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帝姬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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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沸腾的池水中浸泡着赤焰珊瑚与塔盛花等极阳之物,煜煦坐在池边试了试水温:“这温度下火锅正好,师兄来盘毛肚。”

刑环用手中干瘪的雾枝蛇根敲了敲他的头:“你有点正形吧。”

“你拿什么打我——那是雾枝蛇的什么?”煜煦惊声道,看着那灰突突的灵材有些眼熟。

“再加一份还阳水就可以了。”刑环没搭理他,又从铁瓮中倒出一股腥甜泉水,“叶声有些任性了,多亏你在,要不也没法收场。”

煜煦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也是,你是神灵境巅峰修士,城里发生的所有事都瞒不过你的神念,而且你知道尘刹是神族禅修。也就是说,刑钟也知道,但她依旧要嫁。”

“刑钟是个有主意的姑娘,她当然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刑环这样说道。

煜煦带着叶声闯入帝姬行宫,只和她的贴身侍女打了个照面便到了殿后的火玉药池。并没有见到那位魔族长公主,她确如刑叶声说的那样对儿子不闻不问。

“不说你的家事了,我找你可是有要紧的事呢。”煜煦拍了拍刑环凝实的肩膀,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趁着机会煜煦把蛟蜃血丹的事情与刑环说了。刑环摸了摸下巴,深思了一会儿说道:“靥莲我这里有墨渊中采的三朵,放在烬天吞星瓶里,还有自己种的一些,诺。”他从储物袋中找出五个檀木匣子,打开正是十余朵斗大的黑色莲花,花瓣边缘像烧焦了一样微微卷起。“这些都已经晒干了,药效有些损失。”

“既然会损失药效,那晒它做什么?”

“靥莲出水即枯,这也是用丹火烘烤后才保存下来的,泡水喝是水属性修士最好的养魂灵茶。”刑环这样解释道,“不过烬天瓶里的是新鲜的,那瓶子没什么别的作用,倒是可以保鲜花卉。”

“烬天瓶就是三件传世造化圣器之一的,属于烛阴一脉的那件九品法器吗?若能让世间一切事物保持原状确实也担得上造化之名。”煜煦道。

“那倒不能,只能让鲜花保鲜,而且必须是能放进去的。”刑环摆摆手道。

“大哥,这么重要的消息是能告诉我的吗?”煜煦腹诽道,却没说出口,他对造化圣器知之甚少,从因它们引起两千年前那场灭世之劫来看,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过做伸手党他还是脸皮够厚的:“那能给我一朵新鲜的吗?”

刑环点点头,他倒没觉得这是什么太难为情的要求,本着能帮就帮的原则,说道:“可以,我放家里了,你到炼制的时候也可以直接去我那里炼制,十品丹药大致要淬六道雷劫才能成功,灭神殿有相应的抵抗阵法。不过丹师得你自己找。”

“你不能炼十品的丹药吗?”

“当然不能,我虽六岁习医,千年不辍,但至今也只成功炼制出一颗能评为八品的丹药。”刑环这样说道,神情忽然有些落寞,“不光是丹道,就是修炼之路也无所进益。”

煜煦无语:“不是吧,大师兄,你四百年前才进入神灵境圆满,差一步就能踏入神尊境了,还无所进益呢。”

两人就着火玉药池中氤氲万年的极炎雾气,在等叶声苏醒的间隙竟促膝长谈起来,刑环给他泡了杯只对水属性修士有益的靥莲薄荷茶,缓缓道:“十一阶圣灵境本来就不够,有愧两族血脉啊。”

煜煦想了想,却依旧迷惑,十界帝王之中,他们所熟知的如天帝、冥主不过玉仙修为,七小仙界更是一个飞仙便能立派,裂地称王。“是奕阳姐姐要求太严了,十界帝王中你算是年纪最轻,法力最高了。”

“可自护国战争以来,九魔折损过半,且多云游在外,与天宫三神王具在天庭相差太大。”

九魔指的是当初魔祖刑阖死前,立下血誓护卫有刑氏一脉的九位大修士,其中三位神尊境,三位神灵境,其余皆是玉仙圆满。但是刑环担忧的也并无道理:“九宗魔中我所知的云银龄与佛魔万尘本就是避世苦修,而两千年前壶觞谋逆、天炎身死,侠长安闭关、鬼女箜杀远遁血界;不过明有锦不是一直在朝吗?还有石九。”

“你做了功课了。”刑环倒是对自己这个师弟推心置腹:“是啊,如今中洲安危全系明先生一身,而南洲以石九为主。”

“南洲以石九为主?”煜煦想着七可所谓的“天雷自大瀚起”还有重圣帝姬的新姑爷,不禁说道:“石妖宿念九应该只有玉仙境修为吧,但南洲不是还有白狐老祖吗?”

“你没见过白枯吧,只能说白枯不会出手,我也不会让她出手的。”刑环合眼品茶,烟雾缭绕间颇有祖师万章的风采。“所以说一个十一阶玄修撑不起焚天九域,三境魔寰。”

怎么还说伤怀了呢,煜煦默默吐槽,不过说起天炎了:“说起来有个事情也想让你看一下,这是凤魔天炎的佩剑。”

“玉川之上我见过。”

煜煦解释道:“里面的凤凰残魂现了三次身,都是在你有刑氏族人在场时,水下墟一战时也是他及时出现,才救下叶声。”

“而且它平日里就像块废铁一般,我有事从来叫不动。”好歹我们也性命相连,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九魔之中天炎与刑阖不止是血盟,他还是刑阖的义弟,也是死生相随的战友。所以即使灵魂寸碎,也会依照本能护佑烛阴族人。”刑环轻笑道。

“那我呢?”

“你都打算用融魂九涅为他弥魂,他若真恢复了神识,必定也会帮你的。天炎死时是神灵境初期,即使只剩一点魂力,也比你那点法力强的多。”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便问道:“天炎的封主玺在你那里吗?”

煜煦一脸茫然:“什么?”

“九魔皆有,以此可号令他们自己的亲卫,天炎的羽王卫虽然有所折损,但应该还有九千余人。而且羽王卫之所以以羽为旗字,是因为这支军队完全由凤凰族裔组成,魔界之内除了南屿凤凰军以外没有比羽王卫更精锐的翼兵了。”刑环沉声道,看煜煦神色就知道他对此毫不知情,根本不知道九魔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无奈的叹口气,“少年不知愁啊。”

新历元泰十九年六月十九日,魔皇长女重圣帝姬在华骏行宫举行婚礼,八百条玄鳞蛟首尾相衔,蛟角挑着烛阴纹灯悬于穹顶。焰光穿透琉璃塔,璀璨花火在黄金砖上流淌,大瀚十六州州牧悉数到场朝贺,桂城主街遍撒金枞鎏花瓣,摆水宴、抛彩囊,与民同乐。

琉璃金顶浸在大瀚晴朗的天光里,刑钟身着玄色广袖裙,站在高台之前,尘刹一步一步踏上浮玉桥,水殿的青铜鹤炉吐出袅袅银烟,“殿下的珠钗歪了。”尘刹抬手扶正她鬓边金钗,温柔的说道。刑钟看向那些暗绣在婚服里的烛阴纹路,避开了他的目光。

刑叶声身着同样颜色的礼服,黑色的礼服裹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他敷衍的将手中银盘递过去,“请新人互换同心契。”盘上密山瑾瑜雕刻的同心戒散发着温润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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