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通道的防火门刚撞上，林小满就被陆沉舟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应急灯的红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投下阴影，她能闻到他西装上残留的雪松香气，混着刚才奔跑时渗出的薄汗，像根细针轻轻扎进她紧绷的神经。
抖什么？他的拇指碾过她发颤的手腕，声音低得像贴着耳骨震动，刚才在柯南世界被三个凶手围堵时，你拿烟灰缸砸人眼睛都没抖成这样。
林小满这才惊觉自己的指尖在发抖。
手机屏幕还亮着，血字短信刺得她视网膜生疼。
银月组织的人显然早就在等这一刻——从她第一次穿越时被截取的画面，到系统能量反噬时的狼狈，每帧都像耳光，扇得她喉咙发苦。
他们抓准了我最害怕的。她低头盯着自己磨破的便利店工牌，喉结动了动，苏夜还在监控室，程野送受伤的记者去医院了，连林晓...她今天本来不该来的。
陆沉舟的手掌突然覆上她后颈。
他的体温透过衬衫布料渗进来，像团烧得正旺的炭，烫得她猛地抬头。
他眼底的暗芒比安全通道的红光更灼人：你以为我为什么提前让人在每个出口布了暗桩？
苏夜的电脑有三重防火墙，林晓的手机信号十分钟前就被我转到了备用服务器。
至于程野——他忽然勾了勾唇，那小子刚才背着伤员跑下十八层楼，我都怀疑他当年在特种部队是不是专门练负重越野的。
林小满愣住。
她想起半小时前在后台，陆沉舟借整理袖扣的动作碰了碰她手腕的系统挂坠；想起苏夜刚才尖叫时，他的拇指在她腰侧轻轻按了三下——那是他们三天前对好的暗号，代表启动B计划。
你早就
从赵探长上周在便利店买关东煮时多问了两句你的排班表开始。陆沉舟抽走她手里的手机，指腹抹掉她指甲在屏幕上掐出的月牙印，银月要的不是曝光，是逼你慌。
他们以为你会像只没头苍蝇似的撞系统漏洞，好趁机黑进你的穿越终端。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段加密视频。
画面里，林晓的黑客界面正疯狂跳动着绿色代码，苏夜叼着棒棒糖坐在转椅上，脚边堆着三罐空可乐：查到了！
银月的通讯基站在郊区废弃电视台，用的是90年代老频段，我和晓姐现在正往他们服务器里灌垃圾数据——那群老古董估计还以为是卫星信号干扰呢！
视频里突然传来林晓的轻嗤：苏夜你把灌垃圾数据说得太文雅，我这是直接给他们的主脑装了个会循环播放《最炫民族风》的病毒。
林小满噗嗤笑出声。
喉间那团憋了半小时的气终于散了些。
她抬头看陆沉舟，他的侧脸在手机冷光里柔和了不少，连眉峰都没那么凌厉了。
所以漏洞是...
他们太依赖完美曝光。陆沉舟关掉视频，指节叩了叩她颈间发烫的系统挂坠，你每次穿越后，系统都会自动清理记忆残留，但刚才那些画面里，没有你在《全职猎人》里用现代化学公式调配幻影旅团追踪剂的片段——那是你唯一没被监控拍到的高光时刻。
林小满瞳孔微缩。
她想起在友克鑫市地下拍卖场，那个雨夜她蹲在下水道里调配试剂，头顶是旅团成员的皮靴声。
当时系统提示信号干扰，她以为是流星街的磁场问题，现在看来...
