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紫色月光突然像被揉碎的墨汁般散去时，林小满的运动鞋底正碾过一粒灰白色晶体。
那晶体脆得惊人，在她脚下发出细碎的咔嚓声，惊得她猛地顿住脚步——方才狂奔时竟没发现，这地面根本不是岩石，倒像是某种凝固的能量，每一道裂缝里都泛着幽蓝的微光，像埋了无数条发光的血管。
咳......苏夜的背重重撞在一块凸起的巨石上，她额角的绷带渗出血痕，左手还攥着半块烧焦的次元终端。
这姑娘平时总爱叼着棒棒糖说辣鸡系统，此刻却连嘲讽的力气都没了，只顺着石面滑坐在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终端边缘：所以现在是......穿越到了游戏加载失败的界面？
林小满蹲下身，用匕首尖挑起一点晶体碎屑。
那东西刚碰到金属就开始融化，在刀刃上凝成一滴淡蓝色液体，散发出类似臭氧的气味。
她皱眉嗅了嗅，抬头时正撞进陆沉舟沉如深潭的眼睛——他的西装左肩被怪物抓出三道血痕，却像完全没察觉似的，正低头盯着她掌心发烫的玉佩。
裂隙之外。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冰的铁，玉佩上的古文字在发烫时显影了，这里是所有次元壁最薄弱的交点。他伸手按住玉佩，林小满这才发现他指节泛着青白，但古籍里说，当裂隙之外显形时，要么是新次元诞生的契机...
要么就是旧世界毁灭的倒计时。苏夜接得飞快，尾音却泄了气。
她仰起头，灰扑扑的天空正像被揉皱的锡纸般扭曲，所以咱们现在是站在创世神的草稿纸上？
真他妈刺激。
程野突然举起拳头。
这个总像座山似的男人此刻背对着众人，迷彩外套被划得破破烂烂，却依然保持着标准的警戒姿势：东南方，有震动。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钢板，频率......每秒三次，重物移动。
林小满的后颈瞬间绷直。
她见过太多次程野这种状态——在《进击的巨人》副本里，他就是用这种姿态挡在她和兽巨人之间；在幻影旅团的陷阱里，也是他第一个嗅出危险。
她刚要开口，地面突然像被敲了一记闷鼓般震颤起来，远处的裂缝里腾起灰雾，一个巨大的影子正从中缓缓爬升。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怪物。
林小满眯起眼，看着它龙形的躯体上叠着四对蝙蝠翅膀，每片鳞片都泛着腐败的青紫色，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血盆大口，里面密密麻麻长满倒刺，每根倒刺都在滴落腐蚀性液体，滴在地面上立刻冒出滋滋的白烟。
分散它的注意力！林小满扯着程野的衣角把人拽到巨石后，转头对陆沉舟喊，老规矩，你引它的攻击！
陆沉舟的匕首在月光下划出银弧。
他像道黑色的风般冲出去，在怪物甩尾的瞬间翻身跃上石堆，刀尖精准挑开怪物颈侧最薄弱的鳞片——那是他在《全职猎人》里跟西索学的，专挑念兽的气门下手。
怪物吃痛，翅膀猛地一扇，带起的狂风直接掀飞了半块巨石，砸得林小满躲的位置碎石四溅。
程野！林小满大喊。
程野早就在捡石头了——他在部队练过投弹，两米外打硬币的准头。
此刻他抄起块棱角分明的碎石，肌肉紧绷的手臂划出完美的抛物线，咔地一声砸进怪物嘴里。
那些倒刺被砸得东倒西歪，怪物发出类似金属摩擦的尖叫，头猛地甩向程野的方向。
就是现在！林小满猫着腰绕到怪物侧面。
她注意到这怪物虽然体型庞大，但动作明显有滞涩——像被某种力量强行驱动的傀儡。
果然，在它剧烈起伏的胸口，有团幽绿的光在鳞片下明灭，苏夜！
干扰它三秒！
收到！苏夜扯下颈间的黑客项链，那是她用报废的芯片串成的。
她手指在项链上快速敲击，终端屏幕突然迸发出刺目的蓝光——电磁脉冲！
怪物的翅膀猛地僵住，连滴落的腐蚀液都悬在了半空。
林小满咬着匕首窜出去。
她的运动鞋底在晶体地面擦出火星，在怪物恢复动作前的最后一刻抓住它背鳍，借力跃上那团绿光。
匕首尖刚触及鳞片，那光团突然剧烈震颤，她感觉掌心的玉佩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是陆清歌的线索！
给我破！她大喝一声，手腕用力。
鳞片碎裂的瞬间，幽绿光芒炸成星屑，其中竟浮起一幅淡金色的影像：穿白色长袍的少女站在高塔前，发梢沾着细碎的星光，她转身时，林小满看清了那张和陆沉舟有七分相似的脸——是陆清歌！
哥......影像里的少女嘴唇动了动，声音却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他们在......
