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眼前的白光来得毫无预兆。
那刺目的光裹着电流般的刺痒从脊椎窜起，她甚至没来得及抓住帆布包的背带，双脚便失去了着力点。
等再能视物时，鼻尖先撞上了潮湿的青草味——是森林里晨露未干的气息。
她踉跄两步，扶着棵合抱粗的树干站稳。
抬头望去，参天大树遮天蔽日，阳光透过叶缝在地面洒下斑驳光斑，远处传来不知名的鸟鸣。
帆布包还好好挂在肩上，她下意识摸了摸夹层里的终端定位卡，触感隔着布料传来，让心跳慢慢稳了下来。
“你也是来参加猎人考试的吗？”
清清脆脆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林小满转头，只见个金发少年站在五步外的树桩旁，发梢还沾着晨露，眼睛亮得像浸在溪水里的宝石。
他穿着深绿短衫，背着比自己还高的大背包，正歪头冲她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我叫小杰·富力士！”少年说着便蹦跳过来，伸手要帮她提帆布包，“猎人考试的集合点在北边三公里外的山谷，你一个人走可能会迷路，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林小满这才注意到树桩后还站着个黑发青年。
他穿着深紫立领外套，耳坠在阴影里闪着幽光，五官轮廓像被雕刻刀仔细修过，此刻正抱臂打量她，见她望过来，才微微颔首：“酷拉皮卡。”
“酷拉是我路上认识的伙伴！”小杰熟络地揽住酷拉皮卡的肩膀，“他超厉害的，昨天还帮我赶走了偷蜂蜜的大耳熊！”
酷拉皮卡耳尖微微发红，别开视线轻咳一声：“只是基本的念能力应用。”
林小满盯着两人，喉咙突然发紧。
前世追更《全职猎人》时，她多少次对着漫画里这两张脸犯花痴，此刻却真切地闻得到小杰身上淡淡的松木香，看得到酷拉皮卡眼尾那颗浅淡的泪痣——原来二次元照进现实，连呼吸都带着温度。
“林小满。”她压下翻涌的情绪，笑着伸出手，“请多指教。”
小杰立刻握住她的手晃了晃，掌心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热：“那我们出发吧！再晚的话，米特考官可能会提前收走第一关的线索卡！”
三人沿着兽道往山谷走。
林小满表面上跟着小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实则不动声色观察四周——树干上新鲜的抓痕，灌木丛里被踩断的野莓枝，还有风里若有若无的腐肉味。
“等等。”她突然拽住小杰的后领。
少年差点栽进前面的草丛，回头正要问，就见林小满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这里的苔藓颜色比周围浅，泥土湿度也不对。”她扯下一根藤蔓用力往草丛里一甩——“噗”的闷响，藤蔓陷进半人深的泥沼里，气泡“咕嘟咕嘟”往上冒。
酷拉皮卡瞳孔微缩，伸手按住腰间的锁链：“是陷阱沼泽？我之前只在古籍里见过，没想到真的存在。”
“猎人考试每年都会换花样。”林小满拍掉手上的泥土，“往左边二十步，那里的灌木是岩须，根系扎在硬土层里，应该能承重。”
小杰凑过去扒开灌木，果然露出褐色的硬土：“小满姐好厉害！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以前...帮便利店老板搬货时，学过点野外生存的书。”林小满随便找了个借口，心里却想起在《进击的巨人》里跟着调查兵团翻山越岭的日子——那时候为了避开巨人，她可是把帕拉迪岛的地形摸了个透。
过了沼泽地，三人又遇到了暴雨。
豆大的雨点砸在树叶上噼啪作响，小杰冻得直搓胳膊，酷拉皮卡把外套脱下来要给他，却被林小满拦住。
她蹲在树下翻帆布包，摸出团成一团的银色薄膜——那是之前商战任务奖励的应急毯。
“展开能当雨衣，叠起来能保暖。”她把毯子撕成三片，“我在便利店值夜班时，总备着防台风用。”
小杰裹着亮闪闪的“雨衣”转了个圈，笑得前仰后合：“小满姐的包简直像四次元口袋！”
酷拉皮卡将薄膜仔细系在肩头，目光扫过林小满时多了丝探究——这个总挂着笑的女孩，似乎总在关键时刻掏出让人意外的东西，解决问题的方式也和普通考生截然不同。
等到达山谷时，雨已经停了。
