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丢失证件,无奈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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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耿一眼不眨地死盯着香蓉妩媚的背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他才意犹未尽地说:“我还是头一回见过如此之美的女子,要是娶了做老婆,那真是赛过活神仙。”

梁禾根训斥道:“你就这么点出息,见了美女,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许耿理直气壮地说:“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又不是君子,更加不能免俗。方才倘若我有玉,就会毫不犹豫地将玉送给香蓉作定情信物。”

梁禾根驳斥道:“我这是护身符,岂能乱送人!”

许耿嗤笑道:“小舅,你我好歹都是落榜生,书读得不多,那也不少。你却满脑子的封建迷信,还自以为有贾宝玉那般娇贵。其实,你就是个泥腿子的贱命,还讲究个狗屁护身符!”

梁禾根愤愤不已:“你瞧不起谁呀!你老妈还不是出身于泥腿子!没有我们泥腿子,这江山能打下来吗,能坐得稳吗!没有我们泥腿子,你吃个屁呀!简直就是一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许耿见小舅动怒,知道他平素老实,一旦动起怒来就翻脸不认人的,便赶紧赔罪:“小舅,你是长辈,我是个小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嘛。方才外甥说岔了嘴,您可不要怪罪。”

梁禾根消了气,方才解释道:“其实,说这玉是护身符也只是个借口。据你外婆讲,这玉是大有来头,万万不能卖的。”

“什么来头呀?”

“你外婆说的含含糊糊,我也不敢问明白。有胆量你以后去问她,不骂死你才怪。”说完,梁禾根便去整理晾在一旁的上衣。突然,他惊恐地叫喊:“不好啦!我放在上衣口袋的边防证不见啦!”他又赶紧摸了摸裤子口袋,幸好钱没有掉。

许耿幸灾乐祸地说:“方才我死拉着你,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偏不听,偏要当活雷锋。现在好了,救人把自己也赔进去啦,你真是活该!”

“这,这如何是好呀?”一向来稳重的梁禾根也心慌不已。

许耿吓唬道:“小舅。听说,只要是警察抓到你没有边防证或暂住证,立马送你去劳改半年,然后遣送回原籍。”

梁禾根长叹一口气,说:“唉,看来这工也打不成了。只是拖累了你,真是抱歉。”

许耿倒是一脸的坦然:“小舅,都是一家子,讲么子客套话。我不过是陪你出来玩一玩,见见世面而已。其实,我老爸早已帮我联系好工作,过一两个月,就可以去上班。”

梁禾根知道大姐夫许跃进是个科级干部,有点子小权力,人又活络,给自己儿子找工作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他彻底放下心来。

许耿见小舅沉默不语,便劝道:“小舅,你也不必伤感。虽然外公不如我老爸有能力,但是我工作后,一定帮你找一份临时工。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干事。”

梁禾根对临时工不感兴趣,因为临时工费力多,报酬低,还总是受正式工欺负。想到此,他便断然拒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做临时工,还不如在家里干农活自在——”

话没落音,他望见远远来了一位警察,顿时浑身紧张,便捞起河堤上的衣服,胡乱穿在身上,然后拉着外甥,贼一般地溜走了。

许耿不明所以,慌张地问:“是不是要发地震啦!”

梁禾根如实相告:“我刚才看到了警察。”

许耿想到小舅一个正儿八经的老实人,此刻看见警察,就像老鼠见了猫,便不由地觉得好笑。二人来到城中村,找到昨夜住宿的黑旅店,梁禾根先去洗了澡,然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二人退了铺位,拧起各自的行李,搭上公交车,直奔罗湖汽车站。

这里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喊客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二人在汽车站转悠了好久,才找到去往宝庆的长途客车。二人买了车票,将车票小心地放在内衣口袋,所剩的钱不多,就一把插进裤袋里。

他俩上了车,找到座位,将各自的行李放上行李架,一看时间,离发车时间尚有一个多钟头。二人下了车,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好不容易在车站附近找到一家便利店,正准备买些食物在路上充饥。岂料,一摸裤袋,二人顿时傻了眼,就刚才一会儿功夫,他俩放在裤袋的钱都被贼人扫荡一空。’

二人悻悻然回到车上。许耿还不停地咒骂贼人,连带着将他的祖宗十八代,狠毒地口诛了一遍又一遍,直骂得口干舌燥方才罢休。幸亏车主还算是讲人道,每位乘客都发给一小瓶水。许耿接过水瓶,拧开瓶盖,张嘴就灌了一大口水,然后就学着小舅闭目养神,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第二天下午,长途客车才抵达宝庆汽车站。舅甥俩直饿得前胸贴后背,许耿自小娇生惯养,何尝吃过这种苦,下了车,就一路骂骂咧咧地回家去。

梁禾根住在郊区,离家还有五六里路。他去打工时,感觉行李袋轻飘飘的,现在提在手里却沉甸甸的。每走一步,他就觉得肚子里更加饥饿,好在他体魄不错,走起路来照旧稳健迅速。

回家的路是一条毛马路,说是马路,其实就是一条碎石铺就的土路。倘是大热天,汽车颠簸着飞奔而过,车后就会扬起一条长长的“尘龙”,灰尘扑得行人的眼睛都睁不开。雨天更糟糕,大大小小的水洼在马路上星罗棋布,行人走路异常小心,稍不留神,就会踩湿鞋子。汽车一过,行人躲闪不及,就免不了溅一身泥水。

走到半路,梁禾根想抄近路回家,但是当下正是春忙时节,在田地里必定碰到熟人。他只好沿着马路,绕了一大圈,才饥肠辘辘地回到家。

此时,他老娘正懒洋洋地躺在竹椅上,在门前空坪晒太阳,肥胖的身子将竹椅压得吱呀作响。他老娘自从有了儿子,就变得娇贵起来,所有的农活家务事,都指使丈夫和女儿去做。

梁禾根长大一点,也逃不脱老娘的劳役,上学前,必须割一筐猪草,放学后,必须帮助老爹干农活。尤其是三姐出嫁后,他更是忙得没有时间写作业。

本来,他家人口多,承包的田地也不少。村里头好多人家都盖起了红砖房,他家却还是土砖屋。这都怪他娘是个大大的吃货,一点儿不懂得节俭,被村里人戏称肥婶。

肥婶听到响动,睁开眼看见儿子回来,气呼呼地问:“没找到工作?”

梁禾根点了点头,不敢做声。

“路费还剩多少?”

“全花光了。”梁禾根不得不扯了个慌,要是他娘知道钱被偷了,就会数落他好几个月。

“败家子,”肥婶骂了一句,就吩咐道,“锅里有些冷饭,吃饱了去帮你老爹干活。”

梁禾根进了屋,先灌了一通凉开水,就抓起冷饭狼吞虎咽。吃饱喝足,他犯起了春困,就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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