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没有理会教室里学生的喧哗。
带着陈长生直接上了治安署的黑色警车。
车子启动后。
他侧头瞥了眼副驾驶，语气带着点唏嘘。
“你和清欢小时候……真是无忧无虑啊。
一起疯、一起笑。
那时候多干净啊。
没身份、没世俗、也没那些高低贵贱的破事。”
陈长生没回话。
目光沉沉地望着前方，显然神游物外。
沈飞以为他还沉浸在往日情绪里。
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直到车行至半路。
陈长生忽然开口。
“沈飞哥，一般制造V化合物的那些人……都是什么样的？”
沈飞一怔。
转头看他，忍不住笑出声。
“嚯，你恢复得真快。
我还以为你在想清欢呢。”
“不是。”陈长生语气平静。
“我只是想知道，未来要跟什么样的人打交道。”
沈飞挑眉。
表情渐凝，语气也变了几分正经。
“这帮人啊，大多都不是好东西。
唯利是图、什么都敢干。
制造环节里有三种人：普通人、半职业者、还有职业者。”
他一边握着方向盘。
一边慢慢道。
“普通人干脏活，运输、售卖；
半职业者有些本事，负责放哨和打手；
最危险的，是那些职业者——
往往明面上都有体面的身份。
医生、工程师、甚至治安署的内鬼……”
“而且还有在帝国总部工作的高官呢。”
沈飞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陈长生一愣。
“什么？还有高官？”
“没错。”沈飞轻笑一声。
“别看他们表现光鲜亮丽的。
其实很多都跟地下的V化合物黑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上次我捣毁了一家，没想到源头竟然是帝国高层治安官。”
“治安官？”陈长生惊呼。
“什么治安官？”
沈飞低头，声音压低了几分。
“就是陈彪他爸的前任，西海能源署的副署长。”
陈长生瞳孔微缩，震惊道。
“这么大的高官，还做这种掉脑袋的V化合物生意？”
沈飞笑道。
“哎，很正常很正常。
谁会嫌钱多呀？
而且我觉得那家伙也只是线上的一环，根还没有除掉根基。”
陈长生一愣。
“那么大的官了，还不是根源？”
沈飞点头。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
认真地看着陈长生，眼神深邃得像是要看穿他。
“我怀疑……你，才是最大的根源。”
陈长生脸色骤变，瞳孔骤缩，脑中一片空白。
（他发现了？）
沈飞的手像铁钳般牢牢扣住他的手腕。
目光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正色。
“你跟我进治安署，到底想干什么？”
（糟了！）
陈长生呼吸一滞。
舌尖死死抵住牙齿，生怕那句“做超V化合物”脱口而出。
面对眼前这个破获数百起V化合物走私案的传奇治安官。
任何谎言都是自寻死路。
他只能呆呆地看着沈飞，一言不发。
空气凝固了三秒。
“哈！”沈飞突然哈哈大笑。
松开手拍了拍他发僵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揶揄。
“瞧把你小子吓得。
就这点胆量还想混治安署？
你小子得再练练！”
陈长生尴尬一笑。
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衬衫。
“沈、沈飞大哥真会开玩笑……”
“到了。”沈飞推开车门，对着陈长生指了指。
丰县治安署，那座宏伟的建筑赫然映入眼帘。
蓝色的徽标在阳光下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急忙下了车。
紧跟在沈飞身后迈进大门。
不料沈飞刚踏入大厅。
一个满脸是汗的治安官就慌张地冲过来。
对着沈飞敬了个军礼，急促道。
“沈署长！有任务！垃圾站发现V化合物交易！二队已经——”
沈飞眼神瞬间凌厉。
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回跑。
同时甩下一句话。
“你在署里等着！”
陈长生却一个箭步跟上。
声音因为急切而发颤。
“带我去！我就……就想看看现场什么样！”
沈飞皱眉盯着他两秒。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咂了咂嘴。
最终扯开副驾驶车门。
“行吧行吧，你上来吧！但记住——”
他一把将陈长生塞进后座，语气严厉地警告。
“敢下车半步，我亲手打断你的腿！”
陈长生咧嘴一笑。
急忙打开车门，乖乖坐在了车后面。
而副驾驶上坐着的，正是刚才向沈飞汇报的治安官。
陈长生偷偷打量着副驾驶的“女”治安官。
（这特么什么造型？）
长发扎成马尾。
辫梢还系着个粉色蝴蝶结。
可那张脸却像个常年风吹日晒的老渔夫。
胡子拉碴，满脸痘痘，皮肤黝黑，还带着满口黄牙。
同时，陈长生也发现这个治安官正通过后视镜观察着他。
“沈队，”治安官压低声音，嗓音粗得像是砂纸磨铁锅。
“这毛头小子哪来的？奶都没断吧？”
陈长生后背一挺。
声音刻意沉了八度。
“我叫陈长生，成年了。”
手指却死死抠着座椅缝。
（妈的，这变态哪来的？）
沈飞咧嘴一笑。
“老李啊，别那么紧张兮兮的。
这是我新招来的安全员，专门辅佐我们治安官办案的。
最近案子越来越多，忙得我连吃饭的时间都快没了。”
说着，他猛地一脚油门。
吱——！
推背感把陈长生狠狠拍在座椅上。
刚装出来的几分硬汉形象瞬间崩塌。
整个人像受惊的猫一样蜷了起来。
李善长（老李）的蝴蝶结在急加速中欢快摆动。
通过后视镜瞥见陈长生那副怂样。
鼻腔里挤出一声嗤笑。
“切，就这？还辅佐我们办案？”
沈飞单手猛打方向盘。
轮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声响。
“谁还没个第一次？你第一次出任务尿裤子的事，我提过吗？”
“沈队！”李善长那张糙脸瞬间涨得通红。
蝴蝶结都气得抖了三抖。
“揭人不揭短啊！”
沈飞冷笑一声。
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陈长生。
“现在知道要脸了？”
车内空气顿时凝固。
李善长尴尬地咳了一声。
讪讪地扭头。
“那个……长生兄弟，我嘴贱，别往心里去。”
陈长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上的裂痕。
扯出个僵硬的笑。
“没事，李哥。我早被骂皮实了，你那两句话伤不到我的。”
突然，对讲机炸响刺啦声。
“沈队！二队就位了，但一队被临时调走！嫌疑人有枪！”
沈飞眼底寒光乍现。
油门直接踩到底。
“卧槽队长！超速了！”李善长死死抓住车顶扶手。
蝴蝶结啪地抽在自己脸上。
“晚一分钟——”沈飞一把扯开领带，语气森寒。
“就可能多死一个弟兄！这可慢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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