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林小满盯着赵探长手腕上被程野扣住的手，喉咙里泛起一股铁锈味——那是她咬破了舌尖。
赵探长刚才那句“红月孤儿院的骸骨”像一根细针，正扎在她最隐秘的恐慌之处。
她前世的记忆里确实闪过那片废墟，但系统空间里那个总是哭泣的小女孩，和十年前的骸骨之间的联系，她至今都没理清楚。
“林小姐在想什么呢？”赵探长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手术刀，“是在回忆系统空间里那个穿着蓝裙子的小哭包，还是在琢磨我手里这些监控截图的来源？”他晃了晃平板，屏幕上跳动着重叠的画面：米花町的樱花、友克鑫的霓虹灯、帕拉迪岛的城墙，分明是她穿越过的三个世界。
林小满的指甲在掌心掐出了月牙印。
她想起在《名侦探柯南》里看过的法庭戏码——工藤新一总说，再完美的推理，若证据来源不合法，就像建在沙滩上的城堡。
她盯着平板上的截图，突然注意到右下角模糊的时间戳：“这些监控，拍摄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
赵探长的瞳孔微微收缩。
“苏夜。”林小满突然提高声音，“查一下这组监控的IP地址。”她转身看向缩在墙角的马尾辫少女，对方正咬着棒棒糖捣鼓笔记本电脑，闻言挑了挑眉，指尖在键盘上如蝴蝶般翻飞。
“晓姐，帮忙定位云服务器。”苏夜头也不抬，手机里传来另一头敲击键盘的噼啪声，“那老头的平板用的是军用加密，但他上个月黑进市政监控系统时留了后门——对，就是那次扫黄打非行动前，他提前调走了朱雀路的监控。”
林小满的呼吸轻了些。
她想起在《全职猎人》里和幻影旅团周旋时，库洛洛总说“信息差是最锋利的武器”，此刻这个道理正适用。
她重新看向赵探长，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赵探长，您这监控截图，是从市政监控系统里‘借’来的吧？凌晨三点十七分，正是系统自动清除冗余数据的时间，您用特权绕过了防火墙？”
“那又怎样？”赵探长的声音低沉了些，但握着平板的指节泛白。
“怎样？”林小满往前迈了半步，陆沉舟几乎同时跟了上来，阴影将她护在身侧。
她能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味，像一颗定心神丸。
“市政监控的使用权限明确规定，非案件相关不得调取。您私自入侵系统，截取跨区域监控，这证据本身就不合法。”她想起《进击的巨人》里埃尔文团长说的“规则是弱者的盾牌，也是强者的枷锁”，此刻倒成了她的武器。
苏夜突然吹了声口哨：“查到了！这些截图的原始文件在市政云盘里，但修改时间是昨天下午两点——赵探长，您昨天下午两点明明在局里开反黑会议，怎么有时间亲自下载？”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赵探长的行程表截图，“哦，用了下属的工号？张警官上个月刚因为违规调监控被警告过，您这是顶风作案啊？”
仓库里的空气陡然一滞。
赵探长的喉结动了动，镜片后的眼睛里翻涌着阴鸷的神色。
林小满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个男人太急于撕开她的伪装，反而在证据链上留下了破绽。
就像在柯南世界里，凶手总爱在完美计划里藏一点“私货”，赵探长也不例外。
“赵探长，您说我涉及重大案情。”林小满的声音清脆，像敲在瓷盘上的刀尖，“可您的证据来源非法，程序违规，别说上法庭，连局里的案卷都立不了。”她顿了顿，故意瞥向程野扣住赵探长的手，“不如现在跟我们去趟局里？让李局长亲自查查您的‘办案手段’？”
赵探长突然笑了，那笑声像砂纸擦过金属：“林小姐好手段。但您以为，仅凭这点小漏洞就能堵住我的嘴？”他的目光扫过陆沉舟，又落在林小满颈间若隐若现的系统挂坠上，“红月孤儿院的骸骨，系统空间的小女孩，还有您每次穿越后消失的三小时——这些，我迟早会查个明白。”
程野的手微微收紧，赵探长吃痛皱眉，却仍盯着林小满：“您现在赢了一局，但游戏才刚开始。”
仓库外传来警笛声。
林小满知道是程野提前叫的支援——毕竟不能真把探长扣下。
她看着赵探长被警察带走的背影，突然想起在《进击的巨人》里，墙内人以为打退了巨人就安全了，结果更危险的敌人藏在更深处。
“他不会罢休。”陆沉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不知何时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渗进来，“我让人盯着他的行动。”
林小满抬头看着他。
这个总被说成“黑道阎罗”的男人，此刻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她突然想起前晚在系统空间，他为她挡下的那道反噬能量——原来有些感情，早就在危机里发了芽。
“谢谢。”她轻声说，指尖轻轻回握。
苏夜的笔记本突然发出提示音。
她凑过去看，屏幕上是赵探长刚发的加密邮件，收件人是一个标着“X”的账号。
林小满盯着那串乱码般的地址，喉咙里泛起一股寒意——赵探长背后，还有更大的一张网。
“小满姐。”苏夜推了推她的肩，“要我黑了这个账号吗？”
林小满望着仓库外渐暗的天色，突然笑了。
她想起在各个世界里学到的教训：被动防守永远赢不了，要赢，就得先手掀翻棋盘。
“不用。”她摸出兜里的系统挂坠，金属的凉意贴着掌心，“他不是说游戏才刚开始？那这次，我来当庄家。”
夜风卷起地上的碎纸片，其中一张飘到林小满脚边。
她弯腰捡起，上面是赵探长平板里没来得及删掉的照片——红月孤儿院的废墟，墙角有块新翻的土，隐约能看到白骨的轮廓。
她捏紧那张纸，目光变得像猎鹰般锋利。
有些秘密，是时候主动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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