银月的监控覆盖不了系统保护的核心场景。陆沉舟的声音像把淬了火的刀，他们能看到你出糗，却看不到你真正厉害的地方。
而我们...他低头与她对视，眼尾的泪痣随着笑意轻颤，要把他们的完美曝光，变成最完美的陷阱。
安全通道的声控灯突然亮起。
赵探长的身影出现在楼梯转角，警服熨得笔挺，手里举着个银色U盘。
他身后跟着四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个林小满认得——是上周在便利店门口撞翻她便当的路人。
林小姐，陆先生。赵探长的皮鞋跟敲着台阶，每一步都像敲在人心口，我这有段新视频，想请二位看看。他晃了晃U盘，内容是...三天前凌晨两点，陆先生在银月总部顶楼的监控画面。
林小满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想起陆沉舟说过，他的妹妹是被银月组织拐走的；想起他书房里那张泛黄的全家福，小女孩抱着和她同款的系统挂坠。
你妹妹的系统挂坠，和我的是同批货。她脱口而出，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
为了确认你不是他们新造的实验体。陆沉舟握住她的手紧了紧，目光却锁死赵探长，但现在我更确定，你手里的视频是伪造的。
银月的监控用的是德国进口的红外摄像头，而三天前凌晨两点，我在医院陪程野的母亲做透析——医院的监控应该还留着我签字的记录。
赵探长的笑容僵了一瞬。
他身后的黑西装们开始往楼梯口移动，显然想封死退路。
林小满摸向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却被陆沉舟按住手腕。
他的掌心有薄茧，蹭得她发痒：还记得我们在《进击的巨人》里练的立体机动装置配合吗？
她当然记得。
在墙内训练兵团，他们躲在废弃的立体仓库里，他扮成莱纳，她扮成艾伦，用绳索在货架间飞跃躲避无垢巨人。
那时他总说她动作太僵，现在...
数到三。陆沉舟突然低头，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垂，一。
林小满的系统挂坠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二。
赵探长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大喊着抓住他们冲过来。
三。
陆沉舟的吻落下来。
不是偶像剧里的温柔辗转，而是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像要把所有没说出口的话都揉进这个吻里。
林小满听见自己系统挂坠发出蜂鸣，那是穿越前的能量波动——但这次不是去动漫世界，而是...
你疯了？！赵探长的怒吼被甩在身后。
林小满被陆沉舟护在怀里，顺着安全通道的通风管道急速坠落。
风灌进耳朵，她却清晰听见他贴着她耳朵说的话：刚才的吻是定金。
等解决了银月，我要补你九十九个。
她这才发现，他的手始终攥着她的，掌心的温度透过交扣的指缝往她心里钻。
系统挂坠的灼热不再让她恐慌，反而像团火，烧得她眼底发酸。
通风管道的出口就在眼前。
月光漏进来，照见陆沉舟泛红的唇角，和他眼里比月光更亮的东西。
林小满。他的声音混着风声，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我喜欢你。
从你第一次穿越后，举着沾血的推理笔记说这次的凶手绝对不是三选一时，我就喜欢了。
林小满的心跳声盖过了风声。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站在便利店门口，西装革履却弯腰帮她捡散落的便当；想起每次她穿越回来，他总在巷口等，手里要么是热奶茶，要么是冰可乐，永远刚好是她最想要的温度。
通风管道外传来苏夜的尖叫：我去！
你们从通风口掉下来的样子比《蜘蛛侠》还帅！
林晓的声音跟着飘过来：沈舟哥的告白台词能打九分，就是吻技有待加强——
陆沉舟的耳尖瞬间通红。
他抱着林小满落地，却没松开手。
月光下，她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又补了句：所以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你都不用怕。他捏了捏她的手，我在。
林小满突然笑了。
她抽回手，却反握住他的，十指相扣。
系统挂坠的热度顺着皮肤窜遍全身，这次她没有慌乱，反而觉得那热度里多了点什么——像颗种子，正在她心里破土而出。
赵探长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但林小满不再去听。
她望着陆沉舟眼里的自己，忽然觉得那些被曝光的画面也没那么可怕了。
因为现在的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接下来，她仰起头，嘴角扬起熟悉的毒舌笑，该我们反击了。
陆沉舟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喉间溢出低笑。
他抽出袖扣，那是枚刻着小月亮的银饰——和林小满的系统挂坠纹路如出一辙。
远处传来苏夜的大喊：搞定了！
银月的服务器瘫痪十分钟，足够你们做很多事了！
林晓的声音更冷静：我黑进了他们的内部通讯，他们在找月光钥匙——沈舟哥的袖扣，和小满的挂坠，应该就是。
月光洒在两枚银饰上，泛起相同的微光。
林小满忽然明白，为什么系统挂坠总在她靠近陆沉舟时发烫。
原来有些羁绊，早在他们意识到之前，就已经跨过了次元壁。
赵探长的身影出现在巷口。
但这一次，林小满没有后退。
她握紧陆沉舟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忽然觉得所谓绝境，不过是黎明前的最后段黑暗。
因为现在的她，有了最锋利的武器——不是系统，不是智慧，而是站在身边，说要陪她一起走下去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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