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计,今天可得给点面子啊。我蹲在破庙角落,用袖子使劲擦着板砖。它又微微发烫,这次分明是在抗议我昨天拿它当板凳用的事儿。想起方才那惊天动地的场面,我擦砖的手都有点抖——这玩意儿居然真把混沌虚影给吞了。
楚哥,你这样真能行吗?小师妹蹲在门槛上啃着半拉馒头,腮帮子鼓得像只松鼠,丹霞宗那些人又不傻。
我头都没抬,继续往板砖上吐口水使劲擦:你懂什么,越是名门正派越好骗。板砖突然闪过一道青光,吓得我赶紧压低声音,再说了,咱们乞丐界出来的...
小师妹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上次你说去玄剑门借剑典,结果被人追了三条街...
那叫战略转移!我老脸一红,从包袱里掏出一件皱巴巴的道袍。这是前天在葬神渊边上的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虽然沾了血,但好歹是件法衣。我抖了抖衣服,一只蜘蛛从袖子里掉出来,慌慌张张地跑了。
板砖突然在我手里震动起来,我低头一看,它表面浮现出几道金色纹路。哟,终于舍得干活了?我咧嘴一笑,把板砖往额头上一贴。一阵刺痛传来,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眉心流遍全身。
楚哥!你、你变样了!小师妹瞪圆了眼睛。
我摸了摸下巴,原本稀疏的胡须变得又长又密,连声音都低沉了几分:怎么样,像不像个得道高人?
小师妹绕着我看了一圈,突然伸手拽了拽我的胡子:疼不疼?
哎哟!轻点!我拍开她的手,这是板砖变的幻象,但触感跟真的一样。我挥了挥袖子,板砖已经变成了一柄拂尘,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庙外传来嘈杂声,我探头一看,几个穿着丹霞宗服饰的弟子正在集市上采购药材。机会来了。我整了整衣冠,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小师妹说,你在这等着,要是太阳落山我还没回来...
知道知道,就去葬神渊边上给你收尸。小师妹翻了个白眼,这话你都说第八遍了。
我讪笑两声,拄着拂尘大步流星地朝丹霞宗山门走去。路上行人纷纷侧目,有几个甚至对我行礼。我故意走得很慢,板砖变的拂尘在地上划出浅浅的金线——这是它新觉醒的能力,能留下看似高深的道韵。
丹霞宗的山门气派得很,两个守门弟子正在打瞌睡。我清了清嗓子,用拂尘柄敲了敲地面:无量天尊!
两个弟子吓得一激灵,其中一个差点从台阶上滚下来。这位...前辈有何贵干?年长些的弟子警惕地看着我。
我捋着胡须,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贫道逍遥子,云游至此,见贵宗丹气冲天,特来一观。
两个弟子面面相觑。我暗中催动板砖,拂尘尖突然冒出三寸金光,在空中写了个丹字。这一手果然镇住了他们,年轻的那个弟子腿都开始打颤了。
前辈稍等,我这就去通报长老!年长弟子转身就往山上跑,差点被自己的佩剑绊倒。
我在山门前负手而立,心里却七上八下。板砖在我袖子里微微发烫,提醒我它撑不了多久这么高强度的幻化。突然,拂尘柄剧烈震动起来,我低头一看,金色纹路正在快速消退。
糟了...我赶紧掐诀念咒——其实就是在心里骂板砖。就在这时,山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白胡子老头带着十几个弟子匆匆赶来。
不知逍遥子前辈驾临,有失远迎!老头远远地就拱手作揖,我眯眼一看,他腰间挂着丹霞宗长老的玉牌,正是传说中的药老。
我强装镇定,把即将失效的拂尘往臂弯一搭:药长老客气了。贫道途经此地,见贵宗丹道气象不凡,特来讨教。
药老眼睛一亮:前辈竟识得老朽?他上下打量我,目光在我的拂尘上停留片刻,不知前辈在何处修行?
我早就编好了说辞:贫道一向居无定所,近日在葬神渊附近参悟天道。说着故意露出袖口的一角——那里沾着葬神渊特有的黑泥。
药老果然神色大变:葬神渊?前辈竟能从那里活着出来?他转身对弟子们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请前辈入内奉茶!
我暗自松了口气,跟着药老往山上走。板砖似乎也感应到危机解除,拂尘上的金光又稳定下来。路过炼丹房时,我故意放慢脚步,深吸一口气:嗯...七转凝露丹,火候还差三刻。
药老猛地转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前辈连这都能闻出来?
我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心里却想着昨天偷看的丹霞宗典籍总算没白费功夫。板锦在我袖中轻轻震动,似乎在嘲笑我的装模作样。
药老亲自引我进入正殿,吩咐弟子奉上最好的灵茶。我抿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这茶苦得跟黄连似的。但为了维持高人形象,我只能硬着头皮咽下去,还得装出一副享受的样子。
前辈道法高深,不知可否指点一二?药老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放下茶盏,我捋着胡须道:贫道观贵宗丹道虽有小成,但似乎困于七转之境已久...
药老激动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前辈明鉴!我宗三百年来无人能炼成八转金丹!
我心中暗喜,表面却皱眉沉思:此事说来也简单...我故意拖长声调,看着药老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就在这时,我余光瞥见药老腰间玉佩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板砖突然在我袖中剧烈震动起来,拂尘差点变回原形。我赶紧按住袖口,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前辈可是身体不适?药老关切地问道。
我强作镇定:无妨,只是方才推演天机,耗了些心神。我话锋一转,药长老这玉佩倒是别致。
药老下意识摸了摸玉佩,笑道:这是老朽年轻时在秘境中所得,能温养神魂。
我点点头,心里却记下了这个细节。板砖对那玉佩的反应如此强烈,必定不是凡品。看来今天这趟,除了要骗丹药,还得想办法把这玉佩弄到手。
关于八转金丹...我故意压低声音,药老立刻凑近过来,需以混沌之气为引...
药老倒吸一口凉气:混沌之气?这...这上哪去找?
我神秘一笑,拂尘轻挥,在空中画出一道金光:巧了,贫道近日正好得了一缕...
正说到关键处,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弟子慌慌张张跑进来:长老不好了!天机阁的人在山门外求见!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的拂尘差点掉在地上。天机阁?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板砖在我袖中疯狂震动,似乎在警告我什么。
药老为难地看向我:前辈,这...
我强装镇定地站起身:无妨,天机阁与贫道也有些渊源,不如同去一见。
走出大殿时,我的手心里全是汗。天机阁的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莫非是冲着我来的?我摸了摸袖中的板砖,它反常地安静下来,像是在积蓄力量。
山门处,一个白衣女子负手而立,身后跟着两名天机阁弟子。即使隔着老远,我也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凌厉的气息。当她转身时,面纱上的天机星图微微发亮,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下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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