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路灯在冷风中摇晃，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
赵探长的皮鞋跟敲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像是催命的鼓点。
他西装革履，手里捏着个银色公文包，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里面，该是他所谓的“铁证”。
林小满握紧陆沉舟的手，掌心的温度顺着指缝窜进心脏。
她能感觉到他无名指上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此刻却比任何暖炉都要滚烫。
“林小姐，”赵探长在三步外站定，嘴角挂着势在必得的笑，“我猜你现在一定很疑惑，为什么银月的服务器突然瘫痪。但没关系，我这里有更直接的证据——”他“啪”地打开公文包，抽出一沓照片拍在旁边的旧纸箱上，“上个月十五号凌晨两点，你在便利店里用系统接收《名侦探柯南》副本任务的监控。”
照片上的画面很模糊，只能勉强看出个身影伏在收银台后，手腕上的系统挂坠泛着幽蓝的光。
林小满扫了眼日期，忽然笑了：“赵探长，你确定这是监控？”她屈指敲了敲照片边缘的时间戳，“便利店的监控设备是三年前换的，型号是海康威视DS-2CD3T25D-I3，这种老款摄像头在低光照下会自动开启红外补光，画面应该是泛红的。但这张照片——”她扯过一张举到路灯下，“明显是后期用PS调过色，连噪点分布都和真机不符。”
赵探长的瞳孔缩了缩。
陆沉舟垂眸看她，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却悄悄将自己的袖扣往她手边推了推。
月光穿过银饰上的小月亮纹路，在照片上投下一片细碎的光斑。
“第二份证据，”赵探长的声音沉了几分，又抽出一叠打印纸，“你在《进击的巨人》副本里使用现代战术的记录。银月的系统日志显示，你当时调用了三次‘立体机动装置改良方案’——”
“停。”林小满突然抬手，指尖戳向打印纸最下方的IP地址，“银月的服务器在瑞士，系统日志的时间戳应该是UTC 1时区。但这里显示的‘调用时间’是北京时间20:15，换算成UTC 1是13:15，可瑞士那天下暴雨，当地运营商有过两小时的断网记录。”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快速划拉两下递过去，“这是瑞士气象局的官方公告，断网时间12:30到14:30。也就是说，这段日志根本不可能存在。”
巷口的风突然大了些，吹得打印纸哗哗作响。
赵探长的额头沁出薄汗，他下意识去摸西装内袋的钢笔，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林小满在《名侦探柯南》副本里，曾观察过三起凶杀案凶手的类似小动作。
“你到底是谁？”赵探长突然抬眼，目光像两把刀，“银月追查了三年的穿越者，怎么会被一个便利店店员耍得团团转？”
“因为她是林小满。”
低沉的男声从林小满身侧传来。
陆沉舟松开她的手，却将袖扣摘下来放在她掌心，银饰还带着他体温的余温：“三年前，我妹妹失踪那天，她蹲在便利店门口帮我捡散落的寻人启事。那时候她连手机都掏不利索，却能说出‘如果是连环绑架案，绑匪会在第三次作案时留下标记’这种话——后来证实，确实是模仿《金田一少年事件簿》的手法。”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般砸在赵探长脸上。
林小满低头看着掌心里的两枚银饰，忽然想起第一次系统发烫时的场景：那时她刚在《全职猎人》副本里和幻影旅团周旋完，浑身是伤地冲进便利店，正好撞上陆沉舟来买烟。
挂坠烫得她手腕发红，她还以为是副本后遗症，现在才明白——原来有些羁绊，早就刻进了银饰的纹路里。
“还有第三份证据吗？”林小满将两枚银饰扣在一起，举到赵探长面前，“还是说，你所谓的‘铁证’，全是银月用来掩盖他们绑架穿越者、篡改记忆的遮羞布？”
赵探长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惨白。
远处传来苏夜的闷笑：“林晓姐牛啊！我黑服务器的时候你居然还黑了他们的内部通讯，现在银月那帮老东西估计在会议室里砸杯子呢。”
林晓的声音从苏夜的耳机里传出来，冷静得像台精密仪器：“他们提到‘月光钥匙’的能量波动异常，应该是两枚银饰产生了共鸣。小满姐，你们最好——”
“滴——”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炸响。
苏夜怀里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瞬间黑屏，再亮起时，满屏都是猩红的警告：“防御系统被突破，剩余时间：00:59:59”。
林晓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切：“不好！银月启动了‘蚀月’病毒，他们在反向追踪我们的IP！苏夜，快切到备用节点——”
苏夜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额角渗出冷汗：“备用节点被封了！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换过服务器？”
林小满猛地转头，正撞进陆沉舟沉如深潭的眼底。
他的袖扣和她的挂坠此刻烫得惊人，像是两团小火焰贴在掌心。
赵探长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满地被风吹散的假证据，在路灯下飘得像雪。
“小满，”陆沉舟握紧她发烫的手，“银月的最终目标是月光钥匙的能量。他们可能——”
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林晓的声音带着破音：“苏夜的防火墙撑不住了！他们要——”
“苏夜！”林小满冲过去，看着笔记本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倒计时，心跳快得要跳出喉咙。
苏夜咬着嘴唇摇头，指尖却没有半分停顿：“别过来！这病毒会感染所有电子设备——”
“啪。”
陆沉舟突然覆上林小满的后颈，将她的脸按进自己怀里。
她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混着苏夜的键盘声、林晓的指令声，还有远处逐渐逼近的警笛声。
“别怕，”他的下巴蹭过她发顶，“我在。”
倒计时跳到00:00:10的瞬间，苏夜突然大喊：“切到物理隔离了！但他们的攻击模式变了，是——”
“轰！”
巷口的路灯突然爆炸，玻璃碎片劈头盖脸砸下来。
黑暗中，林小满感觉陆沉舟的手臂紧了紧，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苏夜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最后闪过一串乱码，在彻底黑屏前，她看清了那行血红色的字：
“月光钥匙，终将归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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