又发烫了，那热度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这让杨帆心中一凛，更加警惕起来。
这次他看清了莲花纹里隐隐刻画着不太明显的一个王字，这是制作者故意留下的记号，告诉他人这就是一件仿品。
“这是一件现代工艺品，你们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围观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那掌声如雷鸣般响亮，在店内久久回荡。
店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这股香味隐隐约约地往二楼飘去。从店内往二楼库房看去，有一道狭窄的楼梯，楼梯上的木板在人们走动时会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二楼库房的百叶窗缝隙里，周浩的鳄鱼皮鞋尖正在碾烟头，烟头被碾碎的声音很细微，像是他内心不甘的低吟。
他摸出备用的翡翠貔貅领带夹，对着监控死角发了条语音：把库房第三排的粉彩花瓶拿过来。
傍晚六点的夕阳斜照进万古斋，温暖的阳光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杨帆正在给钧窑茶盏打蜡，打蜡的沙沙声很有节奏，像是一首舒缓的乐曲。
周浩的香水味混着檀香突然逼近，那刺鼻的味道钻进杨帆的鼻子，呛得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金丝眼镜腿擦过他耳尖，痒痒的，让他有些心烦。小杨啊，帮哥看看这件宝贝。
花瓶的牡丹纹在射灯下流淌着胭脂红，那鲜艳得有些刺眼的红色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不凡。
杨帆的放大镜停在釉面气泡上，鼻尖突然嗅到淡淡的丙酮味——有人用化学药剂伪造过窑变效果。
开门的老物件。周浩的手掌按在展柜玻璃上，指节泛白，那泛白的指节显示出他的紧张，你说呢？
杨帆的睫毛在瓷器表面投下阴影，像是一幅精致的剪影。他摸到花瓶内壁的激光刻印，转头看见周浩举着手机录像，镜头正对着鉴定证书落款处。
周哥说得对。杨帆突然咧嘴笑，沾着养护油的拇指重重按在证书上，这工艺确实够‘开门’——开的是3D打印机的门吧？
大厅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那声音沉闷而压抑，像是命运的叹息。
突然，杨帆发现周浩腰间挂着的乾隆粉彩葫芦瓶正泛着赝品特有的贼光，那光刺得人眼睛生疼，仿佛一把把利刃刺向眼球。
“周老板。”杨帆撑着柜台起身，木质的柜台触感有点冰凉。
“您这葫芦瓶的矾红彩...”
周浩眼珠咕噜一转，声音急促而杂乱：“轮得到你指点？”
“真品矾红遇光呈橘皮纹。”杨帆指尖划过瓶身，那粗糙的触感让他更加确定了心中的判断，那触感如同砂纸在指尖摩擦。
“您这瓶的化学染料反光像...”他突然贴近周浩耳边，“像夜总会霓虹灯。”
看热闹的人们哄笑出声，那笑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如同群魔乱舞的喧嚣。
周浩颈侧青筋突突直跳，满脸涨得通红，猛地摔碎葫芦瓶，“哐当”一声巨响，瓷片飞溅。
那尖锐的瓷片划过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如同毒蛇吐信。
不知从何时起，杨帆逐渐从学徒成为万古斋颇有名气的鉴定师，他经验丰富，还没听说过打过一次眼。
万古斋门口的青石板被人潮踩得发亮，泛着温润的光泽，阳光洒在上面，反射出细碎的光。这就能看出万古斋的生日的确很旺盛，除了杨帆的技术过硬，还有一个原因，通过杨帆交易的物件没有一件是赝品。
这天清晨，万古斋里来了一个特殊的人物。看到此人，杨帆只觉得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仿佛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窜。
为啥？因为此人名叫王雄，在鉴宝圈臭名昭著，是出了名的恶霸。他手里拎着一个青花瓷花瓶，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脖子上粗重的金链子左右晃来晃去。
“谁叫杨帆，过来给我掌掌眼，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涉足鉴宝这一行了？”
“王总别生气，都是新人不懂规矩……”周浩一副哈巴狗模样，陪着笑脸小跑迎上前。
“规矩？”王雄甩手将青花瓷花瓶放在柜台上，满脸嚣张地吼道：“你要是能看出这个青花瓷的门道，我就管你叫爷爷！”
杨帆盯着青花瓷花瓶，心里一阵紧张，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为啥？因为这个青花瓷花瓶并不普通！
乍一看是民窑常见的青灰釉，但当他凑近时，釉面突然浮现出一层水雾，那水雾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吓得他猛地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撞到博古架，发出“哐当”一声。
就在他后腰撞到博古架的瞬间，那层水雾竟凝结成了一行小楷——“成化年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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