清歌！陆沉舟踉跄着扑过来，指尖穿过影像时却只碰到一片虚无。
怪物的尸体在他们脚边迅速风化，变成灰白色的粉尘，连带着那幅影像也开始消散。
林小满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周围的环境正在变化——灰雾从四面八方涌来，像被倒进墨汁的清水般迅速弥漫，五米外的程野都只剩个模糊的影子。
这是......苏夜的声音突然发紧，她的终端屏幕开始疯狂闪烁，信号被干扰了！
雾里有东西在吸收电磁波！
林小满握紧匕首。
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程野调整呼吸的声音，陆沉舟压抑的低喘，还有苏夜终端的蜂鸣。
雾气里有股熟悉的气味，像极了之前程野伤口里钻进去的黑雾——难道这雾和那黑雾是同一种东西？
保持阵型。她压低声音，背贴上陆沉舟的后背，程野在左，苏夜在右，别散开。
浓雾突然翻涌起来，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搅动。
林小满的后颈泛起凉意，那是危险临近的直觉——她在《名侦探柯南》里破解连环凶案时，在《进击的巨人》面对超大型巨人时，都有过这种感觉。
脚步声。
很轻，却清晰。
像有人穿着软底鞋，正踩着晶体碎渣慢慢靠近。
一下，两下，第三下时，林小满甚至听见了布料摩擦的声音——不是怪物的鳞片，是人类的衣物。
谁？程野的声音像淬了冰。
他的手已经按上了藏在靴筒里的军刀，那是他从《全职猎人》世界带回来的纪念品。
雾气突然被撕开一道缝隙。
林小满看见一道黑影在雾里晃了晃，是个人形。
她刚要开口，那黑影却又融进雾里，只留下若有若无的低语，像被风吹散的羽毛：......终于来了......
小满。陆沉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她从未听过的紧绷，玉佩......在发烫。
林小满低头，看见玉佩上的纹路正发出幽蓝的光，像活过来的蛇般游走。
而在他们脚边，方才怪物风化的粉尘里，竟缓缓爬出一道黑色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像张逐渐张开的嘴。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林小满握紧匕首，示意大家背靠背站紧。
她能感觉到程野的体温从左侧传来，苏夜的呼吸在右侧急促却稳定，陆沉舟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那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我在。
浓雾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又出现了。
这一次，林小满看清了他腰间挂着的东西——是和苏夜同款的黑客终端，只是颜色更暗，像浸过血。
小心......苏夜的声音突然变调，那终端的型号......是我三年前丢失的那台！
话音未落，黑影的手突然抬了起来。
林小满看见他掌心浮起一团黑雾，正是之前钻进程野伤口的那种。
而在黑雾中央，一颗幽绿的光珠正在跳动，和刚才怪物胸口的核心一模一样。
雾气里的脚步声，终于停在了他们面前。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