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戾火焚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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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穿越:戾火焚骨**

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味,裹挟着一股陈年铁锈和血腥的混合气息,像一只冰冷滑腻的手,死死扼住了林洛的喉咙,将他从无边无际的冰冷黑暗中硬生生拽了回来。

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仿佛肺叶被粗糙的砂纸反复摩擦。眼皮沉重得像焊死的铁门,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撬开一道缝隙。

浑浊的光线刺入,视野模糊不清。首先撞入眼帘的,是头顶一块块剥落、露出底下灰败水泥的天花板,如同溃烂皮肤上结的痂。墙角,一张残破的蛛网在微弱的气流中苟延残喘地颤动。空气里弥漫着贫穷、疾病和绝望特有的酸腐气味。

这不是他车祸前躺的那条冰冷湿滑的柏油马路。没有刺耳的刹车尖叫,没有骨头碎裂的脆响和瞬间淹没意识的剧痛……他明明该死了。

“呃……”喉咙干涸得如同烧焦的沙漠,吞咽的动作带来一阵刀割般的疼痛。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指尖传来粗糙、打着厚厚补丁的蓝白条纹布料触感——病号服?一种强烈的不协调感瞬间攫住了他。这触感,这身体的沉重感,视野的狭窄高度……都无比陌生。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刹那,一股庞大、冰冷、带着无尽憋屈和绝望的记忆洪流,如同被炸毁的堤坝,裹挟着无数破碎的画面和汹涌的情感,毫无征兆地、粗暴地冲进了他的脑海!

**周秉昆!吉春市!光字片!木材厂扛木头的工人!周志刚!李素华!瘫痪在床的母亲!大哥周秉义!为了个狗屁诗人私奔贵州的姐姐周蓉!骆士宾!水自流!涂志强!郑娟!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深入骨髓的窝囊和憋屈……**

他是周秉昆,周家最没出息的老三,被钉在这座漏风漏雨的破屋里,守着瘫痪的母亲,吃着命运馊透的剩饭,活得像个影子,谁都能踩一脚的可怜虫!那些被工头克扣工钱时的忍气吞声,被街坊邻里背后戳脊梁骨时的闷头不语,面对骆士宾那帮混混调戏郑娟时的敢怒不敢言……一幕幕憋屈的记忆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林洛新生的意识里。

**不!**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暴戾与凶狂,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被这具身体积压了十九年的屈辱瞬间点燃、引爆!林洛(或者说,占据了周秉昆躯壳的某个存在)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这不是车祸前那双敲击键盘的、略显苍白的手!这是一双布满老茧、指节粗大变形、蕴含着木材厂沉重劳役力量的手!

“秉昆?醒了就吱个声!别挺尸了!”一个粗哑、带着明显不耐烦的男声像块石头砸了进来,打断了记忆洪流的肆虐。

林洛没有回应,或者说,他体内的那个凶魂根本不屑于回应。他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迟滞感,转动僵硬的脖颈,目光投向门口。

“砰!”

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用脚粗暴地踹开。一个梳着油光水滑分头、穿着在当时算得上体面但透着流气呢子外套的男人,咧着一嘴被劣质烟熏黄的牙齿,探进了半个身子。他目光越过炕上的林洛,直勾勾地落在屋内角落一个正低头搓洗衣服的纤细身影上,语气轻佻得像在逗弄猎物:

“娟儿,忙着呢?宾哥疼你,给你带了包红糖,补补身子……”他晃了晃手里一个皱巴巴的纸包,眼神黏腻地在郑娟身上打转。

**骆士宾!**

这个名字如同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洛的神经上!记忆碎片中那双撕扯郑娟衣襟的脏手,那些下流不堪的言语,以及原主周秉昆缩在角落、拳头捏得发白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窝囊画面……瞬间交织、爆炸!

一股冰冷的、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暴怒电流,瞬间贯通了林洛的脊椎,直冲天灵盖!这具身体积压了二十年的屈辱、不甘和愤怒,在这一刻找到了最契合的载体,被点燃成焚尽一切的黑色火焰!

**【检测到强烈负面情绪峰值……符合绑定条件……】**

**【“戾气生存系统”激活!】**

**【核心规则:以血浇仇,以戾证道!唯杀戮与毁灭,方可铸就不朽!】**

**【新手任务发布:碾碎骆士宾的脊椎!打断这头鬣狗的脊梁!(0/1)】**

**【任务奖励:癫火(初级)——痛感即力量!伤势愈合速度×3!】**

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直接在林洛的脑海深处响起。同时,一块半透明的、边缘流淌着暗红色血光的光屏,强制性地投射在他的视网膜上。任务描述的字眼,每一个都透着血腥与残酷。

林洛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猛兽锁定猎物时,露出的森白獠牙。

“滚。”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两块锈铁在相互刮擦,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实质般的冰碴。

骆士宾显然没料到这个平时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周家老三敢这么跟他说话。他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的轻佻瞬间被一种被冒犯的恼怒取代:“哟呵?小崽子躺了两天炕,胆儿肥了?敢跟你宾哥……”他一边嗤笑着,一边迈步就朝炕边走来,根本没把林洛放在眼里。

他的“横”字还没出口。

寒光,骤闪!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没有半分预警!林洛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操控,又像是沉睡的凶兽彻底苏醒。他上半身猛地弹起,右手闪电般探入身下的破旧炕席之下!