所谓的“考试现场”其实是片被清空的草地，几十号考生或坐或站，大多穿着厚重的战斗服，只有小杰还挂着那片银光闪闪的应急毯，格外显眼。
“那就是米特考官？”林小满顺着酷拉皮卡的目光望去，只见个穿墨绿风衣的男人站在高石上，黑发用皮绳束起，下颌线条像刀锋般利落。
他正低头翻着平板，偶尔抬眼扫过考生，被他目光扫到的人无不脊背发紧。
“全体注意。”米特的声音像浸了冰的铁，“第一关，限时两小时内找到藏在山谷里的十张线索卡。数量最少的三人直接淘汰。”
话音刚落，考生们哄然散开。
小杰刚要冲出去，却被林小满拽住手腕：“别急。”她指着米特脚边那丛开蓝花的灌木，“线索卡不会藏在太隐蔽的地方，考官的视野范围内反而安全——你看，那丛蓝花的茎秆被压过，里面肯定有一张。”
小杰眼睛一亮，立刻窜过去翻找，果然摸出张印着猎人协会徽章的卡片。
酷拉皮卡则绕到石堆另一侧，用锁链挑出卡在岩缝里的卡片。
半小时后，三人怀里各攒了五张卡片，蹲在树后核对“战绩”。
小杰数得手忙脚乱：“我四张！酷拉六张！小满姐居然八张？！”
林小满把最后一张卡片拍在他掌心：“我在便利店理货时，练出了过目不忘的本事。刚才扫了眼山谷地形，哪里适合藏卡一目了然。”
她没说的是，前世看漫画时，她把猎人考试的每关细节都倒背如流——比如这第一关的线索卡，有七张藏在考官视野内的“安全区”，剩下三张才在危险的沼泽和兽穴附近。
“林小满。”
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米特不知何时站在他们面前，平板屏幕上正显示着三人的卡片数量：“八张，是目前的最高纪录。”他的目光在林小满脸上停留两秒，“你和其他考生很不一样。”
“只是运气好。”林小满笑着耸肩，心里却绷紧了弦——这个考官的眼神太锐利，像能看透她藏在平静下的“不同”。
米特没再追问，转身要走时又停住：“提醒你们一句，今年的考生里混进了些不速之客。”他指节敲了敲平板，屏幕上闪过个戴骷髅面具的身影，“最近周边村落频繁失踪的猎人，都和他们有关。”
林小满的呼吸顿住。
那面具她太熟悉了——幻影旅团的标志，刻在无数猎人墓碑上的死亡印记。
“旅团？”酷拉皮卡的手指无意识攥紧锁链，眼瞳深处有暗红闪过，“他们来猎人考试做什么？”
“谁知道呢。”米特的声音沉了沉，“但记住，猎人考试从来不是过家家。”
他转身走向石堆，风衣下摆被风掀起一角。
林小满望着他的背影，又摸了摸帆布包里的照片——陆沉舟的脸在记忆里清晰起来。
系统背后的阴谋，旅团的异动，还有这个突然变得真实的二次元世界
“小满姐？”小杰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少年正把自己的卡片分她两张，“我们是伙伴嘛，不能让你一个人拿第一！”
酷拉皮卡也默默递来一张卡片，耳坠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团队合作，本来就是猎人的必修课。”
林小满望着两张真诚的脸，突然笑了。
她把卡片塞回小杰怀里，拍了拍他的肩：“留着吧，等通过考试，我请你们吃全世界最好吃的烤肉——就当庆祝我们成为正式猎人。”
远处传来米特的哨声，两小时限时已到。
考生们陆续返回，交卡时议论声此起彼伏：“听说旅团最近在招新？”“这次考试怕是要出人命了...”
林小满望着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山谷，摸了摸帆布包里温热的定位卡。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若隐若现，而她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小杰还在和酷拉皮卡讨论晚上要烤哪种肉，没注意到她攥紧的手心——幻影旅团的阴影已经笼罩过来，可这一次，她不再是只能旁观的看客。
“走吧。”她笑着推了推小杰的背，“可别让考官等急了。”
风掀起她的刘海，远处传来考生们的喧闹。
林小满望着天边渐沉的夕阳，眼里有星火悄然亮起。
这一次，她要带着伙伴，在这个世界，杀出属于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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