“呛啷——!”

一把柴刀被他抽了出来!刀身布满暗红的锈迹,但刃口却被人仔细地打磨过,在昏暗的光线下,崩裂出几道雪亮、狰狞的獠牙!

骆士宾脸上的嗤笑瞬间凝固,化作难以置信的惊愕。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动作。

那道致命的寒光,已经撕裂了沉闷的空气,带着林洛体内刚刚点燃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戾,划出一道凄厉的死亡弧线!目标,直指骆士宾那毫无防备的脖颈与肩膀连接处!

“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脆响,在狭小的病房里骤然炸开!那声音,不像是砍在人身上,倒像是劈开了一根冻得梆硬的柴火!

“呃啊——!!!”骆士宾的惨叫刚冲出喉咙,就被剧痛硬生生掐断,变成一种漏风般的嗬嗬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个趔趄向后栽倒。

但林洛的动作更快!他如同扑食的猎豹,无视胸口的剧痛(那痛楚反而让系统提示的【癫火灌注——痛觉转化率35%】在他视网膜上疯狂跳动),整个人从炕上窜下!膝盖带着全身的重量,如同攻城锤般狠狠砸在骆士宾的后腰上!

“噗!”沉闷的撞击声。

“呃!”骆士宾的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

这还没完!林洛的左手如同铁钳,一把攥住骆士宾那油腻腻的头发,用尽全身的蛮力,朝着坚硬的土炕边缘狠狠掼去!

“咚——!!!”

一声闷响,伴随着鼻梁骨塌陷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温热的、带着浓重腥气的液体猛地溅开,星星点点地喷洒在糊着旧报纸的墙壁上。那抹刺目的暗红,在泛黄的、印着褪色“最高指示”标语的报纸上,迅速晕染开来,形成一幅诡异而残酷的抽象画。

“啊——!!秉昆!你疯啦!!”角落里,郑娟的尖叫终于撕破了屋顶的压抑,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她手里的洗衣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林洛充耳不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脚下这摊烂泥般的躯体,和脑海中那冰冷系统提示音的尖啸:【癫火灌注——痛觉转化率87%!】一股灼热的气流仿佛从骨髓深处涌出,顺着血管奔流。他胸口的剧痛瞬间被一种狂暴的力量感取代,甚至能感觉到翻卷皮肉下的伤口传来一阵麻痒,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肉芽在疯狂蠕动、试图弥合!

他抬起脚,重重地踩在骆士宾因剧痛而剧烈抽搐的脊背上,仿佛在碾碎一只臭虫。右手那柄滴着粘稠血液的柴刀,再次被他高高举起!刀锋上,暗红的血珠缓缓汇聚、滴落,砸在骆士宾惨白的脸上。

“住手!周秉昆!你他妈疯了!”

“快放下刀!”

院门被几个闻声赶来的光字片混混猛地撞开,他们手里拎着铁锹、木棍,但眼前地狱般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僵在了门口,脸上写满了惊骇。

地上,骆士宾像一滩烂泥般瘫着,身下迅速洇开一大片暗红色的血泊,他的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嗬嗬声。而那个他们熟悉的、总是低着头闷声不响的“周家老三”,此刻正踩在骆士宾背上,缓缓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转过头来。

他的脸上溅着星星点点的血污,一双眼睛却亮得骇人,瞳孔深处仿佛燃烧着两簇来自幽冥地狱的、非人的幽蓝色火焰,冰冷、暴虐、毫无人性!那眼神扫过门口的混混,如同死神的镰刀划过麦田。

一股寒气从所有混混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们头皮发麻,四肢冰凉。

不知是谁,带着哭腔,用变了调的嗓子,撕心裂肺地嚎叫出声:

“鬼!鬼啊!周家老三……被脏东西附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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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沿下,粘稠的血泊像一面破碎的镜子,倒映着林洛那张溅满血点、眼神凶戾到扭曲的脸。他随意地甩了甩柴刀上黏腻的血沫,发出“啪嗒”的轻响。

视网膜上,那暗红色的系统光屏依旧固执地灼烧着:

**【新手任务:碾碎骆士宾的脊椎(1/1)完成!】**

**【奖励发放:癫火(初级)已融合!】**

**【伤势愈合加速启动……痛感转化通道稳定……】**

**【检测到世界本源剧烈波动……诸天锚点锁定……】**

一行更加刺目、仿佛由凝固鲜血书写的文字,在光屏中央猛地弹出:

**【下一锚点:《狂飙》·高启强·旧厂街鱼摊(1978年京州市)】**

林洛的目光扫过地上如同烂泥、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骆士宾,又瞥了一眼门口那群吓破了胆、进退不得的混混。他的嘴角再次扯开,露出一个混合着血腥与森寒的笑容,白牙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用沾血的刀尖,随意地踢了踢骆士宾已经完全失去知觉、瘫软如面条的腿,嘶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残酷:

“告诉周蓉……”

“她欠这个家的债……”

“老子亲自去贵州讨。”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

病房内,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窗外,光字片破败的屋顶在暮色中沉默。一个新的、充满暴戾与毁灭的灵魂,已在人世间,点燃了第一把焚尽命运的火。而命运的齿轮,在骆士宾脊椎断裂的脆响中,已然滑向一个未知而凶险的诸天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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